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的偶像(23)

任嘉和是下午才接到消息,知道了溫如幾人的住處。訂了機票趕上飛機的前一刻,楊青宇的電話打了過來。

那邊,楊青宇語氣激動的都快跳了起來:“嘉和,嘉和,Hello那邊將譜子寄過來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有多棒!這首歌一定能贏!不愧是國際知名的詞曲作家!我馬上傳到你手機上。”

說著就掛了手機,任嘉和聽到他的話有些詫異,作好了?

在登機口等了一會,文件發了過來。他點開文件,一張曲譜出現在上麵。他根本沒有注意上麵的旋律,隻盯著那些歌詞。不知道何時一顆豆大的淚珠打在手機屏幕上,一伸手原來早已經淚流滿麵。

《光》:

吉他琴音在時光裏任性的穿梭

如同聆聽一場盛大的交響

我們在時間裏漂泊

我們又在時間裏重逢

你是偷溜進我生命中耀眼的光

你是吉他琴音的回響

......

無論我會怎樣的迷惘

我又會散落到何方

我知道

你隨時都是存在的一縷時光

我知道

你就是驅散迷霧的光

廣播裏正在播放登機通知,任嘉和關上手機,上了飛機。他現在就想見到她,他已經迫不及待。

“不要擔心,我們就在外麵。你一定會好的!”溫如在秦嵐即將被推進手術室時,顫著聲音一遍遍的安慰她。

護士上前將她帶走,溫如看著她被推進了手術室。直到手術室門合上。

她站在那,視線一直看著手術室。喬伊解決完手續問題後也趕了過來。

“已經進去了?”

溫如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手術已經持續三個小時,可裏麵的人依舊沒有出來。

溫如在等待中,心裏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喬伊見狀扯著嘴角安慰她:“一般大手術都是需要不少時間的,放心吧。”說是讓她放心,他自己心裏也止不住擔心。

任嘉和下了飛機,幾經輾轉終於找到了她們住的地方,可是門是關著的。

他走上前按了門鈴,裏麵沒有人。他頓時慌了。不會是她們離開了吧。

忙拿出手機撥打溫如的電話。

溫如站在手術室前,接到電話的一瞬間眼神裏有些複雜,但也不再是以前那樣的敵意:“喂?”

“你們去了哪?”

溫如奇怪的道:“什麼意思?”

“我已經在你們住的樓下了。”

溫如詫異的看了喬伊一眼,喬伊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

溫如沉默了很久,知道那頭等不了的不斷詢問,才說了地址。

任嘉和聽到地址有些懵,掛了電話,火速的就向醫院趕去。眼裏都是害怕。

喬伊見她心神不寧猜的道:“那個人過來了?”

溫如看了看她,遲疑的點了點頭。

喬伊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很快,任嘉和就趕了過來。喬伊和溫如看到他頭發汗濕貼在臉上,衣服也歪歪扭扭的,毫無形象的跑過來,心裏都有些難以言狀。

任嘉和喘著氣問他們:“他怎麼了?”

溫如與喬伊都對視了一眼,好像是決定了什麼事情。

任嘉和見他們不說,催道:“她到底怎麼了!”

溫如示意他安靜,才緩緩開口:“這事情其實要說起來,還要關於安陽的過去。”

溫如與喬伊都有些複雜的看著他,任嘉和有些奇怪。

溫如繼續說:“安陽9歲的時候出了車禍,現在腦子裏留有一塊血塊,壓迫著她的神經。之前作曲時甚至出血過。”

任嘉和被她說的呼吸一滯抓著她的胳膊,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溫如任他抓著,繼續道:“其實在她車禍之後之所以學習音樂,”她看了他一眼“還是和你有關。”

任嘉和神色驚訝,溫如接下來的話卻好像鋒利的刀尖狠狠的紮在她的心上。

她說:“安陽的父母是為了護住她,在她眼前去世的。從那以後她就不能說話了。”

任嘉和心裏心疼的發緊,他又說:“在孤兒院裏的日子,她一直走不出陰影。但是有一天你出現了。”

任嘉和震驚的呆在那,手從她的胳膊上落下。

“你在孤兒院裏彈了一首曲子,她走到你麵前,那是車禍後她首次接觸別人。後來她的養父母帶她去了國外,之後的時你也知道了。”

是她...那個女孩居然是她,任嘉和心裏的震撼難以描述。

難怪上次他會覺得熟悉,她居然連失去記憶都還記著他...

溫如見他狼狽的在她麵前落了眼淚而不自知,心裏也因為安陽難受。

喬伊在旁邊神色淒淒的道:“安陽在查到自己的病後,瞞著所有人回了國,估計...就是去找你吧。”

任嘉和搖搖晃晃的走到椅子上坐下,低垂著頭,心裏愧疚心疼憐惜,各種各樣的的情緒折磨的他快要發瘋。

他突然站起來,衝到手術室的門前。她就在裏麵,她一定要平安出來,不然...不然他隻能跟她一起走了...

忽然,手術燈一關門打開了。

任嘉和直接拉著醫生問:“怎麼樣了?”

溫如與喬伊也走上前,緊張的看著醫生。

“手術很成功,病人腦內的血塊清除幹淨了。接下來就是好好好好療養了。”

任嘉和好像失了所有力氣一樣啊,終於放下了心。

醫生將安陽轉了病房,任嘉和在玻璃牆外看著裏麵好像睡著了一樣的安陽,心裏滿足的快要溢出來了。

秦嵐再次醒過來,已經是晚上。

係統在空中歡快的轉來轉去:“宿主,你終於醒了?”

“嗯。”她在心裏回了一句。

扭過頭,有些詫異的發現任嘉和居然在這。

“宿主,他很早就過來了,一直守在這。”

“嗯。”秦嵐道。

伸出沒有針管的那隻手,輕輕的摸上他的臉。

這些天,他估計就沒怎麼睡過覺,眼底的青色那麼深。胡子拉碴的。

任嘉和本來睡得就淺,被這一打擾就醒了。

看見秦嵐正睜著眼看著他,差點紅了眼眶。

秦嵐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淺笑的拍了拍他。

任嘉和果然情緒平複了下來,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邋遢。尷尬的看了看秦嵐。

“我先去洗漱一下。”

秦嵐點點頭,任嘉和進了浴室,迅速的梳洗穿戴整齊,才出來。

秦嵐見他出來,看著他,任嘉和覺得這一刻無比的滿足。

他走到她的身邊,單膝跪在地上,珍重的和她的姑娘道:“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所以,”他看著她的眼睛“所以,你也一直陪著我,好嗎?”

秦嵐聽著他的話,心裏一震,這句話上個世界那個男人也和她說過。任嘉和的臉與賀言的臉好似隔著時空重合了一樣。

她此時正忍受著劇烈的頭痛,腦袋冒了許多虛汗,把任嘉和嚇得抱著她,不斷的按著鈴。

“怎麼了,怎麼回事?”

護士和醫生將任嘉和隔開,拿著各種器材,檢查安陽的身體。

好半天,秦嵐才緩下來。醫生和護士發現數據又回到正常才鬆了一口氣。

任嘉和早就嚇得傻了,站在那甚至不敢上前。

醫生和護士又囑咐了他什麼,他都不知道一個勁的看著她。

病房又安靜下來,安陽扭過頭,淺笑著看著他,開口說了句:“好。”

那一天,是任嘉和生命中最膽戰心驚的一天,卻也是最銘記的一天。

在任嘉和問出話的那一刻,秦嵐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問:“係統,他與賀言是不是有什麼聯係?”

她終於不得不承認,她早就淪陷了。淪陷在那片宏大的戰場上,淪陷在賀言握著她的手上,也淪陷在任嘉和細水流長的嗬護之中...

她不敢相信,又渴望那個人是真的可以陪著她。

“抱歉,宿主權限不夠。”

秦嵐:係統,你不回答我,是不是代表他真的一直陪著我...

劇烈的疼痛襲來,都止不住她心裏的波瀾。

腦中好像有些片段閃過,可又快的抓不住。

但現在她什麼也不在乎,隻想跟他親口說出那個字。

於是他在他呆滯的目光中,輕輕開口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