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就算我們不走這步棋,恐怕孟國公也坐不住了,孟逸辰的心裏恐怕也長了草,我想,孟國公的本意應該是讓陛下妥協,主動解了孟逸辰的閉門思過,好讓他早日回道南境的,可如此一來,夠他頭疼一陣子了。”
季元修說著唇角勾起嘲諷的笑意,站在孟國公的角度上,他也能理解,可是,他恐怕沒有想到吧,無需自己出麵,隻華兮就能化解這一局!
而此時鳳羽宮中的皇後已然醒了過來,鷺姑姑被皇帝亂棍打死的消息,簡直就是給了她一記悶棍。
即使有再大的不甘,她也無法去找皇帝算賬,這個跟頭栽的,讓一向心性要強的她哪裏承受的住?
發作了一通後,發髻散亂的她,眼睛通紅的指著平公公道:“去,去將那個該死的內侍三族給本宮滅了,不,五族!”
平公公差點沒尿了褲子,跪伏在地縮成一團的他瑟瑟發抖,牙齒直打顫著道:“稟,稟娘娘,那,那內侍,奴,奴查過了,他,他沒族……”
心情極度憋屈的皇後被氣的當即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跪伏在地的平公公等著皇後爆發新一輪的烈焰燃燒過來,誰知等了半天也沒動靜,一點一點的抬起頭偷看過去,見皇後倒在了鳳坐裏。
平公公不但沒有著急,反而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不慌不忙的走過去,低低的叫了兩聲,“娘娘?娘娘?”
皇後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他試探的用手推了推,又叫了兩聲。
見皇後是真的暈過去了,眼下的衣領鬆散,順著縫隙能看到半邊的白花花高聳的胸脯,令他忍不住吞咽了兩下,感覺從腳底酥麻了半邊身子。
不受控製的動起手來……
……
事情果然如季元修和陸華兮所料的方向在發展,隨著皇帝的按兵不動,孟國公以占盡了上風的姿態等著皇帝的妥協。
手下的人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開始不分青紅皂白,排除異己,京都頓時出現了一種風聲鶴唳的感覺。
使得刑部大牢裏的牢房,都開始所未有的緊張起來。
汪道星不得不上奏,請示皇帝該如何是好。
此時的皇帝稱龍體欠安還以養病為由並未上朝,但也沒有見他,隻打發大總管應公公傳的話:“陛下說了,你是掌管刑部的,沒地方住,你問朕,朕就有地方了?”
刑部侍郎揣著皇帝這句話回到家裏,躺在炕上烙了一宿的餅,就揣摩著皇帝那句話的意思。
天光大亮,他突然福至心靈,沒地方就是沒地方了唄。
可孟國公沒有等來皇帝的妥協,卻等來了南境出了亂民的消息。
還沒等他消化完,孟逸辰就闖了進來,“祖父,孫兒要立即回南境!”
現在,他因私自回京還在府思過,哪裏是說回就回的?
從表麵上看孟國公在反擊,可同時也是為了孫子的解禁。
“亂民?荒謬!”孟國公一邊踱步一邊嘀咕,他沒有說,此刻已然處於被動了!
“這定是盛王的手段了!”孟國公又忍不住嘀咕一句,更多的卻是懊悔,讓那雛鳥如今羽翼豐滿可以反撲了,好,好的很!
孟國公拍了拍孟逸辰的肩頭,“知道了,祖父會盡快讓你回南境的。”
孟逸辰麵色閃過愧疚,“是孫兒讓祖父為難了。”
“你不必多心,和你無關,好了,你先回去吧,一切交給祖父!”
孟國公眼見著孟逸辰出了院子,他才提聲道:“備車。”
過了年後,風好像都不再如年前那麼硬了,陸華兮每早都會有一個時辰的訓練自己的習慣。
開始有其他人在,人多嘴雜的,陸華兮還會避諱著些,在幾女各種意外之後,她反而更加勤快了,都是天光放亮就起榻出去。
等仆侍們都起來灑掃的時候,她已經回來了。
洗漱一番,吃過早膳後,不等她去前院,季元修竟然難得抽閑的來了兮風小築。
二人雖然在一個府邸裏,可陸華兮幾天沒見著他了,他一直在宮裏,有時候半夜回來,有時候天明才回,隻是換過衣裳又進宮了。
陸華兮也明白,現在這個緊張的時期,他必然要有個應對,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有時候陸華兮心裏會多出莫名的不安,就怕因自己的重生而改變了季元修的命運。
若他真的失了這萬裏山河又會如何?
所以,她盡量不拉他的後腿,更克製自己不去擾他,不想因自己讓他陷入絕境。
幾日沒見的二人,這一見麵都忍不住先打量起對方。
男人墨發被一根白玉簪高高束起,露出飽滿秀麗的額頭,那絕世傾城的容顏,再配上一襲白色常服,輕袍緩帶,廣袖偏偏,給人一種清雅出塵,風姿卓絕,猶如謫仙臨世的味道。
很顯然又是剛剛回宮,鬢角還有些濕意,定是洗漱完了才過來的,“怎麼沒有歇息一會?”
季元修卻唇角一勾,瀲灩生輝的眸光閃爍了一下,“睡不著。”
陸華兮讓人上了茶點後,季元修又提了一句:“將棋盤擺上。”
“你今天不忙了?”陸華兮將茶盞推到他的手邊問了一句。
季元修仔細瞧了她片刻,目光裏盡是溫柔,“再忙,也不能冷落了你不是?”
“嗤……稀罕!”陸華兮笑著撇嘴,然後笑意一收,斜著眼道:“你好像很勉強?”
玩心大起的季元修頓時一捂嘴,“被你發現了?”
二人正玩笑著,見香卉和燕萍將棋子和棋盤拿了過來,陸華兮將桌上的茶盞放在了炕桌下方。
季元修也順勢將棋盤接了過去,吩咐道:“你們下去吧。”
二人同時覬了陸華兮一眼,這才退了出去。
卻引來季元修的調侃,“沒想到你倒是比我還會禦下!”
“嗤,我哪裏比的了你?現在孟國公怎麼樣?”陸華兮隨口問起了正事。
季元修隨手放了一枚棋子,淡淡的道:“現在應該坐不住了……”
同樣的,陸華兮也隨意的捏起一枚黑子隨意的放下,煙波浩渺的眸光裏閃過一抹狡黠,慢慢的說道:“那他下一步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