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燕萍厲喝一聲,“以為你們不說就沒事了嗎?還是你們打著集體說一句不知就沒事了?那是你們在做白日夢!你們是侍奉薛妃娘娘的,如今自己個的主子丟了,什麼時候丟的都不知,這說得過去嗎?如今太子妃親自過問,是太子妃娘娘心善,若是你們再不識好歹,還在這裏抱著僥幸的心思,那相信有個地方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追悔莫及,那就是……夜,廷!”
瞬間,在眾人聽到“夜廷”兩個字的時候,嚇得頓時發出了牙齒打顫的聲音,夜廷兩個字和地獄沒有區別。
那種道聽途說的恐懼以及從未有人出來的事實令她們的心智瞬間崩塌,拚命的磕起頭來,甚至有的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時,一名瘦幹幹的宮女抖著膽子急聲道:“太子妃娘娘饒命啊,奴婢們真的不知薛妃娘娘她在哪裏,奴婢不想死……”
“稟太子妃,自從皇後娘娘回宮後,薛妃娘娘就極少出門了,薛妃娘娘性子乖僻,從不會親近咱們,雖然咱們是在怡樂宮裏侍奉,可從不讓咱們靠近,隻有她身邊近身宮人繡兒進進出出的為她做事……”
另一名麵皮白淨的宮女也道:“早上的時候,奴婢將膳食提回來,繡兒還在的,可誰知貴妃娘娘來時就,就不見了……”
這一提醒,好多人也都爭相說了起來,“是,是的,早上的時候奴婢也看見了繡兒,她將膳食提進去就關了房門,還嗬斥奴婢們,沒事都回自己的屋裏呆著,被出來礙薛妃娘娘的眼……”
“是的,平時咱們除了打掃,做事出來,自從太後薨逝後,薛妃就命咱們沒事就在屋子裏不許亂跑,薛妃娘娘的厲害,咱們有目共睹,哪裏敢違逆,都……”一名小內侍頭也不抬弱弱的說道,可後麵那句都巴不得不出來招眼,這句話卻沒敢說出口。
“住嘴!”燕萍當即一聲厲喝,“竟然攀扯貴妃娘娘,你們的腦袋不想要了嗎?”
“奴婢該死……”
陸華兮眯了眯眼,頓時冷聲道:“找,先從怡樂宮開始搜查,然後往外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諾。”
宮人們齊齊應了一聲,開始麻利的搜尋了起來,所有人都知道,隻有找到繡兒,她們才能活命。
陸華兮緩緩地起了身,目光迷離的看向天際,對燕萍輕聲吩咐道:“一會若是怡樂宮無人,你就去查查繡兒可有出宮記錄,一個大活人不可能說沒就沒了……”
哼!
陸華兮冷哼一聲往殿裏走去,可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餿臭刺鼻的味道,就好像是放置了很久的一鍋泔水的味道。
“您還是別進去了,還是讓浮影進去看看吧。”浮影頓時皺著眉捂住了鼻子擋在了寢殿門口。
香卉和燕萍在旁也是阻攔,“貴妃娘娘都說過了,您就別進去了。”
陸華兮麵不改色,甚至好像什麼都沒有聞到似的,麵沉似水的繞過三人,“本宮什麼沒有見過?隻有親眼所見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是嗎?”
可就算陸華兮有心裏準備,在她繞過屏風,眼前的一幕還是讓她目瞪口呆。
滿地狼藉,花盆裏的花兒連根帶土的被倒了滿地,而花盆裏盡是些已經長了毛的飯菜。
用來做裝飾的花瓶裏外也是如此,有的甚至還是新鮮的,令人難以想象這就是一國之妃的寢宮。
陸華兮轉身拂袖而去。
鳳還宮。
“什麼?”一直在等候消息的陸貴妃聽完陸華兮的稟報,不由失聲。
皇後低啞的說了一句,“這麼說,她不在已經有一陣子了?”
陸華兮頷首,“兒臣從那些發黴的飯菜判斷,至少有十天了。”
“十天?”皇後喃喃出聲。
陸華兮安撫她道:“母後放心,兒臣已經令人開始搜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皇後總算是回過神來,“簡直膽大包天!”
陸貴妃麵色雪白雪白的,出了這樣的事,她難逃幹係,尤其是薛妃失蹤了這麼久,她竟然都不知,當即跪在地上,“臣妾失職,請皇後娘娘責罰。”
從公私上講,這事兒還真不能怪陸貴妃,皇後免了後宮的晨昏定省,陸貴妃更不可能越過皇後,令人去她那裏,那就逾越了。
“母後息怒,這件事到底如何還不知道,現如今最主要的是捉到那名繡兒,一切就會水落石出,宮人說她在貴妃娘娘去的時候她還在,而在貴妃娘娘離開之後不見了,相信跑步多遠。由此可以看出,她如此幫著薛妃遮掩,定是早就預謀好的……”
皇後壓根就沒將薛妃放在眼中,即使也曾聽說她不在的那些日子皇帝對她格外寵愛,她隻是一笑而過,並未放在心上。
此時她卻不得不放在心上片刻了,“貴妃起來吧,這事說來也不怪你,華兮說的對,先找到人才是正經。”
陸貴妃感激的應諾一聲起了身,輕聲請示道:“那,她宮裏的宮人呢該如何處置,還請皇後娘娘示下……”
皇後冷哼一聲,“當官的將印丟了,你說呢?”
陸貴妃心裏一凜,但又怕自己猜錯,還是小心的道:“臣妾愚鈍,請娘娘明示。”
“暫且將那些宮人罰沒到浣衣局,通知禁衛軍幫忙尋人,宮妃丟了,這不是小事。”
待陸貴妃走後,皇後才看向站在一旁的陸華兮,“你也忙活半天了,進裏間喂喂孩子吧。”
陸華兮應諾了一聲走了進去,心裏卻在琢磨著,薛妃逃了?
聽說本家沒有什麼親近的人了,就連將她養大的人,都被她處置了,因為曾欺過她……
剛剛喂完孩子,就聽到了季元修的聲音,讓偽嬤嬤守著,她便出去了。
見季元修正在安慰皇後,“母後,是兒臣的過,沒有早一點告訴您,您別氣惱。”
“哼,哼哼,難怪難怪,算算可不是嘛……”皇後冷笑連連,隨即帶著譏諷的道:“太子還真是貼心啊,可為你父皇考慮的還真是周到,周到的令本宮都覺得慚愧了。”
皇後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是對兒子動了怒。
季元修心裏明白當即跪地,“母後息怒,兒臣也是怕您知道了心情不爽,所以發現之後便沒有告知您,這是兒子的不對,您別氣壞了身子。”
陸華兮剛剛從房裏出來,壓根就沒聽到季元修說的什麼,此時更是有些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