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溫柔看了一會兒下麵,似乎沒看出什麼端倪來,“下麵沒什麼啊,上祁,你是不是嚇我啊?”
我聽她這麼說,才下意識的看下去,就見樓下大馬路上車流穿梭著。
正是清冷的黃昏時分,天都要黑下來了。
街頭的路燈全都打開了,照在灰蒙蒙一片的大地上。
在路燈下的附近,蹲著一個沒多大的小男孩,他懷中抱著一隻黑貓。呆愣愣的看著馬路中間穿行的車,似乎好像一根無知無覺的木頭。
那小貓一下就竄出了小男孩的懷抱,衝到了馬路中央。
雖然天下的貓咪在人們眼中都長的差不多,可是那身形那跑步的姿態,都跟在羅勇府大街上看到的那一隻幾乎是一模一樣。
如果是巧合,怎麼會有如此嚴重的巧合?
這裏就是二樓,街道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無比清晰。
我眼睜睜的看到小男孩,一個箭步就衝上去了,想把貓抱回來。
卻根本沒有辦法阻止,甚至感覺到危險即將靠近。
我一把抓住了胸口九尾狐牌,緊張的問道:“雬月,路中間的那隻貓是……是我們在羅勇看到的貓靈胎律過吧?”
這個問題剛從嘴裏問出來,我就忍不住捂住唇。
雬月雖然跳進河裏,救過我和東方青冥,可他沒見過那隻貓靈胎律過啊。
“好像是那隻小貓崽子,有點意思。”他卻好像認識貓靈胎律過,磁性魅惑的聲音先從狐牌裏傳出來,然後身姿輕盈的從九尾狐牌裏飄出來。
翹臀坐上了桌子的邊沿,妖冷的目光看下去了,“好像是有人把它從泰國給帶來了,小胖妞,看來是有人想跟你過不去呢……否則也不會把小貓崽子,帶到國內來。”
明明在泰國的貓靈胎律過,卻被人帶回了國內。
一看就知道帶貓靈胎律過回國的這個人想致我於死地,可我沒有得罪什麼人啊,為什麼會有人把這玩意帶到我身邊專門詛咒我?
就見馬路上,男孩追著黑貓到了馬路中央,黑貓卻調皮的東跑西跑,讓小男孩隻能一路追上去。還好這附近沒有什麼大型的車輛經過,男孩暫時還是安全的。
我拉住雬月潔白的衣袂,心頭不祥的預感愈來愈重,“那男孩他……他不會有什麼事吧?”
這話話音還未落下,轉瞬之間,原本看起來隻有三三兩兩幾輛私家車的小路上。居然躥出來一輛藍色的中型卡車,一下就從男孩身上碾過去了。
那一刻我的身體是僵硬的,呼吸在嘴裏都停滯了,差點就一口氣要喘不上來了。
孩子的頭顱是直接被碾軋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胸腔裏的心髒被擠了出來,混合著鮮血在地上一條一條的。
那隻貓靈胎律過,從馬路的對麵跳上了男孩的胸口。
它悠閑的蹦跳了幾下,就好像在屍體上麵舞蹈,男孩的母親從附近的小區裏走出來。看到這一幕,蹲在男孩的身邊崩潰的大哭起來。
我心冷一片,感覺自己身邊似乎危機四伏。
甚至想到,如果不是有人要害我,這個無辜的孩子可能就不用死了。
“上祁,以你的能力你可以救他的你為什麼不救他!”蘇溫柔有些生氣,趴在桌上嚶嚶的哭起來。
我以為那個中年大叔上祁就是個麵癱,看到蘇溫柔哭臉上的表情居然軟化下來,飄到了蘇溫柔旁邊,“溫柔,他被貓靈胎纏住了,如果他不死貓靈胎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能救他一回,卻救不了第二回。”
蘇溫柔抬起頭看了一眼上祁,眼中還閃著淚花,“那樣總比見死不救強,上祁,這樣也太可憐了。”
的確這一幕實在太慘烈了,男孩的媽媽在下麵哭的撕心裂肺。
好多人上前圍觀,但都是冷漠的雙眼在注視著。
教室裏上課的同學,也都被男孩母親悲慟的哭聲吸引趴到窗邊,圍觀起這場慘烈無比的車禍了。
臉上的神情各異,充分展現了眾生百態。
“你看你的朋友,我一開始還覺得她蠢。現在發現,她比你聰明多了,她身邊也有神明守護。可她卻也沒讓自己的神明出手相助,溫柔,你向我許願什麼就要付出同等的代價的……”上祁滄冷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微微掃過一眼,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我的本性。
以雬月的能力,他有充足的時間去救那個男孩。
不過向雬月許願,我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我當時猶豫了那麼一下。他就被撞死了,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這算是人性的自私吧。
蘇溫柔順著上祁的目光也看向雬月,眨了眨眼睛,盯著雬月翹臀上的九條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哇哦,瑤瑤……他該不會是你請的狐仙吧,好俊啊……比……我的上祁帥多了。他叫什麼名字啊?我可以認識他嗎?”
不會啊,我不覺得雬月比上祁帥啊。
他們兩個算是各有千秋。
雬月是那種妖嬈傲嬌的俊美,美目流轉便能攝人心魄。
上祁略帶滄桑沉穩和凝重,是那種冷峻殺伐的美。
不得不佩服蘇溫柔膽子真大,連鬼物都想認識一下。
“他……他叫雬月,雬月,她是我的好朋友蘇溫柔。”我拉了拉雬月的衣袂,小聲的和雬月介紹蘇溫柔。
雬月身上的氣息卻在此刻瞬間冰冷下去,好似沒有發覺我在跟他說話。
忽然就轉過身去,從桌子上跳下去,盯著孟嬌陽在看,薄如蟬翼的唇冷蔑的碰觸在一起,“鳳翼!既然來了,何必要躲著不見我呢?”
鳳翼!
鳳翼是什麼東西……
孟嬌陽身邊坐著一群肆無忌憚,動手動腳的男生,她的臉色沉到了冰點。卻慢慢的在嘴角,浮現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倏地,從她身後,冷冰的浮起一個身影。
這個身影好像是從孟嬌陽的身體裏出來的,更或者說是從她的骨骼裏出來的,因為一開始它呈現的是孟嬌陽骨骼的形狀。
然後一點點的變化,變成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
這男子也是一身鬆垮的古代人的衣服,款式和雬月的幾乎是一模一樣,臉上戴著黑色的麵紗遮去了容顏。
雙眉是柳葉細眉,身材更是消瘦的好似弱柳扶風。
他一出來就是一副孱弱的樣子,可是掐在孟嬌陽的脖子上的瘦弱的手掌卻一點不含糊,陰柔虛弱的聲音更是像個肺癆患者,“我告訴你,你以前有多亂我不管……但是,從你以媚骨之名,做我冥妻的時候就不可以有任何背叛。”
“我……我和他們的關係早就是從前了,可是他們還不知道有你。”孟嬌陽一副柔弱不禁風的樣子,滿眼無辜的看著那個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看著孟嬌陽楚楚可憐,虛弱渙散的眸光緩緩的掃過孟嬌陽身邊的男生。
身子一移動,迅速的從他們身上穿胸而過。
這幾個男的明顯臉色就是一白,大夏天的忽然打起了哆嗦,“好冷啊。”
“怎麼……會突然冷起來了……”
……
一個個發抖戰栗之下,臉色由白變青,額頭上更是一片漆黑。
再也沒有多餘的功夫去招惹孟嬌陽了,孟嬌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勝利的光芒。我看在眼裏,越來越覺得孟嬌陽可怕,不再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單純善良的姑娘。
卻發現雬月一直在關注那個一身黑衣,身材瘦弱的男子。
並且雙手拊掌,妖冶的邪笑出來,“嘖嘖,鳳翼,這麼多年不見。你長進不少,頭上的發冠都要變成熒光綠了,恭喜恭喜。”
好像孟嬌陽冥婚的對象,雬月認識!
“塗山……雬月,你他媽……還是那麼嘴欠。”這男子虛弱的咳嗽了兩聲,摘下了黑色的麵紗。
那張臉居然有說不出的模糊,我居然看不清楚他長的什麼樣。
就好像明明能看到他的五官輪廓,卻無法在腦海裏形成任何聯想的畫麵,這個叫做鳳翼的男子估計是故意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真實的麵容吧。
隻能看見他蒼白的唇邊溢出一絲血液,用那種十分弱不禁風的聲音爆粗口,感覺一點力道都沒有。
雬月眼睛一眯,眼底妖氣橫生的審視鳳翼,輕蔑捏住他的下巴,“你以為大爺願意理你這個滿身綠意盎然的家夥啊?貓靈胎律過是你從泰國帶來的吧?如果是的話,就老老實實……的把它從哪兒來,送哪兒去……”
“我偏偏不呢?”那個男子眸光渙散,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神情卻是固執冰冷一片。
雖然看不清臉上的樣子,卻能感覺到他的臉很瘦。
眼窩深陷,腮幫子都凹陷進去了。
雬月冷魅的目光更加的沉冷一片,慢慢的居然浮起一絲屈服,“我們之間的恩怨歸恩怨,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你不要把她扯進來。”
“想讓老子不牽扯她進來?行啊,那你有沒有膽子跟老子……來。”鳳翼那雙眼陰柔而又詭秘,眼底似乎還有一絲狡黠的冷笑。
他利落的轉身,發絲輕揚。
黑色的綢衣隨風飄逸,很快就從階梯教室飄了下去。
那樣子就好像是一團詭異的沒有固定形狀的黑霧,無所依憑無所定勢。
雬月冷然就跟上去了,背上的衣料還是破破爛爛的,雪白的皮膚在破爛的位置若隱若現的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