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恩怨兩清

“你這聖族人,瞎說什麼?!”

拿著一個鍋鏟的墨無殤急急的飛過來,鏟子凶巴巴的砸在他頭上,以作警告。

“就算是雲長淵在暗族的時候幫了大忙,可他那麼狠心決絕,再厲害有什麼用?他傷了我家小九,就沒有被原諒的機會。”

“你要是還想在這裏療傷,就管好你的嘴巴,別再提他,否則,莫怪本君把你丟出去!”

應戎一陣無語,他說的根本不是暗族的事情好吧。

但聽著墨無殤說雲長淵傷了小九,他還想爭辯的話,就停在了嗓子眼裏。

經曆暗族種種,他就是再瞎也看了出來雲長淵和慕九歌之間的恩恩怨怨,彼此深愛,卻又因太愛,太為對方著想,而傷了彼此。

男女之情,本就難以說得清是非對錯,便是他做個純然的旁觀者,也沒有發言的權利。

既幽冥淚不想聽見雲長淵,那他便不說罷。

見應戎閉了嘴,墨無殤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他擔心慕九歌看出端倪,忙笑著說道:

“小九,外麵風涼,還是進去屋裏休息吧,我很快就把吃的弄好了。”

慕九歌眼神淡淡的看著墨無殤,看似無波無瀾,卻又似把什麼都看穿了。

片刻後,她開口,“既知道外麵涼,為何讓他呆在屋簷下?”

墨無殤愣了下,有點不爽,這個哪裏來的小子,竟然讓慕九歌關心他的處境。

莫不是趁著這段時間他不在,雲長淵也不在,這小子待在小九身邊趁虛而入了?

不老實的小子,果然他三天前就該把他丟出結界,讓他被野獸吃了。

心裏雖把人殺了百次了,麵上,墨無殤卻一臉無害的說:

“隻有一間房,沒有他呆的位置。”

慕九歌:“再修一間便是。”

“……”墨無殤整個魂都不好了,“讓我給他修房子住?”

這小子憑什麼,憑臉大麼?

慕九歌:“那我修?”

看著慕九歌就要去動手修房子了,墨無殤渾身毛都炸了,趕緊衝過來攔住她。

“我修,我去修!”

墨無殤咬牙切齒,笑的一臉猙獰。

慕九歌從善如流,“去吧。”

“現在?”墨無殤揚了揚手裏的鍋鏟,“我還在給你弄吃食,弄完再去?”

“受傷的人要緊,修好了房子再弄不遲。”

“小九……”

墨無殤不太願意,可對上慕九歌堅定的視線,還是慫了。

畢竟十分心虛。

他隻好點頭,“我很快修好,你且等我。”

說完,凶狠的瞪了應戎一眼,飛快的就去砍樹建屋了。

邪神的威脅給人毛骨悚然的不舒服感,但應戎心裏更多的卻是感動。

慕九歌雖然人冷冷清清的,但卻是關心他的。

隻要有這麼一點關心,似乎一切都值得了。

應戎蒼白的嘴唇扯出一抹笑來,“幽冥姑娘,為何他們都叫你小九?”

暗族已毀,應戎又是一路走過來的人,關於名字這點小事,慕九歌並沒有瞞的打算。

“蘇醒幽冥淚的記憶之前,我名叫慕九歌。”

應戎瞬間心領神會,此前以盛卿九的身份逼他做這做那的人,也是叫慕九歌的她。

對慕九歌這個名字,他覺得比幽冥淚更加真實。

“我以後可以叫你九歌麼?”

“隨你。”

慕九歌邁步往屋簷下走去。

應戎瞧著她去的位置,貌似是墨無殤做飯的地方,他忙撐著追過去。

“九歌,我廚藝也不錯,我幫你弄吃的吧?”

大概是為了不影響屋內空氣,墨無殤將灶台安置在小樹林裏,從木屋這邊看不到,味道也不會輕易傳過來。

慕九歌走到灶台旁邊,應戎也踉蹌不穩的跟了過來。

他臉色蒼白,卻站得筆直,主動的動手就去把墨無殤還在煮的東西接手過來。

慕九歌目光沉沉的看著那鍋香氣四溢的食物,目光幽暗。

不多時,應戎就將這一鍋美食煮好。

他拿起碗正準備給慕九歌裝一碗,慕九歌卻阻止了他。

而是直接端起鍋,邁步走到一棵大樹後麵,低頭看著地麵。

應戎好奇的看過去,就瞧見慕九歌麵前正排著十幾隻螞蟻,看著她瑟瑟發抖,似偷窺被發現了的心虛。

慕九歌麵無表情的,直接將一口鍋放在十幾隻螞蟻的頭上。

螞蟻們慌忙的將鍋抬著,搖搖晃晃了好一會,才勉強抬穩。

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慕九歌說: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他的食材,應戎已經幫他煮好了,算是應戎還給他的仙草之恩,請他慢慢享用。”

“此後,恩怨兩清,結界內外,再無瓜葛。”

應戎:“……”莫名覺得,他是不是把自家族長給得罪了?

還是死罪那種?

螞蟻們苦逼的不行,仙草的事情沒辦好,就差點被主子給法滅了,現在又要把鍋抬回去。

它們的人生大概是到盡頭了。

為首的螞蟻想垂死掙紮,“小九姑娘,其實這個食材是主子特地給你尋來,讓你補神魂……”

“還有一事。”慕九歌冷冷淡淡的打斷螞蟻的話,“若是你們再敢闖進來我的結界,”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讓螞蟻們感到毛骨悚然,“我就把你們的螞蟻腿,一根一根的,給拔了。”

螞蟻們嚇得腿發軟,差點抬不穩鍋。

更再不敢嗶嗶一個字,麻溜的就跑了。

嚇死個螞蟻了。

這被點撥化靈的餡餅好事,果然不是每一隻螞蟻都可以享受得起的,看他們這兩頭受罪,兩頭都要法滅了他們的難度,簡直是太難了。

螞蟻們戰戰兢兢的將鍋抬到了雲長淵的麵前。

一個個的,連頭都不敢抬,恨不得鑽進土裏去。

螞蟻頭子十分艱難的將慕九歌的話轉述完,就瑟瑟的趴在地上,它的身上,都以肉眼可見的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四周的空氣,實質的冷了。

冒著煙的鍋,也涼了。

冷的跟冰坨子似的。

而冷氣的源頭,雲長淵沉沉的看著那口鍋,薄唇瑉成了一條線。

恩怨兩清?

再無瓜葛?

她便是這麼堅決的不願再和他一起了麼?

本以為守著這裏,等著她氣消,可眼下看來,守著沒任何作用,隻會讓小九與他越來越疏遠。

還給人趁虛而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