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普通的易術幻覺而已,否則寺廟被血洗這麼多天,也早該被發現了。”雬月從衣袖裏當著大金的麵,抽出了那枚軟劍。
隨手往遠處一投擲,軟劍插進了地下。
立刻在周圍附近,就聽到了警車的鳴笛聲,還有幾聲泰語的交流聲。抬眼看過去,在停車場附近有幾個人在兜圈子。
這幻術破去了,他們還在出於慣性的兜圈子。
過五分鍾才走到真正寺廟的跟前,發現寺廟裏的血洗慘案,大叫了一聲:“快來,真的有情況。”
他憑借一枚軟劍,便將易術帶來的幻覺破去了。
然後,才拔出地上的軟劍,看向大金,“去叫一輛出租車來,送我們去機場酒店。”
“這大半夜的,上哪兒去叫車啊,還是郊區呢。”大金覺得很為難,好像還想回停車場拿自己的車。
雬月說:“不想惹麻煩的,還是快點跟我回國,順便把報警用的手機卡也換了。”
明明是我們三個發現的血洗寺廟的事情,但是雬月好像是因為怕牽扯到案件中去,想辦法臨陣脫逃。
還讓大金把車停在了這裏,另外去叫車。
在警方過來之前,我們三個人都已經走到了外麵的馬路附近了,這個時間點的確是叫不到車。
好在大金有個朋友,是開那種很可愛的嘟嘟車的。
大金一個電話打過去,那人就把嘟嘟車開過來,大金還跟那個人介紹我,“這個就是莫大哥的女兒莫瑤,秦桑老弟,你這次來可幫了我們大忙了。改日我請你吃海鮮大餐,好好感謝你。”
在泰國吃海鮮大餐,真的是不要太便宜,大金也夠摳門的。
不過,我沒說話。
腦子依舊停留在方才看到寺廟中僧眾死亡的畫麵中,回頭看了一眼,後麵是一片的漆黑。但是有個詭笑的人影,被一根紅線牽著,就在後麵跟著嘟嘟車跑。
就那麼一個纖細的美人兒,跑起步來一點都不含糊。
我突然有些後悔,出了個餿主意把塗山嬌嬌帶來泰國,也許我不把她帶過來這邊就不會出那麼大的事情了。
“莫大哥的女兒啊?當年好在有莫大哥幫忙,不然……我可能真的會餓死街頭了,今天也沒機會拉客做生意。”秦桑一邊開著車,一邊很感激的說道。
我是知道我爸爸在外麵很仗義的,所以對於秦桑所說的事情,一點都不驚訝。
秦桑很熱情的說道:“既然是莫大哥的女兒,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如就不去機場了。來我家住一個晚上吧,我讓我老婆給你們準備夜宵。”
“好啊,那就去你家吧。”
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居然高傲而且不可一世的雬月。
大金嚇了一跳,立刻壓低聲音問雬月,“不是……不是怕惹禍上身嗎?才著急的要回國,那些人可是有槍的,留在這裏不是等於要送死嗎。你不怕,可是我怕啊。”
“大叔,我會算命,你信不信?”雬月忽然十分狐媚的笑了一下,笑得大金是一頭的霧水。
我也是被雬月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學校那邊我請了假,可是能早回去上課,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像這樣天天曠課,我真的已經成為了慣犯了。
大金看著雬月的表情,認真的點了一下頭,說:“我信,你算到了什麼?”
“我算到了,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會有牢獄之災。”雬月輕輕的用手指頭點著我的膝蓋,眼底是一片的複雜與深邃。
那種讓人看不穿的感覺,高深莫測到了極點。
就好像雬月真的會算命一樣,但是這隻死狐狸,要是會算命的話以前怎麼見不到他這點長處呢?
大金一驚,“牢獄之災?你別開玩笑了,我沒犯法,我怎麼可能有牢獄之災呢?”
“金先生,你覺得一定要犯法才會有牢獄之災嗎?你既然是幹這行的,應該了解因果循環是多麼的邪性。”雬月本身就是狐牌當中的神明,許多冥冥之中的事情,似乎都能夠運籌帷幄。
邪魅的雙眼微微一眯,輕聲問他,“你在停車場停的那輛車,會留下記錄吧?”
“你……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會因為我在寺廟旁邊停過車,把我當成犯罪嫌疑人嗎?”大金額頭上都是汗了,不安的抓著關公牌,心裏的那層防線似乎已經被雬月攻克了。
雬月在我的側臉上吻了一下,妖孽一般淺笑著,“你說呢?”
我臉上微微泛紅,這隻死狐狸做事越來越無厘頭,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要不是大金在這裏,我肯定打開天窗說亮話,問他是不是對於血洗寺廟的事情已經有的了線索或者說是答案。
大金想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的回答雬月:“人又不是我殺的的,總得講證據不是?我隻要說我去找龍婆艾,意外發現僧眾被……被殺,現場也沒有我殺人的證據。自然也就洗清嫌疑了……”
他說的時候猶豫了一下,盯著後視鏡裏的秦桑,有些緊張。
不過這個秦桑好像是本土的泰國人,應該是聽不懂我們再說的中文的內容。
“我相信你能解釋的清楚,不過作為嫌疑人,在洗清嫌疑之前,你起碼要在監獄裏呆個三五天。我想……你應該不想嚐試,被關在羅勇的監獄裏的滋味吧?”雬月的指尖已經落在了我的小腹上,雖然嘴上在和大金聊天。
卻好像專心的和我腹中的小狐狸玩鬧起來,每當這時候,我都能夠細微的感受到小狐狸的一舉一動。
甚至能感知,他內心的情緒。
雬月伸手摸摸他的臉,他就會在肚皮下麵,把自己的小手伸出來,似乎想觸碰一下外麵美好的世界。
大金似乎對羅勇的牢獄有些耳聞,一聽這個,渾身戰栗了一下。
然後,他才歎了口氣,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更該回國去了,先回去避避風頭啊。等他們查到真正的真凶在回來,況且,我在國內還小有資產。以後哪怕不回來,也能過得很安穩。”
我聽出來了,大金想回國逃難,而且這個家夥應該賺了不少。
假如說這邊有了案底,他大不了就不回來,在國內依舊是吃香的喝辣的。
“回國?你居然覺得,回國就能躲過牢獄之災。”雬月一直低眉正在關注著小狐狸,忽然笑得各種的妖孽狐媚,似乎是在揶揄大金。
大金本來都拿起一根煙想要抽了,被雬月這麼一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煙也從嘴裏掉下來了。
愣了一下,他才把煙撿起來,“我去,你不要這樣笑啊?很嚇人的!難道我現在回國,也會遇到牢獄之災嗎?”
“你說呢?”雬月的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忽然緊緊了懷中的我,低聲的說道,“你說你買賣交易佛牌,還有一些……比較不為人知的陰物,算不算走si呢?”
走si可是大罪,說小了那叫代購。
但是一旦說大了,在國外倒賣東西,就是一根釘子也得上稅,之前有一國際航空的空姐做代購的。
進出的時候讓海關直接抓住了,生生是判了三十年,連緩刑都沒有。
我忽然感覺到,大金要是回國,那就不是解釋清楚關個三五天那麼簡單。
隻要回去,他會死的更難看的。
“我可是走的正規海關渠道,每次都上……上稅的。”大金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說著說著氣勢就弱了,“古曼童和佛牌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愛定什麼價格就是什麼價格,每次上稅的價格都是不一定的。”
“那就是還是有逃漏稅的可能,如果對方掌握了證據,還是有可能坐牢的。”我緩緩的說出來,也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妥,“不對啊,金叔叔現在是不管是回國,還是去寺廟取車都會有牢獄之災?怎麼……怎麼那麼像是中了惡鬼的詛咒?”
不管怎麼做,這個牢獄之災似乎就是逃不掉了一樣。
除了詛咒,哪裏能讓一個人橫豎都那麼倒黴啊?
大金搖頭,“不可能,我身上戴著關公牌呢,怎麼可能有詛咒會落在我頭上。關二爺可不是吃素的。難道說……是降頭?”
這是我第一次有可能遭遇將頭,第一次是我姐姐中了情降催生的催眠術,到現在她的記憶都是不完整的。
大金立刻從自己的斜挎包裏,取出了一隻小鏡子。
用手機打了手電,對著鏡子照自己的眼睛,然後驚叫出來,“完了,完了,我真的中降頭術了。雬月,雬月!你都不急的嗎?莫瑤……莫瑤好像也中了吧?”
“我也中了降頭了?”我指著自己,簡直不敢相信。
大金盯著我的眼睛和麵龐又仔細的看了一眼,認真道:“你肯定中了,中降頭術的人眼白裏會有黑點的。還有臉上……臉上也會有特殊紋理體現的,很容易就看出來的。”
我也中了降頭,雬月怎麼沒說呢?
側頭去看了一眼雬月,雬月慵懶的目光在此刻已經是略帶陰鬱,對著我點了一下頭,似乎印證了這個說法。
要破解降頭也很容易,隻要用古巴利咒就能夠解。
可是我現在中了降頭,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心頭默念了幾次的古巴利咒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樣。
總覺得,這一次中降頭有點怪怪的,古巴利咒對它居然無效。
這個降頭,恐怕沒這麼好解呢。
手心裏頓時出了汗了,腦子裏再次的閃過了在寺廟附近發生的事情。當時我們發現有人血洗寺廟之後,就遭遇了槍擊。
雬月當時並未發現我和大金中了降頭,行到了半路,等到秦桑問起。那個時候,他似乎才發現我和大金中降,臨時決定去到秦桑的家裏做客。
我緩緩的張開嘴說道:“我們中降頭也許是在遇到槍擊前後發生的,他們……是想殺人滅口吧,掩蓋某個秘密吧。”
雬月慵懶的斜靠在嘟嘟車椅子的靠背上,半眯著眼睛望著天空中的明月:“興許是吧,不過我懶得猜,太費腦子了。這事情……還是等到了地方問嬌嬌……會來的方便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