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數了一下那疊錢,至少有十萬塊錢,心裏想,這下賺了,可是回頭一想,我變成了活死人,就覺得這筆錢不值,心裏直嘀咕,這個吳純蘊隻要這麼一點錢,是為了什麼?
我拿著行李在校門口等著,一輛悍馬開了出來,在我麵前一橫,吳純蘊探出頭來,“我們出發。”
我當時目瞪口呆,吳純蘊這樣有錢啊!吳純蘊笑著說,“是黃校長的,因為那個情人喜歡坐這輛悍馬,他看到這輛悍馬就覺得傷心,不想再要了,就送給我們,坐著這次的車駕。”
我高興地跑過來,“還用不用還回去了?”
吳純蘊丟給我一個大白眼珠子,“又蠢又貪,車是不用還了,但是,這悍馬的養車錢,你來掏啊。”
我隻是一個窮學生,這悍馬我可養不起,心裏盤算著,這事結束後,我還是將這輛悍馬換成錢,買點我能用的東西吧。
我突然感覺到四麵八方異樣的目光,回過頭一看,旁邊一圈同學指指點點。
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叫聲,“幹爹。”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學生,穿著短裙子上了一輛豪車,我頓時明白同學們的目光是怎麼回事,拉起行李來,衝著吳純蘊瀟灑的揮了揮手,“車子太次了,我不上。”
說著拉起行李來,轉身就走,旁邊傳來了同學們的讚許聲,和吳純蘊高高的聲音,去你的。
到了前麵人少的地方,悍馬早就停在那裏了,我高興地跑過去,打開車門,將行李丟了上去。
吳純蘊送給我一個大白眼,“蠢貨,小心眼兒用到這裏了。”
一上車我就問,“加上這輛悍馬,我們賺了多少?”
吳純蘊給我報了一個數字,我的嘴頓時張了起來,就算是分我三分之一,那我豈不成了小富婆,可以瀟瀟灑灑的過一會兒了。
吳純蘊伸手捏住了我的嘴,“別做白日夢,給你治病的藥錢,還不夠,我們必須加緊力氣賺錢。”
我同意吳純蘊的說法,錢跟活死人比起來,我選擇不當活死人。
但是我又覺得歉意,吳純蘊跟我萍水相逢,叫他這樣為我跑路,實在過意不去,“我隻用我的那一部分錢,你的錢自己花。”
吳純蘊瞥了我一眼,“就憑你這個蠢貨還能賺到錢?”
我撇了撇嘴,覺得更加欠了吳純蘊,我拿什麼回報吳純蘊呢!我裝著不在意的說,“冥王會幫我治好的。”
也許我的口氣實在是太難聽了,吳純蘊伸手揉揉我的頭,“我用得著你,那個冥王就是個大金山,我們一定能夠通過他身上賺到一大筆錢。”
我覺得吳純蘊是在安慰我,垂下眼光不去看他,隻是低頭玩手指。
吳純蘊用力一搓我的頭發,“這次就是冥王指點我們,到王麗麗的家鄉去看一看。”
我心情頓時好起來,哼著歌,吳純蘊捂住了耳朵,“別唱這些老掉牙的曲子,叫人難受。”
這些都是冥王愛聽的戲曲,我跟著iPad學了不少,沒有想到吳純蘊卻覺得難聽,於是問他,“你想聽什麼曲子?”
吳純蘊幹脆的回答,“流行曲,年輕人就應該時尚,活力四射。”
我哼了幾首,吳純蘊點了點頭,“有潛質,可以登台表演表演。”
我受到了表揚,很是開心,我給冥王唱那些曲子,冥王從來都說,他不如回地府聽鬼叫。
悍馬車就是好,一路很是平穩,我們很快就到了王麗麗的家鄉。
王麗麗的家鄉是一個貧困山區,山路漸漸的崎嶇起來,就像是一根線一樣,懸在崖壁上,時不時的有石塊落下,砸在車子前。
我們走走停停,速度很慢,吳純蘊看了看天空,“要下雨了。”
我扭過頭,透著車窗望向身邊的河水,這條河泛著雪白的浪花,波濤洶湧,水勢越來越大,叫四麵八方的空氣變得陰冷,我的皮膚濕滑滑的,感覺到十分不舒服。
路越來越窄,漸漸的隻能通過一輛車了,瓢潑大雨說到就到,天空瞬間黑了下來,就像是雨霧突然關上了晴空豔陽,就算是空氣都能攥出水來。
吳純蘊突然停了車,我探頭一看,前麵已經沒有路了。
這個情況我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深更半夜,滂沱大雨,在山區的半山腰,我們前進不得。
我皺著眉頭說,“要不要摸黑進村子。”
吳純蘊沒有說話,打開車門,跳下車子,向前麵跑去。
過了十來分鍾,吳純蘊折返回來,“我們前行。”
吳純蘊的臉色黑黑的,手指也變得很長,緊貼在褲腰上,說話聲音哆哆嗦嗦,像是很緊張。
我有點兒奇怪,轉念一想,大概是前麵的路不好走,叫他心情不好,沒有在意。
我拿了最簡單的行李,跟著吳純蘊的身後。
路漸漸的變成了山路,越來越窄,找到我必須側著身體,貼在山崖上,緊抓著山崖上的草,緩緩前行。
我的腳下,不停的掉著碎石,落入河水中,發出噗噗的聲音,叫人心驚膽戰。
而那條河,由白色漸漸的變成了黑色,更加洶湧,更要命的是,河水越來越大,漸漸地蔓了上來,叫路麵又濕又滑,走起來十分困難。
我腳下一滑,腳扭了,捂著腳,大聲叫,“我走不動了。”可是一抬頭,哪裏還有吳純蘊的影子?
我頓時心驚,就覺得身後有一隻手,突然間把我向河水裏推去。
我連忙掏出符咒來,對準了身後拍去,身後一片煙霧閃過,黃符飄飄蕩蕩落入了水中,被河水一卷,不知了去向。
我大聲叫著,“吳純蘊,吳純蘊……”
沒有任何回應,我知道吳純蘊平時做事穩妥,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身後,我開始回憶事情的前後,突然間感到不好,那個吳純蘊是不是假的?
更多的細節浮上大腦,這個吳純蘊身後的腳印濕漉漉的,明顯比他的小了許多,我頓時覺得自己糊塗,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不多加小心,讓自己處於險境。
我連忙翻出口袋裏所有的符咒,緊張的盯著麵前。
我的脖子上,突然間有一隻手伸了出來,冰涼無比,仿佛帶著水珠,把我向前一推,我一個趔趄,差點掉進河裏。
我連忙將符咒向身後打去,可是黃符飄飄蕩蕩,再次落入河水中。
我知道遇到了水裏的冤死鬼,這種鬼專門抓替死鬼,好叫自己投生。
這個水鬼隻在背後伸手,不在麵前出現,真是難以對付。
一來二去,我手裏的黃符不多了,我想了一下,將黃符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肩膀上,提高警惕力,注意著四麵八方。
可是雨越下越大,劈劈啪啪如豆子,叫我的聽力失去了作用,而連接的水幕擋住了視線,更要命的是,這漫天的大雨澆這些黃符越衝越淡,符咒漸漸的失去了形狀,變得一片通紅。
我的胳膊猛然間被抓住了,拽著我向水裏走去。
我拚命的掙紮,可是沒有任何用處,我連忙說,“隻要你放過我,我就叫冥王找個好人家投胎。”
一張臉頓時貼在了我的臉上,我心撲通一聲跳了半拍,這個頭上,頭發亂糟糟的,又幹又黃,發緊貼著臉,眼睛鼓出,嘴唇是青色的,浮腫著,就像是壞掉了一樣的兩條香腸,皮膚腫脹者,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小蟲子,沒有一點人樣。
我陪著笑,一隻手伸了出來,捏了捏我的臉,那隻手,就像是幹枯的螞蝗,黑黃色的,散發著臭氣,叫我胃裏直翻。
他桀桀地笑著,“投胎是個什麼東西?”
我還想說什麼,他拎起了我的頭發,“我在這裏過得很好,天天有小孩子給我吃,我為什麼要投胎?”
我的大腦轉了轉,明白遇到什麼東西了,這大概是一隻水鬼,在此處修行。
他拽著我的頭發,向水裏走去,我拚命的掙紮著,可是他的力氣極大,我根本掙脫不了他的手,河水越升越高,漸漸的慢到了我的鼻孔,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我很想抓刺青,向冥王求助,可是他的一隻手拽著我的胳膊,正好抓在刺青上,我拚命地想掰開他的手,他的手就像是枯藤一樣,叫我的胳膊勒得青黑,我怎麼掰也掰不下去,而那隻水鬼,發現我的動作,把我的胳膊伸到了眼前,怪笑了一聲,就像是河水一樣把我蔓延了,“法陣,誰給你的?”
他爪子上冒出一股青煙來,將手包裹了,用力抓我的刺青,企圖將刺青從我的胳膊上劃下去,抓到我的胳膊血乎淋淋,過了好半天,他鬆了一口氣,“沒事了。”我頓時感到了絕望。
我覺得奇怪,為什麼我抓刺青,冥王會冒出來,但是這隻水鬼抓刺青,冥王卻沒有反應,難道他真的生我的氣了?
我拚命的大叫,“吳純蘊……”,可惜沒有回應,倒是河水直嗆到我的肺裏,叫我呼吸更加困難,不停的咳嗽。
眼看著河水已經到了眼前,我必須想一個辦法自救,我在全身上下摸著,希望找到一個符咒,突然間,手下一涼,這是冥王送給我的那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