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天要變了嗎?

張申的臉紅的如同猴屁股似的,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個數來,急的腦門子直冒汗。

“是不是花銀子買的官?”

皇帝的聲音就在他的頭頂響起,張申的腦袋成了一鍋粥,除了說是都不會思考了。

“簡直烏煙瘴氣,這種歪風邪氣決不能長,來人,罷免他的官職,打五十板子收押,就從他開始,凡是買官賣官的一律罷免……”

“陛下息怒!”文武百官呼啦一下跪在了地上,這中間有太多的人都是靠著關係一步登天的了,若真是細查下去,京都非亂不可。

最有資格的張申被人堵了嘴,摘了官帽,扒了官服早就拖下去了。

皇帝見眼前黑壓壓的人頭,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這個陸華兮還真是不簡單!

這事要從陸華兮在陸貴妃宮中養傷的那幾天說起,貴妃身子越發笨重,中年得子的皇帝格外看重,時不時的會過去。

在知道陸華兮舉動後更加的好奇,待她醒來後,忍不住與她閑聊了幾句。

可就在閑聊中,皇帝發現了她對政治的敏感度,甚至也是她給的啟發,有句話她說的沒錯,若是一袋米裏有了蛀蟲,是扔了還是將蛀蟲挑出來呢?

有些事往往很簡單,隻是人們往往忽略了過去給複雜化了。

江山亦如此!

天黑不到大火被撲滅了,結果也送到了皇帝的案頭上,經查實,火源之處乃隱樓之窩點,而死的人是隱樓之人,懷疑是天下正義之士組織在一起,為了維護京都安寧將隱樓滅的。

這樣的結果,皇帝並沒有大肆宣揚,卻如長了翅膀一樣,該知道的全知道了。

這中間不乏被隱樓控製的官員們,懸在脖子上的劍終於被拿了下去,那些擱置了很久的興致也一下的來了,夜裏在寵妾那裏狠狠慶祝了一番。

早上起來神清氣爽,感覺天空都格外的藍,甚至感覺自己身輕如燕了。

幾乎飄著進的議政大殿!

今天的議政大殿格外的熱鬧,與平時的死氣沉沉有著天差地別的氣氛。

皇帝還未到,都是談興甚濃的與同好的官員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些事不能承認,但可以當成別人的事來分享一番。

“誒,據可靠消息,隱樓被滅了聽說了嗎?”

“聽說了,也不知誰這麼大的本事,能除了隱樓,簡直就是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

“是啊,但據我小道聽來的消息,說這隱樓是孟後的……”

“噓……小點聲,小心被孟氏的人聽到了,到時候倒黴……”

這就是公開的秘密,隱樓掐著他們的咽喉,就等於孟氏掐著他們的脖子是一樣的。

有些人沒什麼大誌,隻想做個太平官而已,卻不得不擰著鼻子站在孟氏陣營裏,多數的時候跟著孟氏的口號搖旗呐喊,來顯示他們萬眾一心,同仇敵愾。

可見他們的不容易,而現在隨時能掐死他們的手拿去了,這樣的輕鬆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

可另一邊孟氏的人就和那受了驚的兔子似的,聚到一起也在談論這件事,“國公爺可真是能沉住氣,都這個時候了,再不出來主持大局,怕是後果不堪設想啊……”

“誰說不是呢,我等幹著急也無用啊,昨夜我去求見都被拒之門外了,也不知國公爺是怎麼想的……”

“恐怕這天要變了啊……”

朝堂上嗡嗡聲一片,議論的分外投入,就連承安帝來了他們都沒發現。

“朕觀諸位愛卿都有諸葛氏的風範,不如回家準備一番,也來個羽扇綸巾,做一回那英姿雄發的豪傑?”

文武百官瞬間匍匐在地,齊聲大呼萬歲的同時,還加了一句,臣惶恐。

承安帝冷沉的目光掃了片刻,才慢吞吞的說了聲平身。

就算如此,也無法將他們那高漲的興奮給壓下去,反而憋的麵紅耳赤,因激動,雙眼賊亮賊亮的。

這幾天風頭正高的禦史們在收到皇帝甩給他們的證據後,更覺自己肩頭責任重大,手中的正義之劍磨的鋥亮,在朝堂上聲如洪鍾的彈劾孟氏的狼子野心。

孟氏黨羽哪裏肯就這樣放任下去?

孟氏倒了,他們就該不知怎麼死了,連忙跪倒一片大呼定有賊人栽贓陷害,請英明的皇帝不能相信。

承安帝隻坐在龍椅上冷眼旁觀:

現在想起朕英明了?咬吧,看看誰能咬下誰一嘴毛來。

兩方人馬猜不透英明的皇帝心中所想,甚至深覺皇帝還是那個沒什麼主意的,隻有一個念頭,誰的聲音大就能壓過對方,就能改變對自己不利的局麵。

整個朝堂上吵成了一鍋粥,堪比北市的商販們。

個個扯著脖子吵到喉嚨沙啞還沒有住口的意思。

而那些被被隱樓控製的倒黴蛋們做賊心虛,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爭先恐後的與禦史們一起抨擊孟國公。

這問題可就大了,孟氏黨羽們將充滿了希望的目光看想一直保持沉默的安王身上。

不管怎麼說,你的母後,還有你的外家都屬於你的,你總不能看著他們死吧?

安王一向沉穩,甚至表現出的是一種豁達,試問,母族強大,天之驕子的他需要杞人憂天嗎?

耳邊雖然吵的快掀破了大殿,可這位天之驕子卻神遊太虛。

這幾天發生的事過於多,多到向來不以為然的安王,也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甚至感覺到了背後有一隻手在操縱著。

那麼這隻手是誰?

明顯是針對外祖父和母後的,那就等於針對自己。

他不得不大膽的猜測,也許是父皇,換個角度考慮,他站在父皇的位置上,也不想看到妻族強大壓到自己。

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他忍不住看向坐在龍椅上那塊要睡著的父皇,心裏想的是,父皇若是沒有被鬼上身,不會做這種自取滅亡的事啊。

那就絕不是父皇。

可不是父皇,那是誰?

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將母後的勢力,也就是他將來的勢力給毀掉的?

不免就想起了一直虎視眈眈要匡扶朝廷的錦王來。

他眯了眯眼,匡扶朝廷這樣的事,輪不到他!

況且,現在也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