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清淺認真的點點頭。
霍清風犯難了,“淺淺,這求婚是什麼?”
顧清淺倒也不是想要為難,隻是身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想要個簡單的求婚,浪漫一下也沒啥吧?
“求婚就是,在一個景色不錯的地方,在地上擺滿蠟燭,男人呢,要手裏捧著一束玫瑰,額,花。”顧清淺滿腦子的幻想著,“然後呢,男人要單膝下跪,手中捧著的花要舉在求婚的人麵前。”
至於最後一句,要喊一聲,“老婆嫁給我吧”這樣的話,顧清淺沒有說。
讓霍清風單膝下跪已經很為難他了,畢竟,男兒膝下有黃金,隻跪天跪地跪父母,在古代,可沒有跪旁人一說。
顧清淺在說完這些話時,很是小心的查看了一眼霍清風的臉色,想他堂堂王爺,又怎麼會給她單膝下跪?
能做到在地上擺滿蠟燭,與她說幾句動情的話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求婚這事,霍清風聽都沒聽過。
“額,那啥,我也隻是這麼一說而已,你可以不必放在心上的。”見霍清風蹙著眉頭站在那兒,顧清淺便微笑著朝他擺了擺手。
此刻,顧清淺真想打自己的腦袋兩下,有事沒事,說什麼求婚?
真是閑的沒事幹了。
“嗯。”霍清風頓了頓,才點頭。
倒是沒有說什麼,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好像,真的沒有將此事給放在心上似的。
顧清淺見他這一副神情,心裏忽然有些空怎麼辦?
她到底,還是希望霍清風能夠向自己求一次婚的吧?
求婚,是何等重要的事,可是關乎一輩子啊!
算了,霍清風沒聽說求婚一說,她也不能夠勉強他,那就順其自然吧。
上門提親也行。
霍清風瞧著顧清淺低頭,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由勾了勾唇,隨即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然後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顧清淺愣了一下,還沒能回過神來,身子便跟著霍清風走了。
這會兒,太後她老人家還不知疲憊的在門外豎起耳朵偷聽,可裏麵的人說了些什麼,甚至有什麼動靜,她老人家一概不知。
隻怨,這間屋子太大了,她老人家可不耳背。
“這兩個人,也不知在裏麵怎麼樣了。”太後擰著眉,把她老人家都給急壞了。
誰知,話音剛落,麵前的門忽然就被人打開了,接著,霍清風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奶奶在這裏做什麼?”
霍清風在開門見到,湊著身,豎起耳朵貼在門上的太後時,假裝不知道太後她老人家在門外偷聽,臉上不由露出詫異的神色。
太後被當場抓包,心裏自然有些不舒服,怎的覺得,她老人家像是偷了東西,被人逮到似的?
太後的眼睛轉了轉,然後正大光明的拔下頭上的簪子扔在地上,就像是去而複返,來找這掉落的簪子似的。
眾人:……
太後,我們都看見了。
太後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假裝鎮定的拄著拐杖站直了身子,然後看著被她扔在地上的簪子,頓時擠出一抹慌亂之色來,“哎喲,原來在這兒呢,害的哀家好找啊!”
太後說著,便要彎腰去撿那支被她故意扔在地上的簪子。
顧清淺搶先一步,蹲在地上將那支簪子給撿了起來,然後放在手心裏,兩手遞了過去,“奶奶,您的簪子。”
太後有意瞄了一眼霍清風,那眼神裏,似乎恨不得將霍清風給罵上千百遍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可看向顧清淺時,卻又立即變了臉色,和藹的笑道:“誒,真是奶奶的好孫媳婦兒。”
顧清淺:……
她做了什麼?
一旁的蘇靜琬聽到“孫媳婦”三個字,身子猛地一僵,宛如被雷給劈了一般,傻傻的站在那兒,麵色也變得很是難看。
“太後這麼快就認定了她嗎?怎麼會這樣?”蘇靜琬想不明白,自己在太後身邊的時間比眼前這個叫淺淺的女子長,沒想到太後才來鄰城幾日,就被她給勾了心。
到底,這個女人有什麼樣的本事?竟能同時將她身邊最為重要的兩個人都從她的身邊搶走?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似是無意間抬眸,顧清淺在看到站在門外的蘇靜琬時,不由一愣。
蘇靜琬怎麼會在這兒?她是什麼時候來的王府?
即便是蘇靜琬低著頭,可顧清淺還是發現,她的雙眼有些紅腫,可見是哭過了。
那她,為什麼要哭?
是因為霍清風嗎?
種種疑問,在顧清淺的心間蔓延開來,她不由想著,霍清風之所以受傷是和蘇靜琬有關,而昨天晚上,霍清風一聲不吭的闖入她的閨房,也是因為蘇靜琬。
正是因為有蘇靜琬在王府,所以霍清風才要找個地方避一避。
不是出了什麼事,而是因為蘇靜琬來了。
霍清風是怕蘇靜琬會有過多的糾纏吧?
此刻,蘇靜琬察覺到顧清淺投來的目光,不禁抬起頭來與她對視了一眼,卻在看到站在她身側的霍清風時,麵上露出痛苦之色,又立即垂下了頭來。
顧清淺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都收進眼裏,本來還不確定,可現在卻從蘇靜琬的神色中,確定了她之前的那些猜測。
看來,蘇靜琬昨天晚上果然就住在煊王府。
霍清風,為什麼答應讓她留下?是因為太後嗎?
雖然知道,霍清風和蘇靜琬之間沒什麼,可是在看到這個人時,顧清淺的心裏還是會有些不舒服。
到底,是喜歡霍清風,喜歡了八年的。
就憑蘇靜琬認識霍清風的時間比她早,比她長,這一點,顧清淺承認自己輸了。
任何人,都有權利去喜歡一個人,顧清淺沒有資格讓蘇靜琬主動退出,這事,也隻能由霍清風來解決。
可是逃避,終究不是辦法。
中午,前院大廳。
下人們將做好的飯菜端來,顧清淺看著那滿桌子的菜都是自己愛吃的,不由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霍清風。
霍清風輕輕勾唇,聲音溫柔道:“淺淺,怎麼了?”
蘇靜琬聞言一怔,眼睛直直盯著顧清淺,放在桌下的手緊握成拳頭,心裏嫉妒壞了。
為什麼,此刻坐在清風哥哥身邊的人不是她,而是那個女子?
顧清淺下意識的往飯桌上看了一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不信霍清風看不明白。
再怎麼說,太後在這兒,不能依著她一個人的胃口來吧?
這麼想著,隻聽太後開了口,“清淺,今日這些菜可都是風兒讓廚房的人做的,你看風兒對你多好呀!你可得多吃點兒,不能枉費了風兒對你的一片心意才行。這兒雖然不是將軍府,可也是你的家,不要客氣啊!”
太後是故意當著蘇靜琬的麵說這些話的,目的是讓蘇靜琬看清楚霍清風愛的人是誰,好早些斷了念想,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顯然,太後的話頓時引起了蘇靜琬的注意,蘇靜琬猛地抬起頭來看向顧清淺。
將軍府,莫非,眼前的女子是顧大將軍的女兒?
蘇靜琬直接愣住了!
她不是沒有猜測過顧清淺的身份,可是到頭來,都是她在自欺欺人,一直以為顧清淺隻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卻萬萬沒有想到,顧清淺竟然會是顧大將軍的女兒。
正是這麼一個身份,就大大抬高了顧清淺。
“太後,這位姐姐是……”蘇靜琬張大了眼睛,滿是好奇的問著太後。
太後被蘇靜琬這麼一問,才似是剛想起來什麼,派了下自己的腦袋,說道:“琬兒啊,這是清淺,是赫赫有名的顧大將軍的女兒,將軍府的大小姐。”
太後說起顧清淺來,那是一臉的驕傲。
這世間,有多少女子踏破了門檻兒,想要做顧大將軍的女兒都沒有那個福氣。可偏偏,顧清淺就生在了這個家裏,還是大小姐,太後能不驕傲嗎?
“顧清淺。”蘇靜琬不由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顧清淺的名字,隨後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給顧清淺行了個禮,“琬兒不識,姐姐您竟是顧大將軍的女兒,之前多有失禮,還請姐姐見諒。”
蘇靜琬的樣子,是做給太後看的,她不能在太後麵前不懂事。
顧清淺沒想到蘇靜琬會向她行禮,卻還是反應極快的站起身來,回了對方一個禮,“哪裏哪裏,琬兒妹妹客氣了。”
顧清淺隻簡短的,客套的說了一句話。
蘇靜琬回以一笑。
“好了,都坐下吧。”太後揮了揮手,示意她們二人坐下,隨後拿起筷子,說道,“吃吧。”
“是。”眾人齊齊應了聲。
顧清淺端著碗,正要去夾菜吃的時候,誰知碗裏就多了一塊雞翅,抬眸,對上霍清風的那張俊臉,隻聽他說道:“淺淺,奶奶說得對,你太瘦了,得多吃點兒。”
顧清淺的臉微微一紅,忙低下頭來,用筷子戳著碗裏的白米飯,然後點頭應了一聲,“哦。”
她也覺得這具身子瘦了些。
太後瞧著小兩口恩愛的樣子,心裏別提有多甜了,卻忍不住,想要和顧清淺爭爭寵。
太後將碗放下,眼睛盯著那盤雞翅,朝霍清風努了努嘴,“風兒,哀家也要吃雞翅。”
霍清風勾唇笑了笑,“好。”
說罷,便拿著筷子給太後她老人家夾了一塊雞翅。
太後滿意地笑了。
一頓飯下來,蘇靜琬就如同一個外人一般,隻靜靜地的在那兒坐著吃飯,像是被人給遺忘了。
飯後,太後提議讓霍清風陪著顧清淺到花園裏走走,也好散步消食。
霍清風笑著答應了,當著太後她老人家的麵就牽起顧清淺的手轉身離開了。
蘇靜琬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也要跟上前去,卻被太後給攔著,“琬兒啊,你陪哀家到街上逛逛吧。”
雖然不情願,可蘇靜琬卻不敢違抗太後的意思,隻能答應下來,“是。”
王府花園。
顧清淺一路被霍清風牽著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花園裏來,原本還有幾個下人在打掃花園,卻在霍清風來時,都識趣的退下了。
顧清淺回頭,就見永杏和葉朔兩個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遠處,沒有跟上來。再去看霍清風,卻見他隻是目視前方。
不知不覺,兩個人就走到了涼亭底下。
涼亭裏的石桌上,早已經擺好了幾盤糕點和茶水,那糕點都是顧清淺愛吃的,隻是在看見那一副棋時,顧清淺不禁微微蹙眉,“這是……”
霍清風眼角含著笑意,看了顧清淺一眼,也不急著回答,牽著她的手走到石桌前坐下,然後將裝著黑白棋子的兩個盒子打開,問道:“你要白棋還是黑棋?”
顧清淺:……到花園裏來,難道就是來下棋的嗎?
額,好像除了下棋,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了。總不能,讓霍清風陪著她玩兒踢毽子,躲貓貓吧?
想到霍清風踢毽子,躲貓貓的樣子,顧清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霍清風不解的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顧清淺笑著搖搖頭,“我要白棋。”
霍清風看了她一會兒,才將裝著白棋的黑子放到她麵前。
顧清淺拿出一顆白棋握在手心裏,看了眼空蕩蕩的棋盤,才抬起頭來問著霍清風,“要下什麼棋?”
她貌似,隻會五子棋。
霍清風嘴角揚起笑來,溫柔道:“你可還會別的棋?”
顧清淺下意識的搖頭,卻又點頭,一時間,大腦有些亂。
原主肯定會下棋,可是老天爺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雖然擁有原主的記憶,卻不知這女紅要怎麼做,棋要怎麼下。畢竟這兩者,和記憶不靠邊,靠的是天分。
她沒有失去現代的記憶和身手,就已經是老天爺對她的恩賜了。
霍清風見她又是搖頭又是點頭,挑眉道:“是會,還是不會?”
顧清淺想了想,最終才搖頭,她不會。
“那你可想學?”霍清風這麼一笑,臉上露出那個好看的小酒窩來。
顧清淺最喜歡了!
“學?”顧清淺單手托著腮依在石桌上,她要學嗎?會不會很難?
萬一她學不會,霍清風會不會覺得她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