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永杏那滿臉期待的小模樣,顧清淺笑了笑,卻並沒有要打開盒子的意思。
這可把永杏給急壞了。
“小姐……”
永杏可憐巴巴的瞧著自家小姐,那圓溜溜的大眼睛,別提有多可愛了。
“急什麼,碧葉還沒來呢!”顧清淺抱起了胳膊,而後轉頭往院子裏看了看。
怎麼說也要等碧葉來了吧?
既然要看,那就大家一起看,這才公平。
永杏撅起了小嘴。
小姐都這樣說了,她就算是再猴急也沒用。
此刻,她隻盼著碧葉能快點兒來。
顧清淺很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挪動了一下位置,好讓永杏和葉朔兩個人站在一起。
永杏怎會不明白自家小姐的用意?
她抬眸,小心瞄了葉朔一眼。
同時,葉朔也瞄了永杏一眼。
一旁的顧清淺將兩個人之間的眉目傳情盡收眼底,隻見一個紅了臉,一個紅了耳朵,倒是忍不住笑了。
這兩個人還真是絕配!
沒等多久,碧葉回來了。
隻是剛一進屋,碧葉就察覺到了眾人的異樣。
她眉頭微蹙,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王妃和永杏姐姐都在看著她呢?
莫非是她臉上有什麼東西?
“王妃,是奴婢犯了什麼錯嗎?”碧葉小心翼翼地問道。
顧清淺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上前一步,開口道:“我們都在等你呢!”
碧葉一愣,“啊?等奴婢……做什麼呀?”
說著話,碧葉看了看永杏,又看了看葉朔,怎麼覺得像是有大事情一樣呢?
顧清淺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無害的樣子。
就在碧葉不明白顧清淺揣著什麼心思時,隻覺得手腕上忽然一緊,而後就被對方給拽著走到了桌子前。
碧葉低眸,看向擺在桌上的那個木盒子,不由更加疑惑了。
王妃這是想給她看什麼?
碧葉轉頭看著顧清淺。
顧清淺咳嗽了兩聲,然後將兩隻纖纖玉手放在了木盒子上,嘿嘿一笑,“也沒什麼,隻是想讓你和永杏幫忙看個東西。”
碧葉了然。
原來是這樣。
“王妃,這盒子裏裝的是什麼呀?”碧葉盯著那個木盒子,十分好奇的詢問。
顧清淺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來,然後聳了聳肩,“某個人在賣關子,所以我也不知道。”
這“某個人”指的自然是葉朔了。
葉朔:……
就這樣無辜躺槍了。
葉朔咽了咽口水,在心裏腹誹:王妃,屬下好像沒咋招惹到您吧?
顧清淺對葉朔的目光視而不見,她放在盒子上的兩隻手,遲遲沒有要動的意思,而永杏和碧葉兩個人都等著急了。
碧葉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大開眼界了。
顧清淺就是故意的,她在報複,誰讓葉朔神秘兮兮的?
好吧,葉朔再次莫名躺槍了,然,這一次他渾然不知。
“哎呀,小姐,您快打開吧!”永杏在一旁催著。
顧清淺瞥了永杏一眼,倒是不緊不慢,“急啥?”
永杏:……
還不都怪小姐您勾起了奴婢的好奇心嗎?
說好了要打開盒子的,誰曾想,一直拖到現在都沒能打開?
她不著急那就怪了。
碧葉在一旁,也是忍不住開了口:“王妃,您就快打開盒子吧……”
顧清淺轉頭看向碧葉,並沒有向拒絕永杏那樣,而是很爽快的答應了,“好啊!”
永杏:……
這差別待遇。
碧葉麵色一喜,眼睛都亮亮的。
顧清淺一點一點的將盒子打開,而永杏和碧葉兩個人都靠了過來,特別是永杏,腦袋都快湊到盒子裏了。
盒子打開,隻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件紅裝,可僅是一眼,就被這件紅裝的精致所吸引。
碧葉和永杏兩個人在看到盒子裏躺著的這件紅裝時,兩人同時發出一聲讚歎來,“哇,好漂亮啊!”
的確挺漂亮的。
顧清淺將盒子裏躺著的紅裝拿出,展開,才發現這衣服原來是騎馬裝。
顧清淺稍稍詫異了下,而後轉頭看向葉朔,“葉侍衛,這是……”
這家夥,肯定有事瞞著她。
葉朔立即挺直了脊背,拱手,畢恭畢敬道:“王妃,這個月十六,有一場狩獵,這身騎馬裝是太後她老人家特意給您準備的。”
“狩獵?”顧清淺愣了一下,而後又看著手裏的那件紅色騎馬裝。
這個月十六,也就是說沒幾天了。
“是。”葉朔的回答,肯定了顧清淺的想法。
“王爺也會去嗎?”顧清淺幾乎是下意識的問出這句話來。
可話出了口,她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傻。
既然她都去了,那霍清風又怎會不去呢?
“回王妃,王爺也是要去的。”葉朔頓了頓,才道。
“哦。”顧清淺應了聲,沒再說別的。
想必,王婉婉也會去吧?
顧清淺忽然間覺得,這場狩獵沒什麼意思,可太後她老人家都給她送來了騎馬裝,若是她不去的話,那就是抗旨了。
顧清淺將那件紅色騎馬裝放在盒子裏,又讓永杏拿去放了。
葉朔的任務已經完成,也就沒有再繼續留在玉清苑的意思,他向顧清淺請了辭,轉身就要走。
顧清淺攔著他,“葉侍衛就這麼急著走嗎?”
“王妃有何吩咐?”葉朔以為顧清淺還有事需要他去辦,便停住了腳步,又轉過身去。
顧清淺有意看了一眼永杏,然後咳嗽了聲,“那個,後院兒的草太多了,不知葉侍衛可有空和永杏到後院兒除草?”
嗯?
葉朔有些懵。
顧清淺就知道葉朔是個不開竅的人,於是在葉朔發愣時,朝永杏使了個眼色。
要說她可以為了他們兩個好啊!
隻是,永杏卻紅了一張俏臉,她低垂著頭,已經不好意思去看葉朔了。
顧清淺見永杏也這麼不開竅,不禁搖了搖頭,然後上前兩步,直接將永杏推給了葉朔。
“葉侍衛,後院兒就交給你們了!”
顧清淺特意給他們準備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葉朔好不容易來一趟,可不能就這麼輕易的讓他走了,說起來,這段時間都在忙,她家永杏和葉朔有多久沒在一起過了?
先不說葉朔,就說她家永杏吧,天天站在門口往院外望著,都快成望夫石了。
她這個做主子的若是再不出麵,那她家永杏恐怕就真的要變石頭了。
眼瞧著兩塊石頭還在那兒幹杵著,顧清淺好心推了他們一把,還順手將小鋤頭和小鏟子遞給他們二人,催促道:“快去吧,沒幹完活,不許吃飯!”
葉朔:……
他想,若是他晚點兒回去的話,王爺應該不會不高興吧?
葉朔紅了耳根子,看了看永杏,然後傻傻的笑了。
其實,他也舍不得走。
顧清淺站在門口,對著兩個人遠去的背影一個勁兒的揮手,似乎是為了證明她的存在一般。
永杏:……
葉朔:……
為什麼有種偷情,卻被監視的感覺?
……
玉芙閣。
“你是說,王爺讓葉侍衛親自給王妃將東西送去了?”王婉婉在聽了丫鬟的稟報後,隻覺得心口一堵,好似有一口血卡在了那兒,上不去下不來的。
王爺怎會好端端讓葉朔給顧清淺送東西去?
難不成,他們兩個人已經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好如初了嗎?
這是王婉婉不敢想的。
“你可看清楚那盒子了?是什麼樣兒?”王婉婉不服氣地問道。
她想知道,王爺給顧清淺送的是什麼?
“是個很大的木盒子。”丫鬟想了想,然後開始比劃著,又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眼睛亮了一下,“好像是上次側妃娘娘您和王爺從宮裏回來時,王爺帶著的那個木盒子。”
聽了這話,王婉婉眯起了眼睛,“你確定是那個木盒子嗎?”
丫鬟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點頭。
她今日正在外麵,不想碰到了葉朔,她本是沒去在意的,卻在瞧見葉朔是朝玉清苑的方向走去時,她才趕緊回來,將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告知給了側妃娘娘。
絕對沒有什麼隱瞞。
王婉婉的手攥成拳頭,她站在那兒,也不知在心裏盤算著什麼,半晌才對那丫鬟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丫鬟也不敢再此處久留,向王婉婉拂身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丫鬟走後,屋子裏隻剩下王婉婉一個人。
她走到椅子前坐下,眼睛緊盯著桌子上,裝滿了茶水的杯子,而後,她握著拳頭的手又緊了幾分,眼神裏盡是不甘!
她在心裏安撫著自己,這是太後的旨意,王爺也不過是照著太後的吩咐來做事。
這麼想著,她心裏才好受了些。
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習慣了自欺欺人。
猶記得遇到采花賊的那一晚,她能感覺到,王爺對她的那種排斥,並不是在表麵上,而是出於心。
她在跟著他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他丟在路邊的衣服,那正是他那天晚上所穿的。
她想,是不是因為她碰過,讓他覺得惡心,才毫不猶豫的丟了那件衣服?
她以為是她身上臭,所以回來的時候,她洗了好幾遍澡,直到她自己問不到什麼味道了,這才肯罷休。
她做這些,無非就是想要討好他。
衣服丟了沒關係,她可以撿回來掛在床邊,每天晚上看到那件衣服,就好似看到了他一樣。
但,她清楚的知道她想要什麼,所以,她並不會滿足於現狀。
想到這兒,王婉婉便站起身來,走到床前,將掛著的那件霍清風的衣服取下來,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
她用修長幹淨的手在那件衣服上來來回回摸了數遍,又抱著衣服貼在自己臉頰上。
她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這件衣服上還殘留著他獨屬的氣息,就讓她覺得,王爺好像就在她身邊一樣。
她可以抱著這件衣服一整天不放手。
猛地,王婉婉睜開眼睛,她看著前方,眸子裏迸發出濃濃的恨意來!
她抱緊了懷裏的衣服,生怕會被人搶走了一般。
……
“阿嚏!”
此刻,顧清淺正坐在樹底下蕩著秋千,好不愜意。
也不知是不是風太涼了,竟是讓她打了個噴嚏。
碧葉趕緊上前兩步,將一直抱著的披風,作勢就要給顧清淺披上。
顧清淺擺了擺手,“興許,是有人在背後罵我了。”
這個“人”指的是誰,顧清淺很清楚了。
當然了,她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罷了,到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碧葉不放心,勸道:“王妃還是將披風給披上吧,不然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顧清淺從秋千上站起身來,看了一眼碧葉,見對方滿臉擔憂,她不忍心拒絕,也就隻能披上了披風。
隨即,她往前走了兩步,看向後院兒,勾起了唇角。
她看,還是不要打擾了他們吧。
兩個人聚在一起,一定有說不完的話。
顧清淺一揮衣袖,頗為瀟灑的往大廳走去,坐下後,又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吩咐道:“把飯菜都端上來吧。”
碧葉愣了愣,“王妃,不等永杏姐姐和葉侍衛了嗎?”
顧清淺搖了搖頭頭,“不等了。”
碧葉蹙了蹙眉,有些搞不懂王妃的心思了,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吃飯的嗎?
顧清淺雖未抬頭去看碧葉,卻也猜到了她心裏的不解,不過,她也沒有多做解釋。
後院兒長滿了雜草,不算多也不算少,可若是要處理起來,還是比較麻煩的。
這個點兒了,兩個人還沒回來,自然是情有可原的。
那,她也不急,就讓他們兩個好好在後院兒清理雜草吧。
後院兒。
永杏和葉朔保持著一些距離,她想要靠近他,卻又不好意思靠近。
葉朔則是認認真真在除這些雜草。
他一旦做起事情來,就會格外認真,甚至可以到了忘我的境界。
而男人認真起來的樣子,特別吸引人。
這不,永杏一不小心就看的出了神,導致手下一個不小心,竟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頃刻間,鮮血流了出來。
永杏因為吃痛而叫了一聲,葉朔抬頭一看,見到永杏手指上的傷,他立即將手裏的東西扔下,然後來到永杏身邊。
葉朔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角,為永杏包紮。
可見葉朔做起這事來,比女子都還要細心,竟是包得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