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你可是瞧錯了?你當真看見他們在這宮裏拉拉扯扯嗎?”太後顯然不信霍知意的話,“這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做的事說的話,能信嗎?”
太後直接將孟軻列入了黑名單。
“我……”霍知意剛想說自己看見了,可話在嘴邊打了個轉,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那天,她的確是看見了,可她也看見顧清淺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那侍衛。
若是說,顧清淺當真不喜歡那侍衛,大可一走了之,又為何要與他多做糾纏?
何況,這侍衛也說了他和顧清淺之間有私情。
“小淺,你怎麼能這般無情?這些事分明就是你讓我做的,你說我幫你做成這事,你就可以幫我升官,難道你都忘了嗎?”孟軻傷心欲絕的說著,眼眶裏甚至都蓄滿了淚。
一個大男人能傷心成這樣,定是傷到了最深處。
聞言,顧清淺挑了挑眉,她還以為孟軻會說要與她私奔呢?
不過想想,幫他升官好像更具有吸引力。
同時,也證明了她的野心。
皇上一聽這話,臉色變得更黑了,他猛的轉頭看向孟軻,“你說,你幫煊王妃做成了這事,她會幫你升官?”
“是。”孟軻很肯定的點頭,“若這事沒有敗露,小的想,怕是小的也看不清楚煊王妃的真麵目了。”
顧清淺眯起了眼睛,她怎麼覺得,孟軻是在做最後的掙紮?落水前,也想一起將她拖下水,就算死了,也要有個墊背的?
“今晚上,煊王妃約小的來此處,是想將那幅丹青交給小的,可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慌亂之下,小的便跳了湖想要逃走。”孟軻仍是在裝著可憐,繼續汙蔑顧清淺,“小淺,你若是怨我承認我們之間有私情一事,你也不用做的這般絕情吧?好歹,我們也曾相愛過一場啊!”
“閉嘴!”
顧清淺和霍清風二人異口同聲。
“皇上,清淺敢作敢當。”顧清淺忽然間跪了下來,她轉頭看向孟軻,“做過的事,清淺自然會承認,可沒有做過的事,清淺絕對不會扣在自己頭上。清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清淺不認識他,可,清淺和他絕對沒有私情。”
“若不是你們之間有什麼,那他又怎會承認你們之間有私情?”霍知意道,“本公主在抓到他時,他對你可是癡情得很呐,就是不肯承認。若不是本公主給了他點兒教訓,怕是他還真的會守口如瓶。”
“若當真是癡情,又怎會才被挨了這麼幾下就說出自己和清淺有私情了?”太後冷笑,“哀家看,他這是因為得不到,才想要陷害清淺。”
“祖母,那她怎會與這侍衛相識?”霍知意極為不滿道。
太後瞥了一眼孟軻,“哀家不是說過了,是這人覬覦清淺,說不定是在宮外的時候,與清淺說過幾句話罷了。”
太後說完,又看向顧清淺,“清淺,你說呢?”
顧清淺看向了孟軻。
她能說,她和孟軻是穿越過來的嗎?
這樣的話說出來,誰信?
怕是會將她當成瘋子。
顧清淺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中盡是堅定。
她和孟軻早已是過去的事了,上一世,是她沒有把事情做的幹脆,那麼這一世,她不會再犯上一世的錯誤。
既然老天爺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那麼她就該好好把握,不應該再讓孟軻繼續出來害人。
“兩年前,我見他身受重傷,便救了他。”顧清淺回想起她第一次遇見孟軻的那天,那是在一條巷子裏。
若是可以回到過去,她在見到他的第一次就知道他是殺手王時,一定會殺了他!
不會再相信他的鬼話,被他利用。
“僅是如此嗎?”孟軻見顧清淺並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小淺,你難道將我們過去的事都給忘了嗎?”
“我救了你,將你當成朋友。”顧清淺語氣淡漠。
在這個時候,她不能將她和孟軻的關係撇清,如此一來,反倒更遭人懷疑。
“朋友?”孟軻的目光裏含著痛意,“小淺,我一向知道你絕情,卻不曾想你竟這般絕情。你難道忘了,我們曾住在一個屋簷底下嗎?”
同住在一個屋簷?
眾人皆是一驚。
未出閣的姑娘與陌生男子同住在一個屋簷底下,這成何體統?
孟軻是故意的,他知道古人思想不開放,所以,隻要他說出他曾和顧清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別人就會覺得她髒。
“冤枉人,也要找個像樣的借口才是,兩年前,我何時出過門,出門幾天,府裏的人都知道。”顧清淺轉頭,冷冷地看向孟軻,“你說,是哪一天咱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了?”
孟軻一噎。
“還有,你說你進宮是為了我。”顧清淺繼續道,“我堂堂一個將軍府的大小姐,不愁吃不愁穿的,即便是這輩子嫁不出去了也有爹媽養著,我貪慕什麼?虛榮什麼?”
“你,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孟軻仍是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淺淺是什麼樣的人,本王還用不著旁的人來說,你覬覦她,本王不怪你,那是你的事。”霍清風就蹲在顧清淺身邊,將她護著,“既是當初救過你,你還這般害她,說你有良心,本王還真不信。”
意思是,孟軻被顧清淺所救還不知恩圖報,反而來陷害她。
這樣的人所說的話又如何為信?
這大概是,霍清風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了吧?
此刻,顧清淺有些傻眼的看著將自己護在懷裏的人,即便夜晚的風有些涼,可他懷裏卻是那般溫暖。
“皇上,太醫請來了!”這時,去請太醫的宮人回來了。
麗妃趕緊給那幾位太醫使了個眼色,“快去看看煊王妃的手。”
“是。”幾位太醫自是不敢怠慢了,拎著藥箱就朝顧清淺走去,然,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隻聽身後傳來一道嚴肅的聲音,“不必看了,引起宮亂的主謀本宮已經知道是誰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皇後領著人浩浩蕩蕩的走來。
“參見皇後娘娘!”
太醫與眾宮人皆是齊齊下跪,給皇後行禮。
皇後一揮手,走到皇上身邊,給皇上行了個禮,“皇上。”
皇上看了她一眼,道:“皇後,你方才說什麼?”
不止是顧清淺,就連皇上等人都沒有想到皇後會在這個時候來。
因剛才皇後的話,如今,眾人都將目光落在皇後身上,等著皇後開口。
“皇後,你的意思是,引起宮亂的人另有他人?”太後拄著拐杖上前一步,問道。
看到皇後,太後就像是看到了事情的轉機一般,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皇後的目光有意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軻,這才點頭,“回母後的話,正是。”
太後一聽,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急忙追問:“皇後快說說,這引起宮亂的人到底是誰?是誰有如此大的膽子,想要陷害哀家的孫媳婦?”
皇後知道太後心急,便安撫道:“母後您別著急,陷害清淺的人就在這裏。”
“就在這裏?”太後隨著皇後的話,往四處望了望。
皇後到底是皇後,做事穩而不亂,此刻,皇後不說這真正引起宮亂的人,還真沒有誰可以猜到。
一向話多的麗妃,到了這個時候卻心虛的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引起這次宮亂的人,是她。
麗妃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後,見皇後並沒有看她,這才鬆了口氣。
“真正引起這次宮亂的人,是……”皇後的目光開始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而麗妃,因為皇後的話再次將心提了起來,她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沒事,這才抬起頭來,順著皇後的目光看去。
“是她!”皇後一個轉身,忽然看向了麗妃,“引起宮亂的人,是麗妃!”
麗妃猛地一驚,似乎沒想到皇後會查出她來,張了張嘴,強作鎮定道:“皇後娘娘,臣妾怎會是引起這次宮亂的人?您是不是弄錯了?”
“沒錯,就是麗妃你。”皇後語氣堅定。
皇上看了一眼麗妃,這又看向皇後,蹙眉問道:“皇後,事情可查清楚了?怎會是麗妃?”
“麗妃一直陪在朕的身邊,她又怎會是引起宮亂的人?”
皇上難以相信這次宮亂是麗妃做的,麗妃可是他最寵愛的妃子啊,又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顧清淺早就知道這背後的人是麗妃了,無奈她沒有什麼證據,所以不敢妄自開口。
倒是沒有想到,皇後會查出此事。
“皇上不妨問問麗妃,為何要這樣做?”皇後神色肅穆,緊盯著麗妃,與平日那個臉上總是帶著一抹溫和笑意的皇後不同。
皇上立即看向麗妃,質問道:“麗妃,你說,你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
說著話,皇上拿著被潑了紅墨的梅妃丹青的手緊了緊。
麗妃瞪大了眼睛,搖頭道:“皇上,您不相信臣妾嗎?臣妾明知道您深愛著梅妃,又如何忍心傷了您的心?”
皇上的眸子緊鎖著麗妃,他看見麗妃眼睛裏的委屈,到底還是無法相信皇後的話。
正如麗妃所說,她明知道他心裏有些梅妃,又怎會傷了他的心?
這些年來,陪在他身邊的人一直都是麗妃,他寵她,不止是因為她長得有幾分像梅妃,更是因為她的善解人意。
“皇上,臣妾沒有做過。”麗妃可憐巴巴道。
說真的,知道麗妃的年紀後,看到她還這麼會撒嬌,顧清淺隻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也難怪麗妃會如此得寵了,都年紀不小的人了,保養得好,又會哄人,能不受寵嗎?
看著麗妃如此委屈的模樣,皇上心有不忍,他蹙起眉頭看向皇後,“皇後,當真是麗妃所做的嗎?”
宮裏人皆知,皇上最寵愛麗妃,如今皇上這般護著麗妃,皇後的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來,因為已經習慣了。
皇後並沒有說出“皇上難道不相信臣妾”這樣的話來,而是說道:“是。”
皇後越是這樣說,就越是讓皇上難以懷疑。
皇上知道,皇後做事向來穩重,定不會有什麼差池。
但,一邊是他最愛的妃子,一邊又是他的發妻。
一時間,竟讓他無法選擇到底該相信誰。
“皇後,想來你一定是找到證據了吧?”太後見皇上這般為難,便站出來問著皇後。
這個麗妃,她老人家是不喜的,如今親耳聽皇後說,此事是麗妃所為,她老人家沒有半點懷疑。
“是的母後。”皇後點頭,隨即便看向自己身後的兩名侍衛,隻見侍衛帶了一個太監和宮女出來。
這兩個宮人不是別人,正是麗妃宮裏的。
麗妃在看見這兩個人時,眼瞳驀地一縮,身子也不禁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皇上,這兩個人都是麗妃宮裏的,他們親眼所見,是麗妃收買了這名侍衛,讓他陷害煊王妃。”皇後的聲音不怒而威。
麗妃仍是搖頭,“皇上,臣妾沒有。”
“那你的意思是,皇後冤枉你了?”太後在一旁道。
麗妃還是搖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哪裏敢說皇後冤枉她?那豈不是罪加一等?
見麗妃搖頭,太後又接著道:“既然不是皇後冤枉你,那也就是你收買了這侍衛,讓他陷害清淺了。麗妃,清淺與你沒什麼仇恨吧,你為何要與她過不去?她招你惹你了?”
太後鄙夷的看了一眼麗妃,搖了搖頭,“都多大的人了,還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也不嫌丟人。”
這話,也就隻有太後敢說。
宮人們都低著頭,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聽了太後的話也自是不敢放在心上,這若是以後有誰出去亂說讓太後聽見了可就不好了。
“太後,臣妾沒有啊……”麗妃仍是在一個勁兒的狡辯,打死也不承認。
“朕要你們說,麗妃是如何收買那侍衛的?又為何要陷害煊王妃?”皇上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兩個宮人,冷聲問道。
麗妃宮裏的兩個人都被嚇得不輕,他們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卻還是抬頭看了一眼,半晌都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