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感情,消逝了,是否還能夠再次重新拾回?
其實五百多年了,現在她重獲自由,雲蘿真的不太想讓她沉浸在恨當中。
若是能夠看開,重新獲得另外的感情生活,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可若不能,那她們兩個就離開這世俗之地,去過一個世外桃源般的生活,那也是另一種幸福。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個喜悅的,兩個人在五百多年後的再次重逢,使得她們高興到失了眠。
總有說不完的話,淩晨兩點,裴葉菱漸漸開始打起了嗬欠,可雲蘿依舊興致勃勃,完全沒有任何的困意。
即使到最後她漸漸沉睡過去,雲蘿卻依舊精神抖擻。
側躺在床上,注視著她的睡顏,看到她像是個凡人一樣嗜睡,在心中忍不住心疼了起來。
要不是這五百多年來的折磨,一個修煉一千多年的狐妖,怎樣也不可能會有這樣虛弱的身體。
就算是不睡覺,也不可能會困吧。
她睡的有些沉,麵容上帶著笑意,對於今天兩人的碰麵,依舊喜悅,似乎連睡夢中都是美好的。
“小姐,接下去,讓雲蘿好好保護你。”雲蘿舍不得她再受一丁點的傷,哪怕自己千刀萬剮。
這種信念,一直存在。可終歸,還是沒能保護好她,讓她深受一個男人所害,無故承受著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
雲蘿發誓,一定不能再讓她受傷,一定不能!
第二天醒過來時,吃完早餐就被榮媽媽給拉出去了,說什麼出去逛街,給她買好看的衣裙。
反正在家閑著也沒事,上次就打算跟龍司楚出去逛逛的,結果因為碰見了榮少錦而無疾而終。
跟榮媽媽出去一趟,也好!
但是,出門的話,她總不能再次抱著一隻兔子吧,所以,雲蘿隻能將自己隱身,跟隨在她們兩人身邊,為她保駕護航。
被司機給送到一個大型奢侈品商場,裴葉菱並不懂,唯一看明白的,就是跟上次和龍司楚去的地方不一樣。
進去之後,榮媽媽一而再的讓她試穿衣服,可對於現在的衣裙,她並不懂得怎樣去穿。
每一次都用法力的話,那也隻能有三次機會,所以,就幹脆讓一隻跟著她的雲蘿幫忙。
雲蘿雖然也是一隻妖精,可她終歸是經曆過這五百年變化的,對於現在的一些事物也略懂一二。
逛了一圈下來,兩個人的手上都被滿滿地袋子給擠滿了,最終,因為實在拿不動了,榮媽媽這才提議說回家。
回到家中,將所有東西都整理好後,閑著沒事的她,在院子裏休息,卻不想,遠方一個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個男人,穿著一身的黑色,矗立在那裏,接收到她的視線後,對著她微微一笑,帶著些許得意。
她都注意到的東西,雲蘿肯定也看到了。
見他出現在那裏,立馬將她護在身後:“你別動,我來對付他。”
“喲,小白兔依舊這樣忠心耿耿。”那男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對於雲蘿那警惕神情,直接當做沒看見。
“夜南沛,我要讓你碎屍萬段。”雲蘿在說起這個名字,都開始咬牙切齒。
夜南沛輕輕一笑:“不過我今天來不是找你的。”他說完,將目光越過雲蘿,落在一直沉默不語的裴葉菱身上,“換了個模樣,害我好找。”
“你想怎樣?”雲蘿見他把目光鎖定在裴葉菱,生怕他會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
“不怎樣。”夜南沛的臉上始終掛著一幅欠揍的笑容,對著裴葉菱實施激將法,“敢不敢跟我出去走走?我們聊聊?”
“什麼事就在這裏說。”雲蘿警惕的心一直上線,不放過任何一個他有可能傷害她的機會。
夜南沛的視線瞥了眼屋子裏,依舊嬉笑著:“如果你們不介意被聽了去,我無所謂。”
“好,我跟你去。”裴葉菱在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之後,終於出聲,同意了他的提議。
“小姐!”雲蘿回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沒事的,你不是在的嗎。”她從夜南沛的表情上看,雖然不懷好意,但卻能夠看出,這次來找她,並不是與她決鬥。
三隻不同的動物,最終選擇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小亭子裏,坐定之後,裴葉菱先出聲:“什麼事,說吧。”
夜南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那麼著急幹什麼,老朋友見麵,怎麼著也得敘敘舊。”
“夜南沛,不說,我可沒時間陪著你在這裏耗。”相比於他的嬉笑模樣,裴葉菱始終是一副高冷範。
“既然如此,那我也隻能說說今天找你的主要目的了。”他說完,故意停頓了下,慢慢地往她靠近,小聲地說著:“陸遠修當初辜負了你的感情,將你們的孩子毫不留情的一箭射殺而死,最終害得你被封印,你一定對他恨之入骨吧。”
“那場戲,你沒份?”微微抬眼看向他,她不答反問。
夜南沛哈哈笑了兩聲:“我不一樣,你對我本就討厭。可陸遠修本是你心愛之人啊,現在看到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榮少頃和榮少錦,你心裏一定會有想要報仇的想法,對不對?”
“那又怎樣?”裴葉菱依舊一副與你何關的表情。
“那我們何不聯手殺了他……”
垂眸在心中一陣冷笑,他會有這樣的建議,主要目的就是想要得到榮少頃或者榮少錦身上的凝玄珠。
當初設計讓陸遠修知道她是一隻狐妖,還設下那樣的陷阱讓她跳下去,主要的目的就是因為沒有了她,他好對凝玄珠下手。
她被封印之後,從龍司楚口中得知,大概就是那個道士為保護好陸遠修這個凡人,在他身上設下了妖精沒辦法靠近的結界,最終,夜南沛還是沒辦法如願。
現在,若是殺死了榮少頃,那她被折磨了五百多年,法力差點就消失殆盡的狐妖,也就更加不是什麼對手。
但是,她並沒有想要拋開來說,而且,她也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出什麼消息:“你知道哪一個是陸遠修?”
在提到這個問題上,夜南沛也是有些受挫,輕搖了搖頭:“按理說,榮少頃能夠把你的封印解除,應該就是。可是……榮少錦的情況……又有些不可思議。”
回答了一句等同於沒回答的答案。
裴葉菱並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還是假意如此,反正她也從來沒想過要相信這隻蜘蛛精。
但是,他說得倒是也在理,榮少頃當初在寺廟裏那樣的無心之舉,居然將她五百多年的封印給解除了。
是隨便誰都可以,還是隻有他才可以?或者說是,隻有身上有凝玄珠的人才可以?
若是如此,可榮少錦的情況又該如何解釋?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的體質,又該如何說清楚?
“夜南沛,關於他的命,是我的,我現在並不想讓他這麼快死。”她在宣示主權。
“你想讓他承受一下你曾經所承受的傷痛,我懂。”夜南沛點頭示意他對於她這樣的舉動表示理解。
裴葉菱笑了笑,一個沒有愛的蜘蛛精,談何懂?
見她並未出聲,他又繼續在那裏出謀劃策:“你想知道他對你是否真的愛上,我有辦法。”
“說來聽聽。”她頓時對他的這個辦法產生了興趣。
夜南沛似乎是怕一旁的雲蘿聽到似得,往她這邊湊了過來,開始在她的耳邊耳語著。
“可問題是……現在我們並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哪一個才會是陸遠修的今生。”對,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
同樣一個測試,不可能先對榮少頃實施,然後再對榮少錦以同樣的方式,這樣的話,誰都不可能上當。
“關於這個問題,隻有你能夠解決。”本是注視著前方山頭的夜南沛,在說起這個話題後,又將目光移至裴葉菱,“凝玄珠對於凡人的作用你非常清楚,所以,你不要去拒絕任何一次與榮少頃或者榮少錦相處的機會。”
“……”按照這麼說的話,她要同意跟榮少頃同房嗎?
畢竟,這樣的話,兩個人更有機會相處,更近距離接觸。
隻不過,那樣的話,她就必須接受,有可能會跟他……發生那什麼事情。
夜南沛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猶豫的因素,再一次唆使著她:“蘇傾安,你這身體是裴葉菱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根本就沒必要去想這樣的問題。”
她是知道這身體並不是她的,可,這靈魂,終歸還是她。她一時之間,並沒有放下心結,沒有一絲不舒服的跟他在一起,這是不可能的。
其實她知道,她和夜南沛現在會有這樣的合作機會,隻不過想要互助互利。
他想要殺人取珠,而她隻想殺人報仇。
終歸有一點,兩個還是相同的,那就是,同樣都是殺人,殺的還是同一人。
裴葉菱說過,即使這個人會死,到時候也一定要死在她的手上。
然而,夜南沛並不在意這些,他想要的隻有是這人會死,所以,到最後是死在誰的手上,還真的一點都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