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走了過去,說道:“淺兒,我不愛吃鴨腿,還是給永杏姑娘吧。”
說著,就將鴨腿遞了過去。
顧清淺轉過身來,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安歌,“你不愛吃鴨腿?”
安歌目光真摯,他點頭,“嗯。”
顧清淺皺起了眉頭,她怎麼不覺得,安歌的話可信呢?
永杏在這時出了聲:“安公子,還是你吃吧,奴婢吃別的就行。”
永杏雖然很想吃,覺得小姐偏心,但,她也不好意思讓安公子割愛啊?
對永杏的話,顧清淺點頭表示讚同,“對,她吃別的就行了。”
永杏:……
小姐您這樣真的好嗎?
顧清淺閃身來到桌子前,掰下了兩隻鴨翅,給了永杏,“鴨翅也是很好吃的,喏,給你兩個總行了吧?”
顧清淺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好聲哄著永杏,她已經很夠義氣了好不好?
永杏看著那兩隻鴨翅,覺得小姐還是對自己最好的,心裏才平衡了,她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其中一隻鴨翅。
顧清淺疑惑的看著她,隻聽她說道:“小姐,奴婢吃一個就夠了。”
顧清淺不高興了,她將鴨翅往她麵前又遞了遞,說道:“我不差這幾口,那不是還有很多嘛?誒,剩下的都是我的了,你們誰也不許和我搶。”
顧清淺非常鄭重的說。
幾個人麵麵相窺了一眼,最後視線又落在了那隻烤鴨上,說起來,這最後占了便宜的,還是顧清淺。
“嗯,有好吃的怎麼能沒有喝的呢?”顧清淺又開了口,“永杏,你去拿著果酒來吧,再炒幾個小菜,我們幾個就坐在這夜色下,好好的喝幾杯。”
永杏:……
“小姐,真要喝酒啊?”永杏不確定地問。
一般情況下,小姐隻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喝酒,雖然說這是果酒,可喝多了也是會醉的。
顧清淺很確定的點頭,“嗯,怎麼了?”
永杏抿了抿唇,麵露糾結。
她想,小姐是不是又有不高興的事了?
可這樣的話,她到底沒敢問。
顧清淺一巴掌拍在了永杏肩膀上,開口道:“放心,我隻喝一點點,不會醉的,而且果酒也不容易醉吧?”
不知怎的,永杏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安歌,她以為安歌會幫忙勸勸自家小姐,不想他卻說道:“熱鬧下也好。”
安歌這話,無疑提醒了永杏。
是啊,自從搬來了玉清苑就許久沒有熱鬧過了,這冷冷清清的院子,也是時候該熱鬧下了。
“好吧,那奴婢這就去拿果酒來。”永杏隻好應下了。
碧葉說道:“奴婢去幫忙。”
說完,便轉了身,和永杏一起去小廚房了。
這麼愜意的日子,也真是難得。
很快,簡單的幾道小菜就被端上了桌。
顧清淺瞧著永杏和碧葉兩個人都在一旁站著,直接就站起身,將兩個人拉到了椅子前,按著她們坐下。
碧葉到底是有些不習慣的,她還從來沒有和主子坐在一張桌子上,她剛想要站起身,就接收到了王妃有些不悅的眼神。
她抿了抿唇,隻好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兒,沒敢再有什麼動作。
顧清淺十分爽快的給幾個人倒了酒,又率先高舉著酒杯,痛快道:“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永杏一愣,不是說隻喝幾杯嗎?怎麼又變成不醉不歸了?
“小姐……”永杏張了張嘴,剛想要勸自家小姐幾句,卻聽小說,“騙你呢!”
永杏這才鬆了口氣。
平日裏,這兩個丫頭也是滴酒不沾的,永杏才喝了一口果酒,俏臉就紅了,現出了幾分醉意。
與她相比,碧葉倒是要好許多。
顧清淺打著趣,“我終於見識到什麼叫一口就醉了,永杏你的酒量是真的不行啊,看來以後得多練練。”
永杏:……
小姐,這還能練的嗎?
幾杯果酒下肚,當顧清淺又要拎著酒壺給自己倒酒的時候,卻被安歌攔著,“果酒雖好,可也不能貪杯,你看這些菜都沒人吃,豈不浪費了?”
顧清淺抬起眸來,看了安歌一眼,視線才落在了桌上,這幾道沒怎麼被動過的菜上,她放下手裏的酒杯,勾唇笑道:“是啊,這麼多菜,如果不吃了得多可惜啊?”
說著,便拿起一根筷子夾菜吃,可不管她怎麼夾,都始終夾不上來。
安歌一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喝醉了,可看著她還在強撐,也就沒有揭穿她。
安歌拿了另外一隻筷子給她,沒有說話。
顧清淺眯了眯眼睛,看了看手裏的筷子,而後咧嘴笑了,“看我,手滑了,筷子掉了都不知道,還好有你幫我撿起來……”
說著話,顧清淺打了個酒嗝,夾了口菜放進嘴裏,一邊吃還不忘誇讚,“嗯,這菜炒的不錯,很好吃!”
然後又吃了幾口。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顧清淺才肯回屋去睡。
幸好還有個沒有喝醉的人可以照顧顧清淺和永杏兩個人,這一夜,可把碧葉忙壞了。
王妃倒是安靜得很,洗漱之後就睡下了,倒是永杏,在屋子裏耍起了酒瘋。
光著腳站在床上,又蹦又跳的,碧葉幾番想要拉她下來,誰知這喝醉了酒的永杏力氣竟出奇的大。
幾乎整個玉清苑裏都能聽見永杏在鬧騰,也得虧碧葉耐得住性子,不然早就要瘋了。
一直到後半夜,永杏才累得睡著了。
碧葉打了盆熱水來,給永杏擦洗了一下胳膊,又給她蓋好被子,這才離開。
若是這一幕讓顧清淺看了去,肯定又要說永杏一番了,明明是個姐姐,卻偏偏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還需要碧葉來操心。
……
玉芙閣。
一大早的,王婉婉就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你說什麼?那個安公子昨夜進了玉清苑就沒再出來過?”王婉婉放下手裏的燕窩,瞪大了眼睛看著將這個消息告訴給她的人。
春梅很確定的點頭,“千真萬確,聽說昨晚上王妃和安公子幾個人還喝了酒。”
春梅一臉的八卦。
王婉婉聽了,一巴掌拍在桌上,“實在是太過分了,就算王爺不在府裏,可還有這麼多下人在,姐姐怎麼能留別的男子過夜呢?這若是傳出去可怎麼好?”
王婉婉假模假樣的說著,實則卻是有意在提醒春梅,讓她接下來要怎麼做。
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偷男人,那就別怪她將消息傳出去了。
她正愁著沒什麼把柄呢,如今倒好,顧清淺反倒給她送來了一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喝了酒,不發生點兒什麼都沒人相信。”王婉婉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顧清淺,這可是你自找的!
春梅皺了皺眉,一臉疑惑,顯然摸不透王婉婉的心思。
王婉婉斜睨了她一眼,見她這副神色,忍不住扶額,這丫頭怎麼越來越笨了?
真是不開竅!
她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她怎麼還不知道該怎麼做?
不等王婉婉開口,月秀便走到春梅身邊,提示著她:“側妃娘娘的意思,你可懂了?”
春梅愣了一下,她轉頭看了月秀一眼,又看了王婉婉一眼,然後搖頭,隨即又點頭。
王婉婉:……
這丫頭到底是懂還是不懂?
“你到底懂不懂?”月秀皺起眉頭,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春梅狠狠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可,這種事為什麼要她來做啊?若是王妃查起來,查到她頭上,那麼吃虧的還不是她嗎?
春梅咽了咽口水,她是不敢去做啊!
一個是王妃,一個是側妃,兩個人的背後都有一位強大的靠山,如今,她不做也不是,做也不是……
春梅的臉上現出糾結的神色,她兩隻手攪動著衣角,小心翼翼地開口:“側妃娘娘,若是此事王妃查起來的話,該怎麼辦啊?”
王婉婉眉頭一挑,與月秀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她開了口:“這事你不必擔心,你隻要效忠與我,我會待你好的。”
王婉婉向春梅打著保證,而她的話,無疑給春梅吃了一顆定心丸。
春梅這才鬆了口氣,敢情是她多想了。
王婉婉見她還愣在這兒,沒什麼動作,一雙眸子瞬間變得犀利起來,“怎麼了?難道是怕本側妃說話不算話嗎?”
春梅立即站直了身子,忙擺手,“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她哪兒有膽子敢說實話啊?
王婉婉不耐煩道:“那你還不快去?”
春梅頻頻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說著,春梅就退了下去。
“真是個笨蛋!”月秀看著春梅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罵了一句。
在她看來,春梅這人不是一般的蠢。
“側妃娘娘,您說這個人靠得住嗎?”月秀不免有些擔心,她是怕春梅有一天會背叛她們。
這樣的人,很難說得準。
王婉婉一臉得不在意,她坐下來,端起桌上的燕窩,拿著勺子攪動了幾下,卻沒有要喝的意思,等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靠不靠得住,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月秀一愣,有些不明白自家主子話裏的意思,可見主子也沒有再說什麼,她也就沒再問下去。
這時,院外傳來家丁的聲音:“側妃娘娘,外麵有個人來找月秀姑娘。”
王婉婉一聽這話,抬起頭來看向那個站在門外的人,隨即又將視線落在了月秀身上,倒是一臉的好奇,“哦?”
她倒是不知,是什麼人來找月秀,又來找她做什麼?
“讓他進來吧。”王婉婉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月秀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院外的那名家丁,可見他這會兒正伸長了脖子往院子裏望著。
月秀:……
她的眉頭不由蹙得更深了,要說這個傻子來找她做什麼?
月秀想起昨晚上她讓這個人去緣來茶樓買烤鴨,她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不想這個人竟當了真。
她根本就沒把這回事當事,所以回來後,洗洗就睡下了,也沒有等這個人。
今早上醒來,她並未發現這人,以為他不會來了,誰知道……
看到那人進了院子,正朝著正廳的方向走過來,月秀直接背過身去,往裏麵走。
王婉婉差距到了月秀的異樣,隻是她什麼也沒有問。
等那人進了屋,向坐在正堂上的人行禮之後,王婉婉才掀起眼皮,淡淡地看著那個人,“你來找我家月秀有何事?”
那家丁微微抬起頭來,看了月秀一眼,抿了抿唇。
月秀在看見那家丁手裏拿著的油紙時,不禁皺了皺眉。
看來這傻子是真的去給她買烤鴨了,隻是昨晚上去的,怎麼到了現在才回來?
他,不會在那裏等了一個晚上吧?
想到這裏,月秀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人這樣做,是不是想證明他的癡情啊?
她可不要。
王婉婉將那家丁方才的神色收進眼裏,不由側頭看了看月秀,她也不催那家丁,而是耐心的等著他開口。
家丁說道:“小的是來給月秀姑娘送烤鴨的。”
“哦?”聞言,王婉婉挑了挑眉,“你為何要給她送烤鴨?”
家丁答:“是,是月秀姑娘想吃,所以,小的就去給她買來了。”
說著話,家丁抬頭看著月秀,“月秀姑娘,昨晚上我去那家茶樓的時候,他們的烤鴨已經賣完了,所以我就在那兒等了一個晚上,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月秀:……
她為什麼要生氣?
還有,這傻子這樣說,讓別人還以為他們兩個有什麼呢!
月秀急忙看向王婉婉,想要解釋,“側妃娘娘……”
王婉婉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說,月秀隻好閉上了嘴巴。
月秀看向那家丁,這個時候,她連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沒事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你喜歡月秀?”王婉婉直戳了當地問。
那家丁愣了一下,抿緊了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王婉婉的身子微微前傾,“喜歡還是不喜歡?”
家丁糾結了一下,才點頭,而後又搖頭,“小的不敢。”
要知道,月秀姑娘可是側妃娘娘身邊的人,他哪兒敢高攀?
能為月秀姑娘做些事,已經是他的福氣了,他不敢奢望別的。
“不敢?”王婉婉臉上現出不解的表情,“那就是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