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欺負她了嗎?
“本王妃知道,婉側妃是不小心的,既是不小心,本王妃又怎會怪罪呢?”顧清淺十分大度地說道。
並不會為了這件小事,而和王婉婉斤斤計較。
可她都這樣說了,王婉婉卻沒有就這麼算了的意思。
王婉婉吸了吸鼻子,自責道:“可姐姐到底是受了傷的,而且還是因為妹妹才受的傷,即便姐姐不怪罪妹妹,可妹妹心裏過意不去。”
聞言,顧清皺起眉頭。
難不成,非要她罰她一頓,她心裏才會過意得去嗎?
顧清淺沒想到這個王婉婉竟這般難纏。
看著她的態度,倒是恭敬。
隻是不知,這份恭敬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真心實意的。
若她當真將她這個正妃放在眼裏,也就不會到了現在才來給她敬茶了。
這不是明擺著想說,她昨晚上累著了嗎?
顧清淺本是不想和王婉婉斤斤計較的,卻沒想到人家死咬著她不放。
難道王婉婉不知道,她在這裏多待的每一秒,都會提提醒著她,他們昨晚的洞房花燭嗎?
顧清淺勾起唇角,看著王婉婉,說道:“那婉側妃的意思是……”
她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既然如此,那就問問對方的意思。
王婉婉被顧清淺問的一噎。
顧清淺看她這樣子,怕是也說不出什麼要責罰她的話來了,這人聰明點兒的,都不想平白挨了皮肉之苦。
何必沒事找事呢?
顧清淺嗬嗬一笑,隻當方才的話是在開玩笑,她從桌上拿著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紅包,交給永杏,讓永杏轉交給王婉婉。
永杏拿著那個紅包,心裏很不滿。
先不說這茶燙了小姐一手,就以婉側妃的態度來說,這紅包就不能給。
小姐燙了手還沒能找到個說法呢,如今還要倒貼錢。
顧清淺見永杏沒有要動的意思,睨了她一眼,讓她將紅包交給王婉婉。
永杏撇了撇嘴,這才不情願的拿著紅包走到王婉婉跟前。
王婉婉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囂張的賤婢,心裏不知將她給罵了多少遍,可麵上卻是笑著將紅包接過,轉頭看向顧清淺,“妹妹謝謝姐姐!”
顧清淺勾著唇角,“婉側妃不必多禮,起來吧。”
說話間,下人也拿了燙傷膏來。
顧清淺掀開衣袖時,隻見手背上被燙的一片不僅越發紅了,還腫了起來。
王婉婉在見到顧清淺傷得這般嚴重的時候,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姐姐,不如讓妹妹來給你上藥吧。”王婉婉上前兩步,柔弱弱弱的說著,便要伸手從下人手中接過那瓶燙傷膏。
然而,她的手還未碰到瓶子,就被永杏搶先一步拿走了。
王婉婉一愣,抬起頭來,卻見永杏連看都不看一眼。
伸出去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很是尷尬。
王婉婉隻能垂下眸子,滿臉委屈,暗中卻是恨得咬牙!
不想這麼一個賤婢竟然也不將她放在眼裏,算什麼東西!
顧清淺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王婉婉的表情。
她從永杏手裏接過藥瓶,說道:“我自己上藥便好。”
說著,顧清淺將瓶子傾斜,一點一點的把藥灑在被燙傷的地方,接著又麻溜的用紗布包好。
整個過程,不禁讓王婉婉一時看傻了眼。
這時,顧清淺才不緊不慢地開了口:“婉側妃不必擔心,用不了幾天就會好了。”
說著話,顧清淺還在王婉婉麵前晃了晃那隻手。
王婉婉:……
她很後悔那杯茶裏不是滾燙的水!
廢了顧清淺的手才叫好!
“姐姐當真沒事嗎?”王婉婉做出一副不放心的樣子來。
顧清淺當著王婉婉的麵,活動了一下手腕,“沒事。”
王婉婉:……
這看著的確像是沒事。
王婉婉的一雙水眸,又看了看顧清淺受傷的那隻手,仍是不相信她的話。
顧清淺將手放下,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又勸道:“安啦!能有什麼事?隻要還能動,能拿東西,就沒什麼事。”
瞧著顧清淺根本不將這一點小傷放在眼裏的神色,讓王婉婉感覺到了一種挫敗感和諷刺。
看樣子,她當真是小瞧了顧清淺。
王婉婉在麵上做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姐姐沒事,妹妹也就放心了。”
她能放心才叫見鬼了!
顧清淺與王婉婉可沒什麼好說的,王婉婉也不想在此處久留,表麵上和顧清淺寒暄了幾句,便請辭離開了。
月秀在一旁靜靜地跟著,也不說話。
她知道,小姐今日並非是不小心將茶杯裏的水灑在王妃手上,而是有意為之。
她也不問小姐為何要這樣做,隻想著小姐昨晚被王妃拋下一事,她便知道,這是小姐將所有的氣都撒在王妃身上了。
她並不覺得小姐做的不對,隻是還不夠狠。
如果是她的話,就不止是燙傷手這麼簡單了。
偏偏,王妃燙傷了手卻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甚至還在她們麵前炫耀。
若不是王妃的話,王爺又怎會在大喜之夜拋下自家小姐不管?
“小姐……”月秀剛要開口說話,卻在抬眸時看見了迎麵走來的人,嚇得她立即把話咽回了肚子裏,趕緊拂身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王婉婉在見到霍清風時,麵上一喜,她快走兩步才拂身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今日,霍清風換了一身墨色衣衫,與昨日一身大紅喜服的他相比,給人的感覺更冷了幾分。
霍清風聞言,腳下未停,就是連看也未曾去看她們主仆二人一眼,徑自從兩人身旁走過。
好似,完全將她們兩個人視作了空氣一般。
王婉婉身子一僵,臉上的笑意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她追上去兩步,可霍清風他們走得很快,在她回頭間,拐角處早已沒了霍清風他們的身影。
王婉婉心裏一股氣上湧。
即便再怎麼忙,和她說一句話的時間也總該有吧?
可他,竟是連看也不曾看她一眼。
王婉婉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小姐別急,奴婢相信,隻要時間長了,王爺就會把心放在您身上的。”月秀在一旁好聲說道。
“他和別的男子不一樣,他的心是冷的,想要融化他的心,不是一般的難。”王婉婉眯起眼睛,看著霍清風離去的地方說道。
人都是貪心的,在得償所願一件事情後,便想要更多。
對王婉婉來說,她現在想要得到的不止是霍清風這個人,還有他的心。
可,他心裏早已經裝下一個人了,又怎會有她的位子?
他娶她,不過是因為那奇草是她找到的。
他對她根本就沒有感情可言,有的隻是責任罷了。
然,她要的不是虧欠,亦不是責任!
很快,月秀打聽到消息回來。
霍清風此次進宮,無非是為了淑妃的事。
即便月秀不去打聽,王婉婉也早已經猜到了,如今也隻有淑妃才能讓霍清風這般著急了。
“母妃怎麼樣了?”
王婉婉頓了頓,才想起什麼來。
在淑妃昏迷不醒的這段時日,都是她陪在淑妃身邊照顧著。
是以,淑妃能醒過來全是她的功勞。
再怎麼說,她也嫁進了煊王府,這輩子都是霍清風的人了,那麼他的母妃,她自然是要當成自己的母親一樣來對待。
月秀搖了搖頭,“小姐,這事奴婢並未打聽到。”
想她在這王府裏打聽消息,可是花了不少銀子。
王婉婉對這點銀子並不放在心上,所以瞧著月秀那一臉心疼的模樣,她輕輕搖頭,“這世間,有錢能使鬼推磨,今後恐怕用到錢的地方還不少。隻要目的達到了,花點兒錢又算得了什麼?”
說著,王婉婉打開桌子底下的抽屜,從裏麵取出一個盒子來,打開,就見盒子裏靜靜地躺著半株草。
月秀在見到盒子裏的東西時,眼睛一亮,“小姐,這是……”
王婉婉將那半株草好生欣賞了一番,才緩緩抬起頭來,說道:“這是奇草。”
月秀一驚,“奇,奇草?”
奇草不是給淑妃娘娘服用了嗎?怎麼還剩下半株?
月秀心裏疑惑重重。
王婉婉看出了月秀心底裏的疑惑,她這個丫鬟從小跟在她身邊,所以有很多事她也不瞞著她。
王婉婉開口道:“正如你所見到的,這半株奇草是在當初給母妃服用後所剩下的。”
月秀更加不解了,“小姐,奴婢不明白,這奇草不是應當全入了藥嗎?又怎會……”
聽著月秀的話,王婉婉忽然間勾唇笑了,接著把月秀方才沒說完的話說完,“怎麼會還剩下半株是嗎?”
月秀點頭,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就等著自家小姐為她解答了。
王婉婉笑而不語,她將盒子蓋上,將其交給月秀。
月秀一愣,有些不明白小姐這是何意?
於是在看了一眼小姐遞來的盒子,又抬起頭,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小姐。
“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你可要小心保管著才是。”王婉婉將盒子交到了月秀手裏,鄭重的開口。
這半株奇草,可是她手裏的籌碼,隻有好好握住這個籌碼,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有籌碼在手,她才覺得安心。
月秀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
還是小姐高明!
月秀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抱在懷裏,向王婉婉保證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替小姐保管好的!”
王婉婉滿意的點點頭。
她當初隻給淑妃服用了半株奇草的事,並無人知道。
她不傻,知道手裏留個籌碼對自己而言有多重要。
正如月秀所說,王爺的心早晚會放在她身上的,隻是時間關係罷了。
她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今天,自是要好好珍惜著,她可不想一朝回到從前。
她不否認自己是心急了些,因為她等了太久,但現在來看,急是沒用的。
想要走進王爺心裏,隻能一步一步來。
不過在這之前,她都得將示弱的戲演下去。
今後的煊王府,一定很好玩兒!
王婉婉捏緊了手裏的茶杯,隻要想到最後站在高處的人是她,她的唇角便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來。
……
聽風軒裏,下人們將地上的殘渣碎片都給掃幹淨以後,地麵上才總算恢複了幹淨。
隻是屋子裏,還殘留著那茶的味道,聞起來倒是不錯。
如今,屋子裏隻剩下永杏和顧清淺兩個人。
“小姐,奴婢不喜歡婉側妃!”
屋子裏沒什麼人,永杏便也不再憋著了,直接開口將自己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顧清淺聽了,不疾不徐的放下手中茶盞,眉頭一挑,“哦?說說,你如何不喜歡她了?”
顧清淺抬眸,看向永杏。
永杏如實說道:“婉側妃分明就是有意將茶水撒在小姐身上的,還好燙到的不是臉,不然小姐可就要毀容了!”
論樣貌對女子來說有多重要,堪比性命!
聽到“毀容”二字,顧清淺隻覺得誇張了,她不是沒有毀容嗎?
傷到的隻是手而已。
“樣貌真有那麼重要嗎?”顧清淺勾了勾唇,卻不是在笑。
她從未將自己的樣貌看得太重要,她看重的一向都是親情和友情。
隻因這兩樣東西,都是她在前世裏想要,卻得不到的。
永杏不知顧清淺為何會這樣說,卻還是很老實的點頭,“嗯!”
顧清淺麵露神傷之色,她斜睨了永杏一眼,歎了口氣,“想不到你也是外貌協會的人。”
“啊?”永杏聽不明白了。
什麼是外貌協會?
能吃嗎?
好吃嗎?
顧清淺就喜歡看永杏一臉呆萌的樣子,那胖乎乎的小臉,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
顧清淺耐著性子為她解說:“外貌協會,指的就是你這種隻注重樣貌的人。”
永杏撓了撓頭,“難道小姐不注重樣貌嗎?”
王爺不英俊?不瀟灑嗎?
顧清淺毫不猶豫的回答:“我看重的是人心。”
人心不好,隻是要個樣貌有什麼用?當花瓶啊?
“是這樣嗎?”永杏表示懷疑,怎麼小姐說的話,她就這麼不信呢?
此刻的氣氛難得活躍了起來,永杏自是不希望再看著小姐整日悶悶不樂的。
小姐還是笑的時候最好看!
顧清淺:……
她怎麼覺得永杏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