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派禦林軍前去攬月樓,捉拿逃犯!”喜悅與狠厲之色融彙於眼,嘴角化開一抹笑容。
“是,屬下這就去。”下跪之人聽的皇後提高了八度的音調,也頓感渾身熱血沸騰,抱了拳,龍行虎步般走了出去。
遊戲開始了……皇後目送著離去的那人背影,嘴角綻放一抹冷笑。
…………
太子府。
“太子妃,太子妃,太子爺回來了。”蓮香興衝衝的從門口跑了進來,兩個臉蛋紅撲撲的,對著趴在桌上懨懨欲睡的李菀茗叫喊道。
李菀茗抬起頭,奮力睜開眼睛,淡瞥了一眼頭發微微淩亂的蓮香。
“回來就回來嘛,我又不是沒見過他。”
蓮香滿腔的熱情霎時被李菀茗這不鹹不淡的話澆了個通透,小臉一垮,搖頭喪氣的走到李菀茗跟前,拉了個凳子坐下。
“太子妃這般情緒,依我看來,怕是因為太子爺經常忙於公事,老不陪你所導致的吧。”
“你都知道些什麼啊,不知道別瞎說。”李菀茗被人說中了心事,白了蓮香一眼,臉色微紅,立馬偏過頭去,不叫蓮香看見。
“喲喲喲,還不承認了,”蓮香驚奇的看了眼少見窘迫的李菀茗,隨即又安慰道,“現在太子爺有空了,你何不趁此機會好好跟他出去逛逛呢。”
“我才不要跟他一起出去逛呢。”李菀茗那倔脾氣上來了,嘟著紅唇,繼續死不承認。
“哦?是嗎?”一個熟悉的溫柔嗓音在門口響起,李菀茗飛快的偏頭看去,見楊西念正麵帶笑意的朝他走來。
楊西念早已到了門口,隻是聽見房間裏主仆二人在說自己,便停下腳步,站在門口多聽了一會。
“你站那多久了?你聽到多少我跟蓮香的談話啊?”李菀茗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緊盯著楊西念的眼質問他,若是被他聽見自己因為他沒時間陪自己而鬧別扭,那豈不是很丟臉?
“誰知道呢,反正該聽的我都聽見了。”楊西念笑笑,找了個凳子坐下,蓮香立馬識相的站起身退到一邊。
什麼叫做該聽的都聽到了?那是聽了多少?這人說話也真是夠讓人生氣的,李菀茗緊繃了唇,粉拳捏緊又鬆開了好幾次,最終化悲憤為力量,抽了凳子出來重重的往地上一頓,翹了個二郎腿做了上去,雙手環胸頭偏向另一邊,不看楊西念的臉。
立在一旁的蓮香可就尷尬了,兩個主子鬧別扭,自己總不能一直站在這裏看吧?露出個幹笑,抬起雙手邊往門口退去,邊開口說道,“蓮香忽然想起春花叫我有事,我得過去看看,告退,告退。”說完也不管身後呼喊自己的李菀茗,逃也似的飛奔出去。
李菀茗俏鼻一皺,重重哼了一聲,心裏罵了句沒良心的東西。
“你說你不想跟我一起出去逛街是嗎?”溫和的嗓音在背後響起,李菀茗卻聽的背後汗毛直立。
怎麼就忘記了房間裏還有一個人呢?李菀茗背對著楊西念做了個鬼臉,站起身也準備學著蓮香一樣逃出去。
“你想去哪?”
李菀茗急得頭上直冒汗,機械的轉頭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春花找我有事,我……”
“看來你真的不想跟我出去逛街啊,”楊西念打斷了李菀茗的話,一手端了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剛才聽聞約見的官員說攬月樓出了個新花樣,裏麵的姑娘全都賣藝不賣身,而且各有所長,這才急急忙忙趕了回來,早已口幹舌燥,現在才騰出空閑喝了口茶,“我還聽說攬月樓現在改了個新花樣,挺熱鬧的,你不去的話,那就算了。”
李菀茗一聽攬月樓三個字,立馬兩眼放了光,攬月樓是什麼地方,京城第一大青樓,想著自己放了這麼多年捕快還沒有進過青樓,就覺得非常遺憾,立馬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掉頭就走。
“你又去哪裏?”見李菀茗又要走,楊西念眉頭輕蹙,難不成是真的不願與自己出去?
“我去換衣服啊。”李菀茗嘿嘿一笑,跑了出去,待到跑了幾米遠之後又似忽然想起了什麼,停下身子,轉頭衝著楊西念揮揮手,“你等我一會啊。”
楊西念無奈的搖了搖頭,望向李菀茗背影的雙眼滿是寵溺,抬了手上的杯子,又往嘴邊送去。
一盞茶的功夫,李菀茗從門口轉了進來,站到楊西念跟前,上下打量著自己看還有什麼不妥沒有。
“好了,我們走吧。”
楊西念目瞪口呆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李菀茗,白色軟靴,白色長袍,青色腰帶,腰間還裝模作樣的懸著一塊通體透綠的玉佩,束發玉冠,原本清雅秀麗的麵容,換上了一身男裝,倒也顯得溫潤如玉,好似有點楊西念附身的感覺,唯一不同的就是,李菀茗的眼裏,多了絲跳脫活躍,而楊西念則是沉靜如水。
“你幹嘛換一身男裝出來?”
“男裝怎麼了?”李菀茗對楊西念的詫異很不理解,“不是說去青樓嗎?青樓可是隻許男的進,不許女的進的,難不成你自己進去玩讓我在門口等啊。”翻了個白眼,這都是什麼壞心思。
楊西念啊了一聲,隨即放聲大笑,這個女人居然當攬月樓還是青樓,笑了幾秒,笑容僵在了臉色,略帶苦澀,也怪不得李菀茗不知道,自己整日忙裏忙外沒有時間陪她,她自己一個人也就懶得出去,兩耳不聞窗外事,哪裏會知道攬月樓已經變了風格。
“攬月樓現在女子也可進。”
“什麼?女子也可進?那還是青樓嗎?”李菀茗停下整理腰帶的手,錯愕的看著楊西念。
這女人就這麼想去青樓嗎?而且還是跟自己的夫君一起?真是難以理解眼前這個女人奇怪的思維,點點頭又搖搖頭,淡然的看著李菀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青樓,攬月樓現在裏麵的女子全都賣藝不賣身,要是還如以前那般,你覺得我會帶你去嗎?”
“額……那倒是,”李菀茗被噎了一句,不滿的嘴裏嘟囔了幾句,“賣藝有什麼好看的啊。”
“你說什麼?”楊西念叫她唇型微動,卻沒有聽見她說什麼。
“額……沒什麼沒什麼,”李菀茗趕忙擺擺手,吐了吐舌頭,籲了口氣,“我們走吧,賣藝就賣藝吧。”
這話說的,楊西念聽在耳裏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賣身好像她還不樂意了呢,心裏苦笑一聲跟在李菀茗身後。
“西念,快看,看那裏有吹糖人的!”李菀茗興奮的拽了楊西念的胳膊,往前麵一個小攤跑去。
楊西念被李菀茗拽著,見周圍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二人,嘴裏還念叨著都多大的人了還買糖人,而且還是兩個男人,還手拉著手……真是世風日下啊。身為皇子,居然在大街上買糖人,說出去還不叫人笑話死,不覺尷尬無比,微微側了側頭。
“老板,給我來兩個。”李菀茗站到攤位前,對著那老板比了兩個手指頭,一手還緊緊拽著楊西念。
“要一個就好,老板。”楊西念一聽李菀茗要了兩個,立馬繞到前麵。買糖人也就罷了,一國太子拿著個糖人在路上,想想都覺得臉上無光。
李菀茗白了擋在自己身前的楊西念一眼,隨即看向老板。
“就要兩個,我吃!”又瞪了楊西念一眼,哼了一聲,甩了他的手,接了糖人過來。
楊西念垂眸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心,歎了口氣,摸出一錠銀子,遞給那賣糖人的老板。
“都給你,今天收攤不要賣了。”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糖人,害得自己軟玉在手又溜走。
抬腳跟在李菀茗身後,二人不緊不慢的往攬月樓走去。身後那個買糖人的老板,把楊西念遞過來的銀子放在手心掂量了好幾遍,眼裏興奮的放著光,將銀子收進懷裏,把攤位收了起來,這麼一錠銀子,自己一個月都不用再擺攤了。
李菀茗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完全忘了自己此時是男裝打扮,一會跑去看看胭脂水粉,一會又看看珠寶簪子,周圍路人都紛紛駐足停看,都快圍成堵牆了。
“老板,這個簪子多少錢啊,”李菀茗渾然不知自己身後的情形,問著對麵那早已目瞪口呆的老大媽價錢。
楊西念跟在李菀茗身後,自是清楚什麼情形,望著漸漸形成人牆的路人,終是忍不下去了,上前伸手扯了扯李菀茗的袖腳。
“幹嘛啊,再等我一下。”李菀茗隻道是楊西念催著她走,甩了甩袖子,有些不滿道。
“菀茗,菀茗,你看看身後。”楊西念滿臉掛著黑線,湊近了李菀茗的耳邊低聲道。
“到底怎麼了啊,多大點事啊,還要……”李菀茗不耐煩的轉過身,這才看到身後的人山人海,手裏還剩一個糖人,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見眾人眼神都落在自己身上,李菀茗也低頭看了看自己,幡然醒悟,自己此時是男裝,一個男人在大街上到處看女子的東西,難免不叫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