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有難言之隱,那他就不逼她了,也不再逼自己……
相信,她會有對自己敞開心扉的那一天。
“阿兮……”
這一聲,仿佛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深情,令她不由自主的淪陷自在他那漆黑又純粹的眸光裏,讓她恍然若夢般的置身在他給她營造的空間裏。
“華兮……”耳邊又傳來他那飽含深情的,又好像是歎息的一聲,將她從天際裏拉了回來。
那好似揉入骨髓的一聲,讓陸華兮真切的聽出了他對情欲的壓抑,還有那令她心顫的情感,通通被他喚在了她的名字裏。
被他那瀲灩多情的目光看的,她仿佛聽到了自己怦然的心跳聲,一股熱氣仿佛從臉上開始蔓延開去。
她嫩白的臉上浮出兩朵薄薄的紅雲,也情動的伸出自己的手臂回抱住了他的腰身……
“殿下,屬下有事稟報!”
窗外傳來分外不合時宜的聲音,是黎若!
所有的旖旎頓時消散於空,陸華兮推了推他。
季元修卻不想理會,臉向她繼續壓了下來,目標是她那水潤的紅唇……
“殿下,情況緊急!”得不到回應,耿直的黎若濃眉都皺出了幾道彎了,卻不敢擅自闖入。
季元修的唇就停在了她的唇一指之隔的上方,呼吸都滯了滯,低低的吐出一句,“滾!”
滿以為,黎若會識趣的滾了,誰知,還不等他繼續,又聽到黎若的叫魂聲。
季元修眼角眉梢都抖動了下,不等他發作,已經被陸華兮給推開了,他順勢翻身仰躺著裝死。
陸華兮頓時坐起,快速的攏了攏頭發,整理著衣襟。
“殿下……”
“滾進來。”不等黎若再叫下去,季元修從齒縫裏磨出一句,暗暗做著決定,他非將這黎若打發到天邊去,他一輩子不想看到這沒眼色的貨。
看的陸華兮忍俊不禁的諾開眼,煞有其事的繼續端過賬本等著黎若進來。
很快,黎若進來了,隻是卻在屏風後站定,還沒等開口,就聽到主子滿含危險的聲音,“黎若你想好了,最好你要稟報的事足夠大,否則,本王會將你立即配了如魚。”
黎若虎軀一震,吞了吞口水,試探的道:“那,那孟國公行動了算不算大?”
季元修身上的氣息一斂,“進來說。”
暗鬆一口氣的黎若繞過屏風垂著眼看著自己的腳尖道:“稟王爺,王妃,朝中不少大員被孟國公以貪墨,命案各種理由同時被關進了刑部大牢……但據屬下收到的消息,幾乎大部分是朝堂上彈劾孟國公的禦史等人,還有幾個牆頭草。”
季元修當即坐起,“何時的事?”
“準確的說,就在殿下回來之後的事!事情起因因薛大公子醉酒之後抖落出來的。”
“薛閔?”陸華兮扔了賬本看向季元修道:“他不是……”
季元修眸中閃過一抹冷意,“被人利用罷了,恐怕中書令也被蒙在鼓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有那麼一瞬間,陸華兮好像回到了多年前似的,那時候,她在季元齊的身邊,隻是,她的身份很明確,隻是季元齊的影子。
而今天,她卻是季元修的王妃!
“你怎麼看。”季元修轉頭問陸華兮。
垂著眼的黎若猛然抬頭,難掩驚訝,這還是主子第一次如此的問一個人,雖然這人是王妃,可那也是女子。
陸華兮眨眨眼,“殿下收服人心的時候到了。”
季元修的桃花眸中閃過精光,“哦?王妃不妨說的仔細一些?”
“王爺不是心中有數了?何必還要拿華兮打趣?”陸華兮白了他一眼。
“的確收攏人心的好時機,隻是母後那裏……”季元修的聲音裏多出了些顧慮。
他母後的事,她早就幫他想好了主意,但都被她自己否了,主要還是她母後的容貌想找個替身都不容易。
“那就來一個聲東擊西!”陸華兮淡淡的道。
“怎麼個聲東擊西?”
季元修的聲音裏有些急迫,其實心中早有主意,隻是他發現了一點,她不止一次的和他那麼默契的想到一處去。
陸華兮倒是沒想那麼多,右手不自覺的揉捏著自己的左手拇指,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就算老謀深算的孟國公也不例外,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軟肋是他引以為傲的長孫孟逸辰,那麼孟逸辰常年在南境,對南境定有難以割舍的感情,也是他最為在意的……若是南境突然生了亂子,你說,孟逸辰會如何呢?再讓父皇對其施壓……”
隨著她的一句句,季元修的心裏掀起了從未有過的激蕩,那種如獲至寶的狂喜在心海中橫衝直撞著,他此時隻覺得自己何其有幸,將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陸華兮的話還未說完,猛然被他擁入了懷中,動容的道:“華兮,若是你為男兒,定有一番男子不及的作為……還好,你是我的……”
陸華兮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一時有些發懵,他這是怎麼了?用得著這麼激動嗎?
可她不知道,在季元修心裏駐足之人太少了,更沒有讓他可以高看一眼的人,所以有時候,他會有那種人在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感。
一旁的黎若也被陸華兮的言論給震驚到了,若不是他親耳聽到,打死他,他也不相信王妃會有如此智謀,雖然那麼簡簡單單的幾句,但她卻點出了關鍵。
的確,若如她所說,孟逸辰哪裏還會安心的留在京中禁足?
就算孟國公有再大的反擊,他也得先顧及孟逸辰。
若是他們祖孫不要南境了,那麼陛下定不會放過這個將南境收回的機會,也會堂而皇之的以平亂為由,派自己人去頂替孟逸辰,這樣一來,孟國公失的就不是一城一地那麼簡單了。
那可是讓人垂涎三尺的兵權!
在這二十幾年的人生裏,黎若沒有見過比主子更有謀略高深之人,可王妃剛剛的那一番言論,他隻有心服口服的份,難怪主子那麼看重王妃了。
“你怎麼了?”陸華兮推了推他。
季元修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放開她,咳了一聲道:“王妃高見,隻是……”
“隻是什麼?”陸華兮忙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