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安靜的小院子。
慕長情途經此處,卻突然聽見院子裏傳來的器物摔碎在地的聲音。
隨即便傳出了一聲嗬斥聲,“滾!”
聽見這動靜,慕長情微微一怔,這個院子是誰住的?
他好奇的走進院子,便見到從房間裏扔出來的一地的東西,都被摔碎了。
兩個丫頭收拾著地上。
見到慕長情來時,起身行禮,“慕公子。”
慕長情往房間裏看了一眼,見到正是那位蒼月國的公主,正趴在地上。
“怎麼回事?”
“回公子的話,這姑娘一直不肯不肯吃喝,夫人吩咐過要照看好她,可這姑娘一心尋死,我們收走了所有尖銳物品,這姑娘卻要絕食。”
這幾日白清音他們也正忙著,所以沒空過來看看這位蒼月公主。
慕長情也差點忘記這位公主的存在了。
“你們先下去吧。”
“是。”
隨後兩名丫頭便退下了。
慕長情緩緩走進房間裏。
見那蒼月公主穿著到冰川大陸來那一日的衣服,那麼的單薄。
“你想死,一頭撞牆便能了結,何苦為難那些丫頭。”慕長情聲音冷冽的說著。
聞言,蒼月公主心中很是震驚,她以為,他是來勸說她的。
她蜷縮著身體,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肩膀一陣陣顫抖,低聲啜泣。
“這冰川大陸的寒氣很重,你就這樣在地上躺上幾日,也能了結。”
她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抬頭看著他,“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也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慕長情動作緩慢的彈了彈衣灰,緩緩在椅子上坐下,“救你的不是我,是夫人的命令,說實話,我並不主張救你性命。”
聞言,她自嘲般的笑了笑,“是因為到冰川城的那日我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
“是,也不是。沒人知道蒼月國,你這個公主身份並不尊貴,而你的性命在這裏還不如一個丫頭。你死了,不會影響到任何人,而今後,也不會有人知道蒼月國這三個字。”
說罷,他便起身出去了。
走出院子時,兩個丫頭還等候在此。
“以後把飯菜送進去就別管了,愛吃不吃。”
慕長情冷冷的說罷,便提步離去了。
見慕長情走遠,一個丫頭才小聲的說:“慕公子還真是越來越狠心了啊。”
“就按慕公子說的做吧,反正她也不是我們冰川大陸什麼人,更不是主子,何必那麼盡心伺候,反倒還不落好。”
兩個丫頭之後的幾日便不再踏入房間,隻是到了時辰便將飯菜送去。
最初的幾日,飯菜都涼了也沒動過。
她們還想著,這下那姑娘是活不成了。
哪知道,第三天的時候,她便又要吃飯了。
也不再尋死了。
見她肯吃飯了,玉桃十分高興,“姑娘,你總算是想通了!什麼都抵不過活著啊。想我們夫人當初也是一樣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可她還是堅持下來了,若是不拚命活著,哪有如今的冰川大陸,如今的我們這樣安穩的生活呀!”
蒼月公主靜靜的坐在床邊,聽見這話時微微一驚,“你說什麼?你們夫人,也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是啊,若不是夫人遇到了我們如今的家主,恐怕也早就死於非命了。”玉桃感概著。
聞言,她喃喃道:“是啊,若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蒼月國已經不在了,她不想讓這三個字徹底的消失在世界上。
她活著,便能告訴世人,曾有蒼月國這麼一個國家的存在。
“對了,之前來過的那位公子是何人?”
玉桃想了想,“姑娘說的是慕長情公子吧?他是我們家主的軍師,冰川城內的大小事他都可以管,隻不過待人有些冷漠。”
“慕長情……”
她呢喃著,默默地記下了這個名字。
慕長情再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冰川大陸的衣服,很有精神的走在冰川河邊。
雖然寒氣侵體,極為損身,但是卻絲毫看不出柔弱之態。
兩人在冰河邊相遇。
“又是想來跳河?忘記告訴你了,這冰河關係到整個冰川大陸百姓,我不會讓你跳的。”
這冰河的魚是大陸人們最主要的食物之一,並且冰河是大陸上主要的水源。
所以是斷然不可能出現死屍在裏麵的。
這條冰河,每天也會有人巡視。
她不禁笑了起來,“你之前說得對,我若想死,一頭撞死便好,又何必到這冰河來呢。”
一個真正想死的人,是誰也阻攔不了的。
有很多種方法,能讓她痛快了結了自己。
她承認,她心中不甘,不甘就這樣死去。
“想通就好,不過,冰川城不養閑人。”慕長情冷聲說道。
聞言,她微微一驚,“我傷勢還未痊愈,你就想讓我幹活了?”
“你可以先想想你能做什麼。”
雖說他沒聽說過蒼月國,但是好歹也是個公主,自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但是他也有必要提醒她,在這裏,她不是公主。
所以沒理由養閑人。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會?我們祖上也是朱家的人,傳下來的自然也有朱家的鍛造之術,這幾日我了解過了,你們冰川大陸正處於發展狀態,我可以幫你們打造武器,或者其他金銀玉器。”
她當然知道,若是她無用,冰川大陸也沒有理由留著她。
慕長情點點頭,“可以,先打造幾件看看。”
“行啊。”
說完,他便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微眯起眼眸,目光深邃,唇邊忍不住揚起了一抹笑。
說不定,她將來也能重建蒼月國呢。
借由這次孤寒大婚,阿笙順理成章的在冰川大陸待了兩個月的時間。
原本朱瑾和朱長臨也在冰川大陸多待了幾日,但是朱瑾幾乎看不到阿笙的身影,待了兩日覺得無趣便離開了。
朱長臨也就跟著一同離開了冰川大陸。
三位師父來過之後,第二天便也離開了。
雲清淺還帶著白江樓去了他們家。
阿笙借著采藥的借口,將玄九闕也留在了冰川大陸兩個月。
“已經耽擱不少時日了,得回去了。”
“行吧。”
現在回去,想來玄離雲也已經離開霧澤大陸了,不可能還在霧澤大陸守著。
兩個月的時間,孤寒建立起了一座冰橋,冰橋直接懸浮在水麵上,異常的堅固。
冰橋的寬度足夠兩輛馬車並排通過。
臨走時,阿笙還特地去看了看。
這也算是一條新的通道,但是隻有運輸貨物才可走這條路。
旁人進出冰川大陸仍舊是坐船。
這條路也十分隱秘,暫且是封鎖起來的。
“哥,這橋始終是冰橋,真的不會融化嗎?”阿笙有些顧慮。
“放心吧,這橋至少能堅持一年不融,冰川大陸的溫度一直很低,而且半年一次兩個月的大雪。這座冰橋永遠都不會消融。”
沈如是附和道:“是啊,若是不下雪,孤寒也可以自己操控風雪,一樣不會融化的!”
“既如此,那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哥哥嫂嫂,我以後會經常過來的。”
她也不能一直待在冰川大陸,這次能待上兩個月也完全是借由孤寒大婚。
下次來,也不能待這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