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拉住他。
掃了眼他飄飄忽忽的散魂,其鄙視之意不言而喻。
墨無殤:“……”
氣勢頓時弱了一半。
但士可殺不可辱,更不能在這種時候顯得弱於雲長淵,他咬牙,就要說自己可以,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到慕九歌拿起那株仙草,反手就喂給了應戎。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日後應戎會自己道謝。”慕九歌對螞蟻道。
墨無殤的糾結鬱悶,頓時散的影都沒了。
他高興的飄來飄去,得意又暢快。
“快,快走,回去告訴雲長淵,小九可不屑用他的東西。”
螞蟻灰溜溜的走了。
“小九,你等我片刻,我給你修個房子,讓你能更好的休息。”
墨無殤動作飛快,沒一會兒,就修出來一間漂亮又寬敞的木屋。
他扶著慕九歌進去躺著。
床墊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的,十分柔軟舒服。
墨無殤站在床邊,“你安心睡,我會在這裏守著你的。”
慕九歌精神力消耗過多,疲憊的很,身邊有墨無殤在,也就全然放心,閉上眼就睡了過去。
彼時,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雨水冰涼,滴在臉上,讓應戎隨之醒了過來。
他看著一滴滴落下的雨,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虛弱的感覺也鋪天蓋地的襲來。
他當即內視,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情況。
傷勢極重,難怪會如此虛弱,但是體內又有仙草在療傷,緩緩地在恢複。
隻是眼下情況,極度虛弱,他便是隻能勉強動動手指頭,坐是坐不起來的。
這種虛弱對四周氣候也就十分敏/感,淋雨會冷。
也不利於恢複。
應戎艱難的、緩慢的扭頭,就看見不遠處有著一間木屋,屋子裏,隱隱約約能看見床上躺著的幽冥淚。
還有從裏麵走出來的紅衣男子神魂。
應戎見到他,眼睛微亮,當即鼓起全身力氣,發出虛弱的聲音,“公子,麻煩……帶我進去屋裏……”
墨無殤聞聲看見了他。
身上到處都是傷口,雨水衝刷下,血流的更快,把身側染紅,又被雨水衝走。
看起來,實有些淒慘。
但同情心這種珍貴的東西,在邪神這裏來說是沒有的,他利落的就把門從裏麵關上。
“啪”的一聲,隔絕裏外。
應戎:“……”
大雨嘩啦啦的打在身上,他麻木的閉上眼睛。
失意鬱悶的人不止應戎一個。
結界外。
大雨嘩啦啦的下,打在一道透明的屏障上,沾不了其下男子分毫。
但他身前整齊站著的兩排螞蟻,卻被豆大的雨點打的站都站不穩,卻又慫慫的撐著,生怕摔倒了就被法滅了。
畢竟他們連送仙草的任務都沒辦好,還提心吊膽著。
雲長淵臉色沉沉,“她現在如何?”
見他終於開口說話,不是直接責罰,螞蟻們大鬆了口氣。
為首的螞蟻連忙回答,“我悄悄看了,紅衣男子修了一個木屋,小九姑娘在裏麵休息。”
睡了。
她精神力大損,睡覺是最快恢複她精神力和體力的,但是單靠睡覺效果也緩慢。
雲長淵沉思片刻,隨後,邁步往前。
眼見著他就走到結界邊了,螞蟻連忙提醒,“尊主,你若擅闖,會惹的小九姑娘不快的。”
雲長淵卻腳步未停,一步穿過結界。
但結界並未隨之破壞,隻是在他身側泛起一道道水波紋似的漣漪。
螞蟻們驚呆了,當即趴在地上虔誠的跪拜。
不愧是他們的主子,強大無邊,連悄然越過結界這種神奇的辦法都有。
雲長淵斂了氣息來到小木屋外,就見到大雨傾盆之下的應戎,便也隻是掃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他走到了小木屋門外,手指間白光湧動,透過門縫鑽了進去。
隨後等了片刻,他才進去。
此刻,墨無殤周身白光縈繞,已經躺在地上昏昏大睡。
雲長淵走到床邊坐下,目光深深的凝視著床上的慕九歌,便是神魂,也能看得出來的虛弱憔悴。
苦了她了。
他滿是心疼,手指抬起,輕輕地落在她的臉頰。
隨後,手指往下,握住了她的小手,手掌交握之間,溫暖的白光緩緩地傳進她的體內。
慕九歌一覺睡了三天三夜。
醒來的時候,精神好了許多。
但這恢複速度顯然比她自己療傷恢複要快的多,她問墨無殤,“我入睡的時候,誰給我療傷了?”
墨無殤其實也剛醒沒多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怎麼會睡過去。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醒了的就去查看慕九歌的傷勢情況。
好轉的很快。
如今她在這麼一問,他當即意識到什麼,然後,沒有絲毫猶豫的說:
“當然是我了!”
慕九歌看著墨無殤仍在散去邊緣徘徊掙紮的神魂,有點狐疑。
“小九,你受傷那麼重,我怎麼忍心見你獨自受苦,便是大損神魂之力,我也定要幫你。”
墨無殤說的十分虔誠、認真,並在心裏默默念,要不是被某人暗算昏迷,他本來就打算給慕九歌療傷的,心意在,也算。
見他說的這麼真誠,倒讓慕九歌信上了幾分,但卻總有點說不出的哪裏不對勁。
撒謊心虛,墨無殤把功勞賺了,可就不敢繼續在這上麵扯淡。
畢竟慕九歌心思敏銳的很,多說多錯,很容易被拆穿。
他連忙轉移話題,“你躺了三天了,起來活動活動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我是神魂之體,無法吃東西。”
墨無殤眨了眨眼睛,“放心,交給我,定讓你吃上豐盛美味的大餐。”
他剛就看見了,屋裏放著專供神魂食用,食之大補的食材,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誰送來來。
但想用這點小/東西就討小九心軟?
做夢。
給都不給他機會。
墨無殤理所當然的將那些東西全部拿走,歸為已用。
討小九歡心這種事他來就好了~
雲長淵就在結界外麵站著吧。
三日時間,應戎的傷勢也好了許多,可以站起來活動了。
終於可以自己挪地方,坐在了可以擋雨的屋簷下——像門神似的。
因此,慕九歌從屋裏走出來,他第一個瞧見。
見她神魂氣息穩實了許多,他終於放下心,更由衷的佩服,“聖君委實厲害。”
慕九歌的腳步頓住。
和雲長淵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