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嘉嘉,裴念就覺得心像是被撕扯了一般的疼痛,女兒現在是她唯一的寄托,她做這麼多事,就是為了她。
可是現在,她不知道嘉嘉到底會不會接受她這樣一位坐過牢的媽媽,也不知道將來是不是有能力從陸紹庭身邊將嘉嘉要回來。
陸紹庭這麼的恨她,怎麼能將嘉嘉還給她。
裴念此刻的眼神空洞無色,臉上像是死了一般的安靜。
陸紹庭以為自己看到這樣的她,應該會覺得痛快淋漓的,可是他才發現,原來他竟沒有那樣的感覺。
她傷心欲絕,他竟完全沒有開心入骨的感覺。
這個認知,讓他覺得有些驚慌失措,連忙鬆開了裴念,裴念踉蹌一下,倒在了雪地上,似乎喪失了力氣一樣,怎麼都不能從地上爬起來。
陸紹庭整理了思緒,依舊是那個北城高高在上的陸總,眉眼依舊清冷高貴,眼神依舊冷漠透骨:“裴念,識趣的話,以後就少些出現在我的麵前,也少些做出那些丟人現眼的事情,你真的以為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了?怎麼說該死的我還是你的前夫,別給我丟人,懂麼?”
他說完,轉身就走。
裴念卻依舊沒有從地上站起來,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穿的那樣的單薄,可是身上卻好像一點兒也不覺得冷一樣。
因為心麻木了,身體竟然也跟著一起麻木了。
……
向以琛在裏麵等了許久,依舊沒有看到裴念回來,他便出去尋找。
沒在洗手間,也沒在宴會大廳,他打她的電話,也一直無人接聽。覺得那女人還真是不省心,向以琛低咒一聲,準備一間房一間房的尋找。
走到窗邊的時候,外麵下著雪,他在想,裴念穿的那麼單薄,隻適合在室內行走的禮服,應該不會糊塗到走到外麵去找死吧?
可是他心裏是這麼想的,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移動著腳步,開了門,往外麵走去。
天氣很冷,寒徹透骨。
向以琛在外麵走著,沒發現裴念的身影,正當他準備放棄回到溫暖如春的宴會大廳時,卻在角落發現了一個身影。
裴念坐在雪地上,竟然像是一座雕像一樣,一動也不動。
向以琛連忙走過去,晃了晃她的肩膀:“裴念!”
裴念沒應他,閉上了眼睛,身體倒是倒了下去,向以琛用手將她的身體接住,她身上幾乎是沒有溫度的,冷的嚇人。
向以琛急忙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走回宴會大廳。
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人走的差不多了,整個宴會大廳沒有幾個人,王總和她的夫人發現了異常,連忙走過來:“向少,裴侄女這是怎麼了?”
向以琛知道裴念在寒冷的外麵待得時間太久,要是不盡快讓她的身體回暖的話,她會沒命的。
“王總,借你一間房。”
“當然當然,快抱著裴侄女到樓上去,夫人,你去準備一下,管家,叫醫生過來。”王總一邊吩咐,一邊帶著向以琛到樓上的房間去。
醫生也在不久就過來,經過許久的搶救,裴念的身體終於漸漸的溫暖了起來,向以琛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王總和夫人也跟著一起熬夜,裴念脫離了危險,他們才離開的。
向以琛站在床前,看著裴念蒼白的小臉,眸中閃過一抹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顏色。
起初會注意到這個女人,是因為在洗手間她的一席話,他做事一向隨性,她勾起了他的興趣,他就生了想要戲弄一下她的心。
所以他讓人事部那邊將裴念留下來,甚至調過去頂替剛剛休產假回去的助理。
其實說起來,他和裴念認識也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可是他卻感覺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這個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多到他都想要弄清楚一二。
……
裴念慢慢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十分陌生的房間,她扶著額頭從床上坐起來。
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圍,才發現這是一個純男性化的房間。
昏迷前,她是和陸紹庭在外麵說著話的,後來他就進去了,而她還在外麵,之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不可能會是陸紹庭又出來帶自己回去的,他是那麼的恨自己。
那究竟是誰?
裴念很茫然,掀開被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那套衣服都換下來了,現在穿著幹淨的一件男性襯衣。
襯衣被她穿上,剛好到她的大腿處。
房子裏開著暖氣,到處都暖烘烘的,地上鋪上了毛毯,她沒找到拖鞋,就赤腳踩在地上,開門走了出去。
房子是複式的,樓下,有一男人坐在沙發上看新聞。
裴念走下去,因為不知道這房子的主人是誰,所以她開口卻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好……”
男人轉過身,竟是向以琛。
他看著裴念略微有些錯愕的眼神,邪笑道:“怎麼,發現是我,很失望?”
他又一次救了自己,裴念發現,她才和向以琛認識不久,可是他卻已經幫了她許多次。先是在服裝店,然後在宴會的時候幫自己出頭,再來就是,還救了她一條命。
“當然不是,謝謝您,向總。”裴念連忙搖頭。
向以琛將電視關了,從沙發上站起來,邁開長腿朝她走來:“不知道昨天晚上外麵的溫度多少度?穿那麼少你也敢到外麵去,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差點小命都不保?裴念,你的命就這麼的不值錢?”
裴念的臉色一白,抿著唇不語。
向以琛才發現自己的話說的重了,可是想到昨天晚上她差點就消失的場景,他就覺得可怕。
他緩了緩臉色:“為什麼到外麵去?”
“和陸總到外麵說點話。”裴念輕聲道。
“陸總?”向以琛笑:“沒想到你也這麼稱呼他……”
他們交談的內容,他一個外人自然不適合詢問,隻是他不能理解,為何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那男人最後會將她丟在外麵。
“他是你前夫?”昨天晚上,他或多或少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向以琛隻是覺得,那些流言蜚語,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未免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