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張臉(19)

季朗在營前焦急的等著,這人怎麼不見了,馬都回來了。

遠遠的看見賀言一身淩亂的走回來,眼皮一跳。連忙迎上去。

“將軍,”又瞅了瞅他的身後“郭峰呢?”

“死了。”賀言擦過他,進了營帳。

死、死了!又一聯係剛才的情形,心裏亂得很。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連忙掀開帳簾,走進去:“將軍,他...”

“就是你想的那樣。”賀言打斷。

老郭怎麼會...季朗不可思議。他們從一屆小兵,一步步追隨賀言,好不容易過來了,他怎麼會做那樣的事...

不等他開口追問,賀言又問了他一個不相關的事:“上次我讓你綁的人呢?”

“在、在府上大牢。”季朗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

“將邊境的事草草整理,快馬彙報朝廷,剩下的事交由林立,你隨我即刻回京。”

“將軍...”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那麼急著回去。

“下去吧。”賀言疲憊的揮了揮手。

“是...”

走到帳外,季朗突然立在原地,那個道士、將軍回京、郭峰死了。

不是那位出了什麼事吧。郭峰,你又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

他打了一個寒顫,將軍的態度太反常了。除了看上去有點累外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麼。有些瘋發出來還好,就怕憋著不發。引而不發,隻怕這京都這鍋粥要混了...

帳內,賀言倒在床上。捂著胸口的信,眼淚從緊閉的眼角滑落...

僅用了兩天,他們就從邊關回了京都。

季朗隨賀言一路趕回來,簡直心驚肉跳。一路上賀言那股瘋狂的狠勁,令他害怕。

賀府門口的侍衛都不敢相信自家的將軍蓬頭垢麵,胡子拉碴的就這麼回來了。

賀言直接走進去誰也沒有去見,直奔葉千茹的房間。

葉千茹最近過得甚是舒心,太子傳來書信說是一切已經安排好了。隻要等著結果就行。

賀言,誰讓你與我作對。阻礙我的,一個個都不會有好下場。她對著鏡子,愉悅的笑著。

“將、將軍,您這是怎麼了?”采兒詫異的驚呼。

“啪——”梳子掉在梳妝台上。

他回來了,不可能,怎麼回事?葉千茹看見那個一身邋遢的男人進來,有些不敢相信。

賀言一把拉住她,麵無表情的拽著她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不!我不走。你放開我。”她害怕的亂抓著東西。

奈何力氣對比,根本就是蜉蝣撼樹,拖到了門口,采兒驚慌的上前攬著他:“將軍,到底怎麼了,你要帶夫人去哪啊?”

賀言眼神掃了她一下,嚇得她一顫,立馬鬆了手。那宛如看死人的眼神,太恐怖了。

他拽著葉千茹,一路來到葉府。把葉府門前的人嚇呆了。

沒等人通報,賀言一路走向賀母的住處。葉千茹在發現他帶著她回葉府,就已經預料到他要做什麼了。她一路拚命的抓咬求饒,然而賀言無動於衷。

她嗓子都快啞了,掙紮的也累了,口裏還不停的說著:“你不能這樣,你不能...”

賀言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推開葉母的房間走進屋內,將她摔在地上。葉千茹咬牙忍著痛。

葉母正在佛像前禱告,回過頭看見地上摔作一團的女兒。狼狽失禮的模樣讓她頻頻蹙眉。

“這是怎麼了?”她道。

賀言走上前跪在蒲團上,沉默的看著台上的佛像。一言不發。

葉夫人,從蒲團上起身。走到葉千茹的跟前:“這才剛成婚,這是怎麼了,你看你的樣子,成何體統!”

葉千茹現在心裏非常害怕,心虛:“娘...不是。”

“她不是你娘!”賀言跪在地上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葉千茹被嚇得一抖,雙眼慌亂的閃爍。

“什麼?”葉夫人不懂眼下的狀況。

安王被下麵人通知,匆匆的趕來這裏,就看到眼前的景象。畢竟是有血緣的妹妹。

“賀將軍可否給葉府一個交代!”最好是有什麼合理的理由,否則這就是赤裸裸的打我葉府的臉麵。他心中不虞。

“將軍,人帶來了。”季朗跟隨下人,來到了門外,朝裏麵通報。

“帶進來。”

什麼人,葉母與安王都看著對方眼中的,不解。

季朗依言將人帶進來。

“這不是清平觀觀主於道長嗎?”安王也見過幾次這人,都是柳氏介紹的,不過他不信任這些事情,就沒有太多接觸。

於辛麵色蠟黃,幾乎不成人形了。

“在說下麵這件事之前,我要先給夫人看一封信。”賀言依舊對著佛像,麵無表情。

季朗從他手中接過信,交給葉夫人。

葉夫人接過信看見上麵熟悉的字跡,手中的佛珠激動的摔落在地。

撕開信封,拿出裏麵的泛黃信紙。

‘我兒:

邊境不安則朝堂不穩,朝堂不穩則我百年族係難以延承。為父不能在京都親眼看著你出世,心懷遺憾。但為父願在戰場上為邊境安定奮力拚殺。用累累軍功為我兒出世慶賀!我葉府百年榮耀,為父希望你的出世能為我葉家帶來更高的輝煌。

縱使為父軍旗裹身,一頂棺木回京,也會欣慰。

明日,為父就將進行最後一戰,是否能夠回京還未可知。如若為父留在了這片土地,你與你母親也不必為我傷心。

當你看到這封信,我兒肯定已經完婚,這是我與你賀叔叔共同的約定。作為父親也希望你有一個美滿的家庭。

父葉瑾留’

葉夫人渾身癱軟跌坐在地上,如果是這樣,這麼多年來,她所堅持的一切,不過是個笑話...

轉頭重新看著地上的葉千茹,一顆心就如針紮般生疼。

安王也被信上的內容說的動容不已,生起澎湃的敬意。意味不明的掃了一眼葉夫人。

又看向賀言,還是不明白這是哪出。

“這封信,是葉伯父托我父親在新婚之時交予小柔的。我父親又讓我交予她。”賀言終於轉身。

“什麼信,我不知道。”葉千茹瑟縮在地上。

葉母轉過頭頂著賀言,眼神有些怒氣。

“你是葉千柔嗎,柳茹?”

“什麼柳茹,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她尖銳的喊著。

葉離聞言一僵,這是什麼意思?

葉母不明就理,疑惑的看著賀言。

賀言走到於辛跟前,拉起他的衣領:“說吧。”

於辛聲音虛弱的喃喃:“我都交代,都交代...”

斷斷續續的又交代了一遍,又道:“我知道的都在這了,求你們放過我吧,我錯了,真的錯了。”

葉母如遭雷劈,坐在地上慘白著一張臉,不相信的看著賀言。

葉離聽完道士的話,憤怒的一腳踢上去:“你怎麼敢、怎麼敢謀害郡主。”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我才是真的,他陷害我,是他!”葉千茹伏在地上衝兩人辯解。

“找到她了嗎?”賀言轉身盯著季朗。

季朗哆哆嗦嗦的答:“已經命人按那妖僧說的地方去找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回報,人找到了。

賀言丟下眾人,衝了出去。騎上馬向城西郊馳去。匆匆趕到清平觀。

原來坍塌的地方已經修繕好了,秦嵐離開後,係統也把原主的屍身從係統空間放了出來。

密室的石床上,葉千茹的臉上密布著刀疤。他血紅眼睛,心疼的撫摸著。

將她抱出密室,走到空曠的地方。手下已經堆好了木架。

一步步走上前將她放在上麵,我不會讓你走也不安寧,沒有人可以利用你。

他俯身親了親她的眉眼,接過遞過來的火把。留戀的看了許久,將上麵點燃。

放心吧,再等一會。我就去陪你。

他在山上一直坐到了天黑,才染著露氣一步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