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回去你現在就回陸家吧,以後也不用回來了。”文嬤嬤突然打斷了含桃娘,見她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自己,頓時冷笑道:“這是側妃剛剛對我下的令,出去。”孫家的在心裏將文嬤嬤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麼狗仗人勢的東西,這才做了管事媽媽而已,之前還不是個拉糞的?
她卻沒有出去,心裏罵過了文嬤嬤之後,感覺也稍稍痛快了一些,頓時露出一副期期艾艾的神情求道:“側妃,這,這哪有不回門的理兒?都是有頭有臉的,會讓人說閑話的……”
“我隻是個側妃,沒啥頭臉!”
聽聽聽聽,到底是從小沒有被教養過,就是這樣死豬不怕開水燙,“若是您落個不孝的名頭……”
“孝順長的啥樣?”
呦,聽聽,這大逆不道的,真是光棍,“側妃,可不能這樣說……”
陸華兮真的怒了,冷了臉,寒聲道:“我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教,滾出去!”
孫家的被她突然釋放出來的威壓駭了一跳,縮了下脖子,連聲應諾著退了出去,恰好香卉也進門,一下和孫家的撞成了一堆。
二人同時傳出驚呼聲,香卉定睛一看竟然是她,當即高聲道:“孫媽媽你進來做什麼?是主子叫的你嗎?”
孫媽媽哪敢多說,紅著臉皮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香卉一臉的莫名剛要進屋,又見文嬤嬤耷拉著老臉走了出來,她眨眨眼,頓時就進了東側間裏。
“你做什麼去了?”
“我去如廁了,讓阿姣守著門的,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她又忙什麼去了。”香卉見自家主子神色黑沉,她的臉上滿是懊惱之色。
見陸華兮不說話,香卉問道:“現在起榻洗漱嗎?一會……”
“一會哪也不去。”
香卉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一喜,一雙眼亮晶晶的,“真的啊,太好了,奴婢一想到今兒早上就要回門,半宿都沒睡著……”
陸華兮頓時被她逗得噗笑出聲……
“主子,您笑什麼?不相信嗎?”
“相信!”陸華兮一本正經的點頭,她還真不相信,若是真的沒睡著,昨晚上那魔頭來,她能不知道?這丫頭學壞了,竟然能一本正經的說瞎話。
陸華兮真的將孫家的打發走了,不過她那個姑娘桂枝哭哭啼啼的說什麼也不走,說要留下來伺候她。
既然如此,她也不勉強她,這才消停了下來。
其他幾人都拉著大車小車的回了門並不知此事,季元修因在病中,並未跟著她們任何一個回去。
不過很快整個王府差不多都知道了她不回門的消息,不過也沒起多大的波瀾,這要放在平常勳貴之家,她這身份充其量也就是個貴妾。
可不管什麼妾,身份還是個妾,進了皇家身份上也就高了那麼一等罷了。
晌午的時候,季元修過來與陸華兮一道用的午膳,吃飯的空檔,還順嘴問了她一句,陸華兮是這樣回答的,“那不是我家,對了,我已經從陸家的族譜除名了。”
“不是說給你記在嫡母的名下嗎?”
“不稀罕。”
季元修抽了下嘴角,他是知道的她被除名一事的,但後來聽說她要被記在嫡母的名下,以為早就記上了。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回答,不免看向她,見她唇角沾了點菜湯,頓時一笑,拿起手邊的帕子就探了過去,在她怔楞的時候,為她沾了沾。
陸華兮的臉蹭的紅了,立即垂了眼繼續吃飯,這回分外小心了,剛剛一定是說話不注意粘上的。
為了緩解尷尬,她探身湊近他,“什麼時候行動?你隻需要給我幾個人就好。”
少女湊過來那白生生的臉上還有未褪的一抹粉紅,肉嘟嘟的唇瓣濕漉漉的,黑漆漆的眸就那麼看著他,眸中有自己的影子,令他有刹那的晃神,嘴裏的食物被動的吞咽了下去,也學著她的樣子湊近了一些,慢吞吞的道:“你倒是了解他……”
“自然,若是不了解,也就不會與你合作了。”
就因為對霧隱了解,所以她才向他借人,她是個非常實際的人,從來不會小看任何一個對手,更不會逞匹夫之勇!
當然,在麵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時,若真的無法躲避,她也能豁出自己的命去,就如盛天城外,她坦然赴死也是一樣。
“明日會讓初語為你調出解藥,再過幾天,你就不用戴著麵紗了。”
陸華兮一愣,搖了下頭道:“無所謂,我是說摘不摘麵紗都不要緊。”
季元修夾菜的筷箸生生的就頓住了,她還真是心心念念的就要除去隱樓樓主!
二人的情緒都很平靜,甚至如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夫妻似的,說著一些緊要的和無關的……同時都默契的將那日從宮裏回到王府後的事避了過去。
一頓飯二人用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撤下去,同時撤的還有季元修。
下午晌回門的女人們都回來了,同時也聽說了陸華兮沒有回的消息,更知道了盛王來了她院子的消息。
她們寧願相信盛王是來訓斥她的,紛紛前來關心,好心的說了不少安慰的話,那安慰的話若她真的脆弱一些的能將心都紮漏了。
陸華兮隻是笑而不語,幾人隻當她強顏歡笑,安慰的更加來勁了。
最後文嬤嬤受不了,老臉一耷拉往旁一站。
盛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尤其是和陸華兮有關的人事,凡是觸碰到了別人的利益的時候,自然要多幾分了解,文嬤嬤曾經倒夜香的身份早就扒拉出來了,背地裏沒少因她而嘲笑陸華兮。
若是不小心看見了,都寧願繞著她走,就怕沾到她身上的臭氣。
此時這一唱一和的正起勁的二人見她沒眼色的往那杵在,終於住了嘴。
這些嬌嬌女們心高氣傲的很,壓根就看不得這種如文媽媽做過低下活計的人在側。
分外嫌棄的持著絹帕捂著口鼻,盡管她已經進了陸華兮的房裏做了管事嬤嬤,可那臭氣好像永遠都散不盡了似的。
文嬤嬤齜著牙上前,熱絡的道:“側妃,庶妃,這是老奴親自煮的茶,快嚐嚐,味道極好……”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