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煩啊,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過問了,下去。”那個男子滿臉不耐煩的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邪魅的目光掃過了一眼我。
眸光流轉之間,落到了我光溜溜踩在地麵上的腳,有些不滿意的說道:“莫瑤,鞋不是就在床邊嗎?下床為什麼不穿鞋,你不怕著涼嗎!”
“雬月……雬月……”
我在極大的驚嚇過後,唇邊微微一抖,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把他抱住了,“這裏是哪裏,好恐怖啊,我想回家。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這個宅裏,到處陰冷冷的。
我真的好冷,唯一我認識的,還能保護我的就隻有他。
“這裏是本大爺的陰宅,你被我帶回來,很奇怪嗎?”他邪魅的臉上滿臉的傲嬌,看起來並不那麼的可怕,還有幾分可愛。
抬手就將我冰冷成冰棍的身體抱了起來,放在了床榻之上。
豔姬已經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下我們。
我看他低垂下來的眼神,心跳的特別的快,“你……你一隻活在陰牌裏的神明,也會有……有陰宅住嗎?”
“你敢小看我?區區一座陰宅算什麼,莫瑤,本來都不想管你的,你卻老遇到這麼多破事。我來可是為了我的兒子,你最好不要自作多情喜歡上我。”他的身子彎了下來,冰涼的胸膛覆在我的胸口。
唇邊對著我的耳垂,輕輕的吹著涼氣兒。
冰涼涼的氣息當中帶著幾許檀香和其他香料混合的味道,讓人有些陶醉,又有種渾身酥麻的過電一樣的感覺。
“我……我知道,你……你是好人!”我還是有點怕他的,卻還是鼓起勇氣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單手撐起來身子,眼瞼慵懶的低垂著,黑色的眼眸藏在濃密的睫毛之後,“你真這麼覺得?”
“你雖然有時候看著很邪惡,但是……但是應該不是壞人吧。”我認真的點點頭,無辜的看著他,語氣依舊有些不確定。
心裏有些害怕,輕輕的咬著唇。
他那雙妖孽一般的鳳目眯了眯,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最終掃過了一眼我下意識放在小腹上的手掌,“我剛才好像聽某人說,不要傷害小狐狸。莫瑤,你真的在乎他的生命嗎?我以為,你很討厭他,恨不得殺了他。”
“沒有,我沒有這麼想。”我矢口否認了,在角落裏聽到了一聲貓叫,又看了一眼角落裏的黑貓,“剛才那個貓臉老太太,就是……就是它附身的嚇唬我吧?”
“那是豔姬嚇唬人慣用的伎倆,老太太的屍首估計都是從外麵撿來的。讓月靈金瞳貓附身上去,一般人都會和你一樣,嚇得不要不要的。”他詭秘的一笑,一把將我的頭壓進胸口了,“雖然對你的答案不是很滿意,但是目前這個階段就夠了。莫瑤,你這個名字喊起來沒有親切感,以後我就都喊你小胖妞了。”
胖妞?
不要啊!
“我現在不胖了!”我爭辯道,因為懷上這個陰胎,我都瘦了十幾斤了。
身上就隻有一把骨頭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居然倒打一耙,質問我:“莫瑤,你身上的肉呢?都成了一把骨頭了,一點手感都沒有。”
“可是你……你之前還嫌我胖,說我把你的手骨壓斷了。”我憋著嘴,委屈的說著。
他似乎被我逼急了,低吼了一聲:“該死,小胖妞,不許還嘴。”
此時此刻,他的氣勢陰沉的嚇人。
我一下就噤聲了,被他抱住的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少頃,他輕輕將我放在床上,拉上了白色的綢被,臉色更加的疲憊,“胖妞,趕快睡吧,別累著我兒子。”
他在疲憊中,神情有些恍惚。
唇瓣顫抖了一下,蒼白莫名,蹙眉之間甩了一下頭。
我有些擔心他,“雬月,你……你沒事吧?”
甚至想伸手撫平,他緊緊蹙在一起,如同丘陵一般的眉頭。
“沒事……那些大和尚總喜歡對著我念經,每天都想度化我,煩都煩死了。”他低著頭的樣子有幾分憂鬱,冷峻的側臉有說不出的好看。
我盯了他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的雙眼在他臉上有些移不開,連忙看向別處,“九尾狐牌應該……被帶到了泰國吧?”
“所以說,你應該知道……我來一趟有多不容易了吧?”他依舊弓著身子,憂鬱的聲音冰涼的,發絲頹然的垂在側臉上。
他那張臉本來就隻有巴掌大,此刻被遮去了半張,平添幾許帶著陰鬱的嫵媚,“你還不快點補償我。”
“補償?怎麼補償……”我小聲的問他。
他忽然抬頭,瞪著看我,“小胖妞,你是笨蛋嗎?當然是吻我,被自己心愛的女人吻,可以包治百病的你知不知道?”
我……
我是他心愛的女人嗎?
這一點我好像以前從未意識到,隻覺得自己從被欺負利用。
可是每次危險的時候,他無論在哪裏,都會出現。
哪怕現在已經被龍婆艾供奉起來,不再是守護我的神明了,我不知為何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下。
心裏麵,多了一種被震撼的感覺。
他反倒是慌了,冰涼的指腹連忙幫我擦眼淚,“如果不想親就算了,我也不會勉強你,反正我在這裏也呆不長。他們念經都快要把我念的煩死了……”
“我……”我發現我越想說話的時候,就越說不出來。
腦中有千言萬語,似乎想感激他,又覺得他馬上就要走了,這些十天十夜也傾訴不完的話根本來不及說。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抽了,身子一抬,在他的側臉上親了一下,“雬月,我……我有點後悔把你給龍婆艾了。”
“小胖妞……你……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他一臉愕然。
我更加認真了,“我不想你呆在寺廟裏了,反正……你也不喜歡聽佛經,對不對?”
忽然我的唇一襲冰冷狠狠的吻上了,他的霸道和狂亂像是一種狂喜的情緒,左手緊緊的摟住我的脊背將我控製在掌中,“你要是真的舍不得我,那就拿出點誠意,親自來一趟這裏,把我帶回家去。”
那一刻,我的靈魂似乎都被他擁吻到了體內。
我居然能感覺到他身體裏洶湧澎湃的情愫,側耳竟然能在相隔十分遙遠的泰國寺廟中高僧一遍又一遍念誦佛經的聲音。
那聲音原是極為動聽,凡人聽得皆能醍醐灌頂。
可此時此刻,我居然有一種頭暈想吐的感覺,想來應該是因為腹中懷了陰胎的緣故。他在這些不斷念誦的佛經中,氣息格外的陰沉。
就聽龍婆艾的嚴肅正直的聲音,傳入耳中,“回來吧,快回來吧,別再貪戀外麵的紅塵了。梵天在召喚你呢……”
梵天可是泰國最厲害的四麵佛,為婆羅賀摩天。
他居然用梵天,來鎮住雬月,難怪雬月聽到佛經的時候表情會那樣的陰鬱疲憊。想必他從梵天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就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也許……
他身上還在受到佛法的洗濯,忍受著我無法感受到的痛苦。
“你……你快回去吧,我會盡快趕去泰國,把你接回來的。”我伸手擦去了他額頭上的細汗,輕輕的說道。
他咬牙,聲音不再邪魅,痛苦的從牙縫裏擠出來,“我……先送你回去!”
隻覺得他雙手有些戰栗的摟住我,轉瞬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空氣是夏天夜裏的正常溫度,寢室裏,還有蘇溫柔淺淺的鼾聲。
用泰語念誦的佛經的聲音在耳邊越來越大聲,他的發絲揚起,整個人朝上空飛去。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卻隻碰到了他的衣袂。
轉瞬,他就不見了。
我喘了一口氣,滿身的虛汗,起身木訥的看著天花板。
雬月走了……
又看了一眼寢室的地上,早就不見之前鋪上去的草席了,隔壁寢室的女生好像也不在了。寢室裏隻有蘇溫柔,躺在床上睡覺。
丁沁和孟嬌陽都不在了。
“懷了食物的女人,你在找我嗎?你可是失蹤了三天呐,我在這裏等了你好久了。”忽然,傳來了一個少年呆萌呆萌的聲音,是那種特殊的稚嫩中帶著沙啞的聲線。
說不上好聽,但是和特別。
我尋聲望去,就見到那個驅魔獵人穿著道袍,含胸駝背的蹲在窗台上。
一看到他,我就想到那天他生吃死人頭的樣子。
差點就叫出來了,我捂住了唇,忍住尖叫,“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喂,懷了食物的阿姨,你看清楚……我是人,正兒八經的活人。哪裏像死人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他一個蛙跳就跳上了我的床,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我。
又用冰涼的小手,冷不防摸了一下我的小腹,用那種餓的發狂了的眼神盯著我的小腹,“食物,哈哈哈……食物……”
媽個雞的!
我是遇到變態了吧。
滿身起了雞皮疙瘩,趕緊縮到了牆角,“我……我不是你的食物,你……既然是人,為什麼想要吃我。”
“哼,我是鼎鼎大名的驅魔獵人,懷了食物的女人你見識真少。我們驅魔人,都是以吃惡鬼為生的,不多吃點我怎麼長身體啊。”他的眼睛都餓的猩紅了,依舊是貪婪的盯著我的小腹。
驅魔獵人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