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開始發出光芒,她將自己的血液,一點一點地融進了他的身體裏。
她覺得這樣還不夠,咬開自己的舌頭,同樣的,血跡立馬滲出來。
靠著樹根上的榮少錦,即使想要阻止,可顯然,已經力不從心了。
她直接將自己的唇附上他的唇,兩個人,第一次接吻,卻是滿嘴的血腥味。
榮少錦可以說是用盡了力氣,才將與他擁吻的她推開,大概就是因為她這樣一弄,他的的確確來了些力氣,對她說道:“沒用的……你這樣……隻能同歸於盡……起不到任何作用。”
雲蘿並不是怕同歸於盡,而是明白,即使自己用盡了自己的血液,也是救不回他的。
但是,一時之間,她慌了神,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血一點點的流出來。他的臉已經毫無血色,甚至是蒼白的嚇人。
雲蘿真的從來都沒有這麼無助過,她就這麼看著他的生命在她眼前慢慢地消逝,而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帶滿鮮血的雙手,顫抖著敷上他猶如白雪般的臉頰,血紅的雙手,在他過分蒼白的臉上,變得愈加的刺目。
“怎麼辦?怎麼辦?”雲蘿的思維從來都沒有這麼混亂過,腦子裏唯一想的,就是她救不了他!
榮少錦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揚起,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即使那麼的慘淡,可是,看到她這樣的在意著自己,他的心裏,多多少少還是知足的。
看著他虛弱的笑容,雲蘿的淚水不受控製地越落越凶。她以為自己很厲害,擁有一千多年的法力,能夠鏟奸除惡,能夠對付那些所有對她所關心之人有威脅的人,能夠一遍一遍的捉弄那些詆毀裴葉菱的同事。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其實,她那麼的沒用,沒用到連對一個傷口都毫無辦法。
隻能看著自己心中的人,就這樣在自己眼前痛苦的死去。
她不明白,為什麼法力都沒用?榮少頃受了槍傷時,她救過,裴葉菱也救過。相比於槍傷,榮少錦這麼點小傷口,怎麼就能致命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命,需要去靠那個狐狸玉佩來維續。
狐狸玉佩……
當想到這個東西時,她的腦子裏突然想起了裴葉菱。狐狸玉佩不見了,那作為原先主人的裴葉菱,肯定有辦法找回來的。
想到了這個人,雲蘿半點也不敢耽擱,將他從懷中移開,重新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樹根上,急切地說道:“少錦,你等我,一定要等我,你要是敢死,就算是陰曹地府,我也要去找你。”
說完這句話,她起身,給了榮少錦這個位置加上一層保護結界,最終,一個閃身,離開了這裏。
裴葉菱是在更衣室裏的,剛剛換好衣服準備離開,卻不想,雲蘿突然出現,著實嚇了她一跳。
當然,雲蘿的突然出現,這她已經習慣了,重要的是,她滿身的血。
“雲蘿,你發生什麼事了?”
雲蘿已經顧不上詳細說事情,隻是說一句:“救救少錦,快去救少錦。”
雲蘿的話,加上此時此刻她滿身的血跡,讓裴葉菱不由得明白過來,她身上的血是榮少錦的。
也就是說,他身上的玉佩不見了,所以雲蘿才想到讓她去救榮少錦。
聽榮少錦說過,上一次玉佩丟失,是榮少頃找到的。
所以,她們直接來到了男士的更衣室,同樣換好衣服的榮少頃,都來不及詢問情況,已經被她們兩個一人架著一旁,瞬間消失在這個更衣室裏。
當她們都來到這個位置時,那層保護著榮少錦的結界,在陽光的照射下,透著隱隱約約的光芒。
疼在結界裏的榮少錦,被周圍的血包圍著,一身的淡色古裝,被血跡染紅一片,這畫麵,真的使人不由得心中一滯。
“少錦!”剛一落地,她們都往榮少錦這邊衝過來,結界因她們的進入,直接應聲而破。
“玉佩!玉佩!”縱然是再冷靜的榮少頃,這一刻也是慌了神,即使閉上眼睛,感受著玉佩,卻不知,是不是心裏太亂,總也感應不到。
見她們兩個著急的看著他,他也萬分焦急,衝著她們搖了搖頭後,又使勁讓自己冷靜下來,再一次閉上眼睛。
裴葉菱見榮少頃這次因為事情變得太緊急,已然沒辦法靜下心來去找尋玉佩的下落。
連忙盤腿而坐,伸出雙手,開始施起了法術,口中念念有詞著。
而此時此刻,已然回到家中的柳芋熙,正靠著沙發,端詳著自己手中的那個玉佩。
看來看去,除了圖案是狐狸之外,也沒有其他任何的特別之處,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小小的玉佩,卻能夠決定榮少錦的生和死?
正在這時,她手中的那塊玉佩逐漸發出光芒,隨著光芒的越來越強,在她意識到問題,想要握住玉佩時,已經來不及了。
那塊玉佩就這樣,憑空消失在她的手中。
一眨眼的功夫,那個玉佩,已經不見了蹤影。
本還是慵懶著端詳著玉佩的她,頓時驚醒過來,整個人一個精靈的坐了起來,可是,那個玉佩已經不知所蹤了。
盤坐在地上的裴葉菱,慢慢地伸出手去,手中發著白光,吸引著那個不知去向的玉佩,希望能夠讓它回到原本的地方。
不一會兒的時間,那個玉佩真的就這樣直接出現在她的手中,即使榮少頃和雲蘿緊緊地盯著她的手看,也是沒看出,這塊玉佩到底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而裴葉菱手上的那道光芒,隨著玉佩的到手,立馬消失。
著急的雲蘿,連等裴葉菱站起身的時間都來不及,直接拿起她手中的玉佩,衝去一旁已經奄奄一息的榮少錦。
拿著玉佩掛在他的脖子上,她的手不住地顫抖,因為害怕,怕來不及,她甚至全身都在抖著。
畢竟,從榮少錦出事到現在,過去也是有些時間了,她找到他時,已經躺在血泊之中。
玉佩重新回到他身上後,他手上的那個傷口,慢慢地開始愈合,一直在流著的血,這才停止下來。
雖然她們三個因著傷口的血液不再流,而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但是,不免擔心起另一個問題來,那就是榮少錦身上血液幾乎快要流盡,即使傷口愈合,血液不再往外流。
可他現在整個人的血液都流失,該怎麼補回來?
因榮少錦現在所穿的是古裝,至於他身體白成什麼樣並不知道,可從他的臉色快要看出,肯定也是很嚇人。
他們心中的擔心還沒來得及落下,他的臉色慢慢開始一點點的染起血色,隻一會兒的功夫,他那張蒼白如雪的臉,已然回歸到原先的樣子。
雖然看不見古裝服飾下的身體顏色,可見他臉色變好,那身體應該也在慢慢好轉。
也就瞬息之間的事情,榮少錦從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重新回到了原本那個生龍活虎的男子漢。
榮少錦慢慢地從自己躺靠著的樹根處起身,坐在樹根上,目光鎖定在一旁的雲蘿身上。
此時的雲蘿,臉上的淚痕還沒幹,見他已然痊愈,嘴角不由得揚起,淚中帶笑,別樣的美感。
就在榮少錦痊愈的那一刻,流淌著一地的鮮血,開始緩緩地侵入到地麵裏。
一會兒的功夫,令人觸目驚心的一大片血紅的鮮血,就這樣融入到了這塊地裏。
榮少錦躺著的位置是榕樹的樹根,就在這些鮮血融進地裏之後,這顆榕樹瞬間茂盛起來,整棵樹也跟著一瞬間長大。
本來相視著兩個人,因著這個景象,也是慢慢移開視線,看向這令人驚訝的畫麵。
由此可見,榮少錦身上的血,對於植物來說,等同於肥料啊,而且藥效驚人,一下子就能夠見分明。
而且,更加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榮少錦明明身上的血液幾乎流盡,可就在玉佩回到他身上後,這些血液,自然而然的生長。
仿佛他身上的血,是這個玉佩給的。
或者說,當他與這玉佩結合在一起時,身上的血液會自己長出來?
“先回家吧。”現在,除了榮少錦依舊一身的血跡之外,四周已然回到原先的樣子。
“可是,他這個樣子怎麼回去?”裴葉菱指著他一身被血染紅是衣裳。
榮少頃沒出聲,而是笑著指了指此時緊緊盯著榮少錦看的雲蘿。
雲蘿雖然目光是在榮少錦身上,不過思維還是清晰的,裴葉菱的話,她還是聽到了。
大難之後,她和榮少錦之間也是很多話需要說的,就如榮少頃說的,先回家吧。
所以,她右手一抬,指著榮少錦,他身上的那套古裝立馬變回了他本來穿來到尚湘居的衣服。
他們這次回到的家是檀香郡南苑,榮少頃的家裏。
此時的裴葉菱,和榮少頃坐在客廳裏,卻一直抬起頭,看著樓上的方向。
榮少頃傾身過去,伸手捧著她的臉,慢慢地將她的臉給轉到麵對著自己:“上麵沒什麼好看的。”
“你覺得他們會怎樣?”照理說,她是可以聽得到他們談話的,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由此可見,他們兩個現在還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