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純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如鬥大珍珠的汗順著額頭掉下來,看上去遇到了瓶頸。
他終於停下了腳步,長長的喘了一口氣,身體靠在架子上休息起來。
我知道這不是平常的吳純蘊,吳純蘊剛剛大病受傷,身體極其虛弱,沒有什麼力氣跟這些人都鬥法,所以才會這樣。
我安慰吳純蘊,“沒事,我把黃鼠狼找來。”
“別找那個妖,他是我們的嫌疑人。”
吳純蘊擺了擺手,“給我弄一些紙來,我接著畫符。”
我答應一聲,卻沒有動,吳純蘊看起來臉色潮紅,應該是身體透支了,這種情況下再叫他透支法力,恐怕是有危險。
我想了一下,轉身出去,打算叫大和尚。
吳純蘊卻在我的身後吩咐我,“不要找大和尚來。”
我很奇怪的問,“為什麼?”
吳純蘊不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我,半天之後才開口,“我覺得大和尚對這些事情過分關心了,不太像是平常的大和尚。”
我卻不以為然,大和尚跟我合作,抓這些鬼是他的職責所在,關心也正常。
吳純蘊聽了我的想法,“我有種感覺,他不是在關心這些死人,而是在關心你。”
我怔了片刻,那和尚對我確實有超乎異常的關心,這種關心叫我感覺到莫名其妙。
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大和尚是吳純蘊的兄弟,他在替吳純蘊行事,但是吳純蘊回來之後,大和尚還是莫名其妙的關心我,叫我覺得不舒服。
更何況,我不希望吳純蘊關心我,更不希望大和尚代替了任何人關心我,他們付出的情意我實在消受不起,我沒有東西回報。
我想了一下,抓了一下刺青,換上一臉的笑容,笑嘻嘻的招呼冥王,“夫君,出來幫個忙。”
抓了半天刺青,刺青裏總會冒出白煙來了,冥王帶著淡淡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什麼事情?”
“我們要找鬼菜的成分,吳純蘊沒有本事找到,隻好找你了。”
我開始溜須拍馬,盡量的把冥王的本事吹得大一點。
冥王帶笑著哼了一聲,“別拍我的馬屁了,這件事你自己就能解決。”
“我有什麼辦法解決這事?”我的口氣中帶著怨氣,是不是這個冥王不打算幫我,搪塞我而已。
冥王的一隻我從刺青裏伸了出來,掐掐我的鼻子,“你不是長了一隻狗鼻子嗎?去聞聞味道就行了。”
聽到他這話,我的肚子頓時叫了起來,我感覺到我餓了,到處都是飯菜的味道。
我的食物是鬼菜,對它天生靈敏,這一點我怎麼沒有想到?
我笑嘻嘻地跟冥王說,“還是夫君聰明。”
冥王淡笑著說道,“知道就好,少跟吳純蘊混。”
那是手鑽進刺青不見了,我一扭頭,看見吳純蘊滿臉的黑線。
我知道我傷著吳純蘊的心了,連忙安慰他,“這個冥王架子大,需要哄一哄,說點好話我們都不吃虧。”
吳純蘊隻是垂下頭來,不看我,“他說的對,跟我混沒有什麼好下場。”
我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是吃醋了,還是覺得我處理得不對,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可是他已經抬起頭來說,“時間不多了,我們快點進行。”
我朝著吳純蘊看了一會兒,觀察他的表情,希望他不要太傷心,其實我是故意的,我在他麵前表現跟冥王的親熱,希望他跟我遠離一點,下次不要因為我再被冥王傷害了。
我知道這樣會叫吳純蘊不解,但是為了保護他,我什麼都願意做。
吳純蘊已經打開了那些瓶子,叫我聞聞味道。
剛才這些瓶子密封得極好,沒有什麼味道傳出來,現在瓶蓋一打開,鬼菜濃烈的味道就傳入了我的鼻腔,我一會兒工夫就找出了一大堆的藥瓶子,“就是這些了。”
這些藥瓶子上統一畫了一個鬼頭的標誌,標簽上統一寫著,蛋白質分子。
除此之外,跟別的藥品沒有任何異常。
吳純蘊在這些藥瓶子上做了標誌,我們轉身就溜了出來。
吳純蘊將那個兩個人身上的鬼叫了回來,掏出一張符咒來,兩個人的頭頂上劃了一會兒,我連忙問他,你正在幹什麼。
他跟我說,他正在把兩個人的記憶抹去,叫他們不要告訴別人我們來過。
我下意識的用手抹了一下額頭,他是不是抹去了我的一部分記憶?
吳純蘊瞅了一眼我的動作,溫和的一笑,“那是冥王幹的,不是我。”
這下我知道了,我的記憶是被抹去了,我很是委屈,“你們都有記憶,就我沒有,玩我一個人啊。”
吳純蘊卻說,“這樣是為了你好。”
難道我的記憶很不堪,留下來會有什麼後果?
這下我對我的過去更加好奇了,我到底幹了些什麼,會造成今天的局麵。
我一定要找黃鼠狼打聽清楚,我覺得我手裏有鬼魔戒指,這個事情很容易辦到。
所以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跟著吳純蘊去忙了。
那頭大和尚也喝完了早茶回來了,他是一臉的興奮,手裏拿著厚厚的一遝文件,“這是那個小護士幫我找出來的,都是莫名其妙死去人的資料和他們生前所用的藥物。”
我翻開了這些資料,記錄的很是詳細,幾點鍾吃藥,幾點鍾有什麼反應,都有記錄。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吃過那些蛋白質的人在幾分鍾之內就會有反應,心髒會強烈的跳動,但是強烈過後就變成了軟弱無力,也正是這個原因導致了他們的死亡。
大和尚白了我一眼,“你根本沒有發現重點,那裏有很多不是心髒科的,而是門診科的,他們在門診病人上大量的使用這種藥物,導致的門診病人大量死亡。”
這麼說來,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詭異事件,而是有人在試用新藥當中出現了問題。
但是那一億元資金,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這件事當中,我覺得這不是那麼簡單。
吳純蘊同意我的說法,但是大和尚卻撇了一下嘴,“這明明就是黃鼠狼賣鬼菜的錢,被人發現了。”
我連忙爭辯道,“一切都太過湊巧,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吳純蘊卻溫和地笑了一聲,“大和尚說的對。”
吳純蘊竟然不站在我這一邊,我也無話可說了。
但是我覺得黃鼠狼是意外被卷進來的,他賣這些假鬼菜隻是給修煉者根本就沒有想過害人命。
大和尚聽了我的爭辯更是不屑,“那些修煉者的命不是命嗎?”
我求助地望向了吳純蘊,吳純蘊隻是著了一下花瓣嘴唇,在我目光逼視下,他就是不開口。
我理解吳純蘊為什麼不幫黃鼠狼,大和尚對於吳純蘊來說,可能比黃鼠狼親近的多。
但是對於我來說,我要保住的是黃鼠狼,我可不希望他被大和尚撥了皮。
大和尚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姑娘,妖就是妖,不可信。”
我知道我勸說不動大和尚,隻有背地裏慢慢幫著黃鼠狼。
可是這種新藥是誰研製的,到現在來說,還沒有一個定論。
大和尚肯定地說,“一定是校長夫人。”這個我們都沒有異議,而他說這話時一直都瞅著吳純蘊。
我知道他好奇為什麼吳純蘊會事先通知給校長夫人,我同樣好奇,但是我知道吳純蘊一定有底線,將新藥的任何事情都告訴校長夫人嗎?
吳純蘊卻是一臉的淡然,隻是跟我們說一定有好戲看。
我提議到,找一隻鬼跟上校長夫人。
吳純蘊馬上伸手揉揉我的頭,“蠢丫頭,校長夫人會法術,馬上就會發現。”
我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這一點,隻是我們派出的這隻鬼,不同凡俗。”
吳純蘊馬上問,誰?我從我的背包裏拎出小奶貓來,“就是這個小東西。”
小奶貓黃色的瞳仁輸出一道蟹,喵的叫了一聲就沒影兒了。
大和尚卻很擔心,他不是黃鼠狼的人嗎,他不會幫著校長夫人嗎?
我跟他說他是我的人。
其實我對這件事是留有私心的,我希望小奶貓能夠幫助黃鼠狼一把。
但是那表情陰晴不定,他分明看出我的心思,轉身出去了。
我連忙問吳純蘊,大和尚和小奶貓打誰會贏?
吳純蘊揉著花瓣嘴唇想了半天,“那得看冥王出不出手?”
我對他的回答感到意外,這件事跟冥王有什麼關係?
吳純蘊很是不屑,“冥王在你那裏,早就把小奶貓收成自己的人了吧。”
既然小奶貓是冥王的人,他為什麼有可能不出手?我想了一下,大概是因為這件事關係到黃鼠狼,冥王很是不喜歡黃鼠狼,出不出手就在他的心思了。
我動起了腦筋,我要不要勸說冥王出手?
我轉身就溜,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抓了抓刺青,“夫君,夫君……”
我嬌滴滴的叫著,盡量把冥王叫出來。
一小會兒功夫,刺青裏就冒出了白煙,我很是興奮,這下黃鼠狼有救了。
一隻大手摟住了我的腰,回過頭來一看,是一張紅色的麵具。
於是我撒著嬌說,“夫君,我想治治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