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事啊……”香卉歪著頭想了想,隨即又快言快語的道:“啊,就是安王妃來看望過您幾回,還有就是九公主也見天兒的來看您呢咯咯咯……九公主可真是率真,她還自責的不得了,直說那天若不是追著她的辰哥哥去了美人樓,定會保護您呢……”
陸華兮:“……”
她從上次就發現翡瑟追著孟逸辰跑了。
隨即香卉驚呼一聲:“對了,大事倒是有一樁……”
“什麼大事?”陸華兮追問,卻又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要說就快說,你這樣子讓人真難受。”
香卉仍是吞了口口水,真不知自己到底是該不該說,若是說了萬一主子一著急上火的再病倒可如何是好?
眼見主子的目光不善,她硬著頭皮道:“聽說老夫人她……她傻了……”
傻了?
陸華兮愕然的看著香卉,“確定?”
香卉用力的點頭,“確定,奴婢還聽說,貴妃娘娘聽說後當時差點暈過去呢,嚇得皇上幾乎將太醫院的禦醫都派去了,都說是返老還童了……可貴妃娘娘聽了消息後當時就暈倒了,這幾天也不知好了沒有……”
傻了?
怎麼就傻了?
那麼精明的人就傻了,好像太過突然了吧?
“那……老爺或者大公子可來找過我?”陸華兮隨口問道。
別看隻是隨口的一問,但這中間的關係可大了。
若是陸家的人來找她,就說明都不相信陸老夫人是返老還童的說辭,也如她一樣感覺這中間透著違和,會習慣性的將這罪名安在她的身上,懷疑到自己,自然要來找她算賬。
可令她意外的是香卉卻搖頭道:“沒有……”
香卉頓了下,轉瞬她驚訝的張大嘴巴,“主子的意思是說,老爺懷疑是您……害的老夫人?不可能,您若是要如何他們還用得著這樣?若真這樣想您就太過分了……”
“有什麼可懷疑的?他們不是習慣性的將所有的壞事,都往我身上想嗎?不奇怪啊!”
“不會吧?您受傷的消息也傳的沸沸揚揚的,他們自然也聽到了,況且有殿下護著您,就算老爺真的冤枉您也不敢來的。”
香卉氣鼓鼓的,簡直太過份了,就沒見過這樣的爹。
陸華兮頷首,“的確也有可能如你說的那般,對了,嚴生可來過?”
“嚴生?沒有啊……”突然,香卉一下又想起來一事,“啊對了,主子,奴婢有個事要和您說……”
不等她說完,就聽到房門被人打開發出的吱嘎一聲。
“呀,文嬤嬤熬好藥了。”
說著,香卉拔腿往外跑去,留下一臉還沉思中的陸華兮。
季元修進來片刻了,也沒見她發現自己,而是目光迷離毫無焦距的不知在想什麼,纏綿病榻的有些久,人清減了不少,臉上帶著令他憐惜的病容,隻是那眸光裏卻清澈如水。
細看之下,他這才發現,她即將要長了一歲,臉上的稚嫩盡去,卻也因不知何時多了些的成熟,讓他有一種抓不住的感覺,眉頭微蹙之下,他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她:
“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溫潤中透著關心的聲音,陸華兮轉頭看去,竟然意外的見到了季元修。
他那張風華絕代的容顏上雖然有幾分蒼白,但那瀲灩眸光裏的神情卻流露出他心情格外的好。
也是,一下重創孟氏,籠絡了民心豈能不好?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那些提前的事也會接踵而來了。
“為何這麼看著我?是不是還哪裏不適?還是……”
他說著,溫柔又親昵的伸出那雙足以令人膜拜的手就撫上了她的額頭,“好像還有一點燒,但醒過來就好了,相信再有三幾天就痊愈了。”
額頭的手一如既往冰冰涼涼的,陸華兮側頭躲開,麵色淡然的道:“我是不是該恭喜殿下呢?”
“嗯?”季元修好似什麼都沒看出來似的,更好像沒有聽到她那帶著嘲諷的口吻,而是用著寵溺的聲音道:“恭喜我什麼?”
陸華兮被他那風輕雲淡的神情一下就將心中的怒火勾了出來,冷笑道:“殿下真是好手段,安排的天衣無縫,滴水不露,讓華兮佩服。”
季元修狹長的眸中閃過一抹異色,轉瞬即逝,“這話怎麼說?”
“說殿下好手段啊,甚至連天氣都算的那麼準,治病為由出京,救民於水火之中,得以民心。回京後又以華兮為名,打擊了皇後,重創了孟氏,兵不血刃讓敵人無計可施。這一連串的動作,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華兮自愧不如。若是我沒猜錯,恐怕孟氏倒黴的日子就要來臨了吧?讓我想想,哦對了,或許就連陸老夫人的下場都是殿下的手筆吧?”
季元修看著陸華兮的眸海中璀璨生輝,精光閃爍,他從未將她當成一般的女子,可沒想到她會如此的聰慧,敏銳!
他不但沒有擔心機密外泄的風險,反而心卻前所未有的激烈跳動起來,雙目灼灼的看著她,如同發現了世間奇寶。
見她氣息有些不穩,知道她是在氣自己,心中閃過一抹不舍,但話語卻是令人模棱兩可的道:“唔……被你發現啦?可你知不知道太過聰明的女人很不好嗎?既然你都說天衣無縫,滴水不露了,那隻能說還有漏洞啊,那你說,本殿是不是該滅口呢?還是……”
“現在華兮就和那氈板上的肉別無二致,殿下若是想要華兮死,華兮又豈能活過明天呢?”
季元修瞬間就擁住她,“華兮,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話嗎?這次是我不好,我算準了所有,卻唯獨算漏了你,對不起……是我的錯,沒有和你提前商量好,讓你受了傷,你別氣我好不好?”
陸華兮瞬間愕然,就那麼僵在他的懷抱裏,他所沒說一句話,那從他的心腔裏發出來的聲音震蕩在自己的心頭。
那一種震蕩令她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聲音,隻聽他繼續道:“華兮,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放不下你了。華兮,我的心中除了母後從未停留過任何一個女子,你是唯一一個。華兮……做我真正的王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