所幸馬氏也不是一個真正的蠢貨,連忙直起身子便接道:“娘,您莫要著急,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補救一二”
這句話成功的吸引了一家人的注意力,一直埋頭痛哭的葉淑也抬起紅紅的眼眶看向馬氏。
被這麼多人看著,馬氏的心開始“撲通、撲通”直跳,甚至能感覺到血液在頭顱和耳朵之間來回快速的湧動著,卻沒有絲毫時間可以在耽擱。
馬氏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那何家之所以如此橫行霸道,不過就是仗著家裏有幾個錢罷了,可照我說,這何家到底還是從商的。”
“俗話說的好:士農工商,商人本就命賤,咱們一家人沒有能力和何家抗衡量可不代表別人沒有。”
說到這裏馬氏諂媚的看了一眼葉老二:“也得虧了夫君一向愛好讀書,往日也盡和那些有功名的秀才們來往,就連繼華在縣學裏功課也極好,頗得老師看重”
“妾身想著,倒不如請夫君去找一找繼華,然後家裏麵再拿出些銀子擺桌酒席請那些讀書人,不管去哪好好的吃喝一頓,在席上把這件事情透露出去,那些讀書人都講究一個俠肝義膽,為民請命,隻要咱們咬死了是何家仗勢欺人,為富不仁,有的是人為咱們出頭!”
這個法子倒是頗有幾分道理,葉老二被馬氏明裏暗裏的一頓追捧本就有幾分飄飄然,此刻不住的點頭:“我倒覺得這個法子不錯。”
“而且也巧了,前些日子縣裏有一個當朝的大儒告老回鄉,最近這些時日,無數的讀書人都爭相去登他老人家的門拜訪,我素來聽聞這位大儒嫉惡如仇,就算是在朝中也是鐵骨錚錚的諫臣。”
“我明日就去找繼華,那位大儒有個孫子正好和繼華同窗,明兒啊一起去拜訪那位大儒家,我想這等明晃晃的仗富欺人的事情,他老人家不會看著不管的!”
一番話說下來,讓在場的葉家眾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葉淑也擦了擦通紅的眼角,突然發狠道:“好!既然二伯伯如此為我奔波,我也不該就這麼頹廢萎靡下去,待明日我就和爹爹還有娘親一起去何家麵前跪著,他們若是動手那最好,就算不動手我也要讓何家下不來台,讓他們也感受感受這份被人架在火上炙烤的滋味!”
看到葉淑振作起來,葉家眾人更是精神振奮,三言兩語的便將此事暫且定下。
……
縣學。
馬氏惴惴不安的跟在葉老二後麵,邊走路邊來回打量著這所謂的縣學。
這縣學其實是縣裏的各家富戶專門籌錢建起來的,圖的就是能讓自家子弟能有個讀書的地方,日後若是考中科舉那邊是一家人雞犬升天。
故而縣學無論建築還是四處裝潢都頗有幾分氣候,馬氏走在那幹淨利落的青石板上,都害怕自己腳底的泥髒了那青石板不住,回頭看是否留下泥腳印,她這番作態讓葉老二的麵皮微微發燙,越發對她不喜。
葉老二今日過來這縣學,本意是沒有打算帶上馬氏的,偏偏在走的時候馬氏又道她可以去找一下自己哥哥,兩家畢竟還是有親戚關係的,說不定走動一番反而能讓馬家在何家麵前多說些好話,讓葉淑也成功的嫁進去。葉老二才帶上了馬氏。
他此刻心裏後悔萬分,輕咳一聲,站定之後將馬氏拉到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壓低聲音道:“你在往前麵走,右拐便能看一間屋子,你哥哥應該就在那裏讀書。”
“至於說繼華,他在相反的方向,我們二人一起行動反倒浪費時間,不如分頭來的快一些。”
馬氏哪裏看不出來葉老二這是在嫌棄自己,她心頭一酸,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如此這般更好,夫君快些去找繼華吧,我自己個兒去找我哥就行了,也省得待會兒你們二人相見在起的衝突!”
葉老二求之不得,臉上也輕鬆了不少,目送馬氏離開之後,這才撇了撇嘴轉頭去找葉繼華。
巧了,繼華的課堂此刻正在修葺,有個眼尖的小子看見了葉老二,便對教室裏麵端坐著的葉繼華喊了一聲一句:“葉繼華!你爹來找你了!”
這聲音頗大,整個教室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看向門口,葉繼華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起身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著,這才微抬下巴,抿著嘴角走出教室。
看到他這番做態,剛剛喊他那個小子嘴角露出幾分不屑,又捅了捅自己的同桌:好哎,你看葉繼華他爹來了,你說這次他爹又來找他幹嘛?是不是回家去種地了?”
“我聽說這村裏的人經常地也種不完,葉繼華這半大小子怎麼也算一個得力的幫手吧?如果他真的能回家種地,哪怕是一天我也樂意啊……”
旁邊那人倒是麵冠如玉,劍眉星目,此刻聽到這話微微一笑:“你就這麼討厭他?”
說話的少年道:“換你你不討厭啊?我就看不慣他一天到晚目下無塵的模樣,你說他也不過就是背書背的快些,如果真要論寫筆上功夫來,和你可是相差甚遠了!偏偏一整天的從來不拿正眼瞧人,看得無端的讓人不爽。”
說到這裏那少年突然間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湊近了旁邊那人的耳畔:“對了,你知道嗎?我前些日子可聽說了,就是鎮上那何家那個紈絝子弟,何煒之!居然要娶葉繼華的姐姐呢!”
“不過不是什麼好親事,而是給了錢直接拖到家裏麵當小妾去了,聽說他姐姐還逃跑了,不過又被他那一家人給抓了回來死活按著頭要加入何家享榮華富貴去!”
聽他說話的少年終於徹底睜開眼睛,不悅的看了他一眼:“背後言人是非非君子所為。傅言,你若是還這般整日不思進取,反倒是對這些八卦流言在意非凡,那你我二人也不必在來往。你對葉繼華偏見頗深,此刻更是言及他家人,實在是婦人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