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了裴葉菱,什麼都不一樣了。
隻有裴葉菱這麼個女兒的葉采萍,或許到時候沒有了裴葉菱,她會將所有的感情放在她的身上。沒有了裴葉菱這個榮太太的身份在,她或許還有機會。
當心中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她的話不由得脫口而出:“菱菱自從在你出事之後就不知去向。”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一個千方百計想要陷害裴葉菱的人說出來的話,榮少頃不用腦子想,都覺得不可信。
他的視線終於落在她的身上了,隻不過,眼中所帶著的,卻是滿滿的質疑。
“我也不相信,她那麼愛你,怎麼可能在你這麼需要她的時候離開。不過,事實果真如此,她是跟著龍司楚離開的,到現在還沒出現。”
榮少頃不由得在心中想著,莫非她也受了傷?被龍司楚給帶去療傷了?
可是,他明明記得,他在昏迷之前,千真萬確看到她沒事的,怎麼可能會受傷?
抬手撫摸了下自己傳來絲絲疼痛的後腦勺,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一緊。
難道是……她為了救他,自己受了傷?
這是現在他腦子裏唯一想到的可能性。畢竟,當時那麼大的水晶燈,以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砸中的地方還是後腦勺的地方,他不相信自己會傷得這麼輕。
在閉上雙眼的那一刻,他明明感覺得到,她瀕臨於死亡。甚至在想著,他就這樣死了,那她今後的悠悠歲月,該如何去度過?
就算他清楚,那個水晶燈突然掉下來事有蹊蹺,肯定有非人類在搞鬼,但他也清楚,有龍司楚在,肯定不會允許她有任何的危險。
他作為凡人,隻能以如此低級的方式來保護她不受傷害。但是龍司楚卻有那樣的能力去保證她的安全。
有那麼一下子,他的腦子裏甚至會在想,有人這樣明確將目標放在她的身上,那他是不是該放手,讓她和龍司楚在一起,至少能夠保證她的安全?
可是,一想到放手,他的心,像是被千萬支箭射得千瘡百孔般,疼痛難忍。
他舍不得!
“你餓不餓,我去買早餐給你吃。”說罷,柳芋熙站起身,強忍著手腳傳來的麻木感,正往病房門口走去。
“不用了,你回去吧。”
她的腳步頓住,緩緩轉身,眼神中帶著眷戀:“少頃……”
“柳芋熙,這件事最好不要跟你有關係,若是我查出與你有關,那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榮少頃覺得,就算柳芋熙隻是個凡人,可是,她最近已經跟裘雄聯合起來,而裘雄不知從哪裏學來了歪門邪道,有個三腳貓的法力。
“不是我!”柳芋熙矢口否認,難道說,被看出來了嗎?
她自認為這事已經做得萬無一失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夜南沛和裘雄,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她現在已經非人非妖。
她不相信他會知道這事。
她也不相信裘雄會告訴他這事,畢竟,他們幾個人合作,都是有各自的目的,不說會不會出賣,但至少現在不會。
“最好不是你。”榮少頃的視線望向窗台,看著外麵陽光明媚,可是他心中所擔心的人兒,卻不知去向。
看著他望著窗外沉思,柳芋熙再次開始添油加醋起來:“對於龍司楚和菱菱,你真的一點懷疑也沒有?龍司楚喜歡菱菱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把菱菱帶走的這一個晚上,到底做了什麼,你一點也不疑心?”
榮少頃扯起嘴角,輕笑出聲:“相對來說,你在這裏說這些話,更讓人起疑心。”
龍司楚喜歡裴葉菱的事,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今天來這裏也是預防龍司楚特意讓她來表演別有用心。但他相信,在他受重傷的時刻,在凶手不知是何人之時,他不相信她會毫不擔憂的離開。
就算是龍司楚非要帶她離開,那也一定是有其中緣由,而這原因,絕對不會是共度春宵這樣的事情。
柳芋熙不止一次提到是龍司楚將裴葉菱帶走的,臨走之前還特意說了這麼一句話,其目的,顯而易見。
就是讓他和裴葉菱之間產生間隙,讓他的心中有著心結。柳芋熙是個聰明人,怎會看不出他今天會來參加龍司楚公司年會的主要用意,所以,也就故意借用這一點來說事。
反正他們已經不可能再相信她,柳芋熙自己也清楚,自然也不會多做解釋,畢竟,解釋多了,就等同於掩飾。
見榮少頃對裴葉菱心中的那份忠貞那麼堅信,那她自然也懂得順著他的想法往下說:“菱菱自然是不會的,但是,你能保證龍司楚不會嗎?喜歡的女人就在眼前,那吸引力多大,你應該比誰都懂。話我我也不過是中猜測,並沒有直接說什麼,真是情況如何,誰也不清楚。我走了。”
說完,柳芋熙也自然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離開之前還順手把門關上。
榮少頃的視線看著已然被關上的門,喜歡的女人近在眼前的吸引力有多大,他自然懂,但他也明白,倘若龍司楚真心喜歡裴葉菱,那就一定會去考慮到裴葉菱的想法,不會貿然行事,要不然到時候隻會造成裴葉菱恨龍司楚,達不到想要的那種效果。
特別是作為一個從五百多年前的封建社會過來的人,忠貞思想顯然會比現代的女人更重,若是龍司楚強行達到自己的欲望,那結果可想而知了。
這樣的結果,他想得到,那龍司楚肯定也清楚。龍司楚是個理性的人,不會那麼的魯莽行事。
與其相信此時此刻他們兩個狼狽為奸,他還是更加去相信,裴葉菱為了救他受了傷,而龍司楚會帶走,隻不過是他們兩個都是個異類,救治當中肯定會有不可讓外人知曉的法術之類的東西出現。
不知為何,現在榮少頃的腦海裏,更加擔心的是她到底有沒有受傷,或者是受的傷到底重不重,而不是跟龍司楚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清晨,逸蔓山莊!
裴葉菱醒過來的時候,是因為陽光照射到臉上,感覺到一絲的灼熱,以至於她一個激靈地坐了起來。
晃過神來的她,才開始環顧起了四周。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擺設,陌生的床,這是哪裏?
就在她的腦海裏一直在回顧著昨天所發生的事情之時,浴室的門開了,直接引起了她的注意。
隻見龍司楚從裏麵走出來,身上穿的是家居服,一副慵懶的模樣,仿佛這是他的家裏一般。
他的家她去過,跟這裏還是不一樣的。
可突然,她想起來一些事,那就是卓樂萱說過,現在的有錢人,大多都是到處有房子,絕對不止一處。
難道是……他的另一個家?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穿的是女士的睡衣,她是一個落後了五百多年的妖精,自然也是看不懂款式。
大概是因著上次的經驗,這一次,她的反應沒有那麼大,而是看著他,詢問著自己心中的問題:“少頃呢?他怎麼樣了?”
“剛剛聽這次年會的負責人說他已經沒事了,現在堅持出院。”龍司楚的腳步徐徐走向她。
裴葉菱心中的那塊石頭終是落下了,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後才開始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你不覺得你現在應該擔心我們的問題嗎?”他的臉上掛著笑,卻無法看出,他這話,到底是真心,還是玩笑。
“我們?”裴葉菱準備下床的動作一頓,努力回想著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你被暗算,被下了藥,對我……你知道的,男人對投懷送抱的女人都沒有把持能力,所以……我們昨晚……”
“你胡說!”即使他沒有把話說完,她也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如果真是那樣,為什麼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不可能啊,你昨晚明明激情高昂的……”
“龍司楚!”大概的看到他說著這麼露骨的話吧,有那麼一下的時間,她相信了。
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終歸是再也編不下去,大聲笑了起來。
其實,他跟她開這樣的玩笑,也不過是想要看看她的反應,他想要知道,若是他們兩個當真發生了什麼,她會怎樣。
看到他笑得有些誇張,裴葉菱毫不留情麵的朝著他送了對白眼過去,語氣也是很差,從認識他開始,第一次這樣:“覺得很好玩?”
“還好!”龍司楚隻不過是想要大笑來掩蓋心中的那份酸楚。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裴葉菱下了床,臉上真的是布滿了怒氣。
“小狐狸!”看著她繞過自己準備離開,龍司楚趕忙轉身,喊了聲。
即使心中對於他這個玩笑有些生氣,但裴葉菱還是停下了腳步,背對著他,問道:“什麼事?”
“如果……”他想問,如果這一次榮少頃真的救不回來,她會不會考慮給他一次機會?
可是,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聲音就這樣停留在了“如果”這兩個字上。
“如果什麼?”因聽不到他接下去的話,裴葉菱這才轉身,看著他,問道。
“沒什麼。”龍司楚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他怕自己的這些話說出口,到時候和她會連朋友的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