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別過頭去不理他,一隻大手冰冷的摟住了我的肩,輕輕的摩挲著我的肩頭,脖子間落下無數的雨點,重重地喘息聲響起在我的耳邊,我的身體軟了下來,倒在了他的懷裏。
“我姥爺在下麵好嗎?”我小聲的問他,背上一隻大手輕輕的摩挲著。
他含糊地答道,“很好,剛才我回去,他跟我說,想見見你。”
原來剛才他回去,是去見姥爺了,心裏不由得一暖。
“那你帶我去見見他吧!”我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一臉的懇切。
冥王隻是輕輕一抬手,我就聽見一聲呼喚,“小茹……”一個高大清瘦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撲過去,想投入他的懷中,可是卻穿他而過,我知道他是鬼,可是還是忍不住把他當成人,就是想抱他,我的眼淚漣漣,哽咽著撫摸著姥爺的那張臉,蒼老無比,更加瘦弱。
我扭過頭來問冥王,“我姥爺的魂魄全不全?”
冥王隻是平淡的點了點頭,“黑白無常給你找全了,我已經打賞了黑白無常。”
姥爺抓著我的手,交代了許多話,碎碎叨叨,我曾經聽過了無數遍,可是還想再聽一遍,再聽下去,永遠不停止。
最後姥爺抓著我的手,望著冥王,“我能再看看你媽媽和小姨嗎?”家裏沒有男丁,隻留下三個女人,叫他擔心不已。
冥王點了點頭,“我叫他們睡了,你可以到她們的夢裏去看看他們。”
姥爺給冥王行了一個禮,轉身急匆匆的去了。
我扭過頭來拉著冥王的手,“你可要給他找一個好人家投了。”
冥王拽著我的手,“這一切命中有定。”
我不由得沉下臉來,“姥爺對我最好了,這點小事你都做不到嗎?”
冥王板了臉,“天命不可逆。”見我氣呼呼,拍了拍我的小手,“你姥爺一生和善,與世無爭,當然會投一個好人家了,哪裏會用著我出手?”
我撇了撇嘴,“少來哄我,我要我姥爺投更好的人家。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我夫君。”
冥王捏了捏我的小臉,“果然是女人。”見我板著臉不理他,一把把我拉入懷中,玩著我的頭發,“你要怎麼謝我?”
我撲哧一聲笑了,“一切隨你。”
冥王抱起我來,丟在了床上,大手撫上我的胸前,一股冰冷覆蓋了我的胸,更多的情愫充滿了身體,他低下頭來,輕輕的咬住我的耳垂,溫暖的呼吸撲在我臉上,癢癢的,奇異的感覺又湧上了我的身體。
我再也不初經人事了,身體很是敏感,不由得啊啊的叫出了聲,我可不想驚醒了媽媽,嘴咬住被角,盡量壓抑著聲音,可是我的身體底下,衝擊波一波接著一波,根本就沒有停頓,叫我怎麼忍也忍不住。
我惱怒的推了冥王一下,示意他輕一點,他的嘴角微微揚起,“為夫很厲害?”像是得到了肯定,發出滿意的嗯嗯聲,身體下力氣更大了,叫我更加難以忍受。
等他心滿意足地翻身睡去,不光我的身體像是被拆了,就是這張床也像是被拆了一樣,發出吱吱的聲音。
我揉揉酸痛的胳膊,掀起被子的一角,就想下床,一隻胳膊被背後冰冷的手拉住了我的手腕,“你去幹什麼?”
我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去媽媽那裏送送姥爺。”
冥王翻身坐起,一把把我拉到他的麵前,麵具下一雙陰冷的目光直逼著我,像是要鑽進了我的大腦,把我看透一樣。
我有點莫名其妙,更是被嚇得不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見他半天沒有說話,輕輕的拉回自己的手臂,揉著酸痛的手腕,“你弄疼我了。”手腕上赫然是一圈青紫,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真下去的手。
什麼事情氣著他了,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委屈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我們就這麼坐著,誰也不說話,氣氛沉悶的嚇人,我思來想去,姥爺還沒有投胎呢,我可不能得罪了這個死鬼。
我陪著笑,用手指捅了捅他,“怎麼了?”
“你身上有別的男人味。”他陰沉地開了口。
我心裏罵道,他這是狗鼻子,撲哧一笑,說了吳純蘊的事情,最後說,“總得有一個人把我姥爺的屍體背回來吧,我爺爺老了,當然就叫他背回來了。”
冥王陡然間抬起我的下巴,“最好這樣,你最好不要碰別的男人。”
我撇了撇嘴,“剛剛那個東西欺負我的時候,你去幹嘛啦!”
冥王被我堵的半天沒話可說,鼻孔放大,冒出白煙來,硬生生的冒出來一句,“我不在的時候你更要老實。”
我心中哂笑,他那麼多妻妾,卻叫我為他守身如玉,他也太霸道了,不由得多問候了幾句。
一抬眼,卻發現冥王若有所思的盯著我的臉,我翻了翻白眼,誰叫姥爺還沒有投胎呢,陪了笑,“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知道最好。”這四個字帶著陰狠和歹毒,我頭皮發麻,轉身下床就要走。
冥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等你姥爺回來。”
“我們一家團聚一下。”我甩開他的手,起身就想走。
冥王淡漠的哼一聲,我麵前,姥姥,媽媽、小姨瞬間出現。
他竟然為了不讓我走,抓了我們一家人的魂魄。
魂魄離開了身體,沒有什麼好處,我生氣地白了他一眼。
他理所應當的背過身去,“一炷香時間。”
誰叫他是冥王,我也無可奈何,連忙抓緊了時間,跟姥爺話別。
媽媽和小姨抓著姥爺的手,哭得死去活來,我的眼睛也通紅通紅,站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隻想多說幾句,多聽姥爺說幾句。
“時間到了。”冥王在一邊說道。
我責怪的白了他一眼,“我們還沒說話呢,就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吧!”
姥爺馬上打斷我,“人終有定數,到時生活就該走了,莫要責怪冥王。”
我踢了冥王一腳,卻一腳落空,什麼也沒有踢著,我的背後傳來一聲,“時辰不對,投胎可不好。”
這家夥動作夠快的,什麼時候到我的背後。
還是姥爺的投胎重要,我們一家人哭的死去活來,就見姥爺全身散發著金光,一道白色光,投在姥爺的頭頂上,引導著他去了。
我惴惴不安的問冥王,“姥爺還會記得我嗎?”一隻冰涼的大手從背後伸出來,揉揉我的頭,“又笨又傻。”卻沒有答案。
送了媽媽和小姨的魂魄回去,大公雞又叫了起來,我覺得奇怪,大公雞一天叫幾遍啊,可能頭次聽到的公雞叫,有蹊蹺。
這公雞越叫越響,太陽光也變得暖暖的了,可是這公雞的叫聲陡然巨變,扯著嗓子,尖銳的像一把刀子般割耳朵,緊跟著整個村子都開始雞飛狗跳,熱鬧非凡。
我推開窗戶,探出頭來,媽媽已經醒了,揉著紅腫的眼睛,去大門口看看了。
又聽見三奶奶刻薄的一聲叫,“你這死丫頭,怎麼追著我的大公雞跑?是不是又想生吃我家的大公雞了?”
媽媽轉回來,歎息聲連連。
我離開村子好幾年了,從未聽說過一個村莊會有人生吃大公雞,覺得極其奇怪,“是鬧鬼了嗎?”
這大白天的,竟然有這樣蹊蹺的事?這焚莊越來越不太平了。
我回過頭來問冥王,“你就不管管?”哪裏還有他的人影啊!
媽媽走到我的窗前,歎了一口氣,“真是作孽,好好的人折騰成這個樣子。”
我起了好奇心,向媽媽打聽。
媽媽瞥了一眼我,“你離開焚莊的那個時間裏,村東頭的無癩子馮大虎,跟人販子買了一個女人,強行跟那個女人結婚了。可是這個女人不從,他就三天兩頭地暴打她,不給吃飯,她就去討飯吃,可惡的混蛋,覺得丟人,就用一個鐵鏈子把她拴起來了,漸漸的,把這個女的逼瘋了,竟然能把鐵鏈子掙脫,滿村子亂跑,見到什麼吃什麼,最近越來越邪氣,竟然隻抓活的動物生吃。”
媽媽連連搖頭,“可惜那個女的還是個大學生呢!”說著她瞅了瞅我,“這世道不太平,以後晚上可不許出去,就是在這個村子也不許出去。”
我感到不可思議,一個女人生吃動物,竟然有這麼可怕的事情嗎?
突然間一個東西,落到我們院子裏,啪的一聲,鮮血四濺。
嚇得我和媽媽都叫了起來,那東西在院子裏,跳了幾下,半天才不動了。
媽媽關上窗戶,把我藏起來,我躲在窗戶後麵,看著媽媽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個東西。媽媽像是從地上撿起了什麼,歎了一口氣,打開門,到街上去了。
不一會兒媽媽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個血紅的雞頭,血乎淋淋的,雞的眼睛又圓又大,像是死盯盯的盯著我,充滿了怨氣。
我接過雞頭,看了看,脖子上分明是被咬斷的。
這隻大公雞我認的,是三奶奶養了十幾年的大公雞,我十來歲它就在了,小的時候常常追著我屁股後麵追著我跑,也不知道這隻大公雞哪來的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