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突然將嘴巴緊緊合上,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響,眨巴著眼睛。
一副可愛的模樣,惹的裴葉菱咯咯咯笑出了聲:“雲蘿,你一點都沒變。”
那是因為找到你了呀!
這五百多年裏,沒有人比她更自責,若是那天她在的話,情況會不會就不一樣?
雖然無法改變其被欺騙了感情,受了情傷,但至少可以不讓被封印。或者,哪怕封印的是她,也好。
雲蘿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盤,眼眶再一次泛紅:“可你變了,變得我都認不出。”
裴葉菱伸起雙手,按住了她撫摸著自己臉的手,會心一笑,給了她一份心安:“看習慣了就好,反正你知道是我。”
雲蘿連連點頭,覺得有點道理。
兩隻動物待在房間裏,雲蘿一直在敘說著最近這五百多年裏的變化,而裴葉菱則是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突然覺得,這樣的時光,真好!
你說,我聽,多美好!
歲月靜好,卻總讓她想起曾經,她和雲蘿都是話多之人,兩個碰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以前,他經常會說她們兩個太吵。
而現在,她的話變得少了,終是因為他。
“小姐,你為什麼都不說話?”當雲蘿開始興高采烈的說著這麼些年來的變化,回頭一看,見她就那樣靜靜坐著,臉色也沉了下來。
“我在聽你說啊,這段時間我沒經曆過。”
雲蘿突然噤了聲,想起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種種,有些東西,終究是回不去了。
就好像是被傷害過的裴葉菱,經過了五百多年的痛苦掙紮,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沒心沒肺。
即使她再想用曾經的方式來相處,可……不一樣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就是榮媽媽的聲音:“菱菱,你再不喂小白兔吃的,它就要餓死了。”
經過榮媽媽這樣一提醒,裴葉菱這才發現,原來她已經在房間裏跟雲蘿聊了一整個下午。
為了不讓大家懷疑,她還是將化成一隻兔子的雲蘿給抱下樓,來到院子裏,將它放在牧草地上。
雲蘿開始靜靜地吃著草,裴葉菱則是蹲在一旁看著。
當榮少頃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隨手抓來一把牧草,在那裏逗著小白兔:“好吃嗎?來吃啊。”
本來還真準備過去吃的小白兔,在她一而再的戲弄之後,轉身就離開,吃著另外的牧草。
哼~不給吃,拉倒,反正這裏多得是。
當它轉頭之際,剛好看到從車庫走出來的榮少頃,看到那張臉,爪子狠狠地抓著牧草,仿佛那就是他似得。
裴葉菱的目光也隨著它的反應而看向那個方向,當看到榮少頃站在那裏時,忍不住輕笑著。
她倒是想看看,雲蘿怎麼辨別榮少頃和榮少錦的。
慢慢起身,看著雲蘿一氣之下直接往榮少頃衝過去的小身影。
就在它快要撲身過去之時,榮少錦從門口走了進來,緩緩往這邊走來。
準備飛撲過去的雲蘿,突然來了個急刹車,最終猶豫慣性,刹車不及時,加上榮少頃由於慣性地一個閃身,就這樣,毫不意外地摔在了他的腳邊。
“噗哈哈~”看著雲蘿那幽怨的眼神,裴葉菱忍不住笑彎了腰。
自從她的病痊愈之後,這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這麼開心,毫無顧忌,發自內心。
雲蘿似乎有些生氣,從地上爬起來,背過身去,不想再看到這麼一個坑兔子的主人。
為了安撫它那顆受傷的心靈,裴葉菱漸漸平複自己想笑的心情,抬腳往它的方向走去。
來到榮少頃的邊上,蹲下,將它從地上抱了起來,還順便開玩笑似得解釋著為什麼這隻兔子會衝過來的原因:“雖然你是一隻母的,那也不能碰見個公的就飛奔過來啊。”
“……”在場的兩個人以及一隻兔子,紛紛隻能用省略號還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
她這是……把他當動物了?
“吃飯了。”屋子的門口傳來榮媽媽的聲音。
裴葉菱抱起小白兔,往屋子的方向走去,榮少頃也緊隨其後。
榮少錦的距離稍微遠點,小跑著過來,來到她另一邊上:“咦?這兔子是新來的?”
“你怎麼看出來的?”裴葉菱很是自然地放慢腳步。
她一眼看出來倒是能夠理解,為什麼榮少錦也能看出來?
“眼生。”就這樣,與她並肩走進去。
“嗯,早上才來的。”
說話間,幾個人一同來到了屋子裏,本就站在門口的榮媽媽,此時此刻一直注視著裴葉菱。
那眼神,看到裴葉菱都有些害怕,怕被發現了些什麼般。
“菱菱,你不覺得你這樣抱著兔子,很像是抱著孩子嗎?”
“……”由此可見,這榮媽媽是有多渴望裴葉菱現在能夠給榮少頃生個孩子了。
就差恨不得立刻,馬上。
提到孩子這件事,榮媽媽又開始非常興奮地牽著裴葉菱的手就往餐桌走去。
將她給按坐在餐椅上,緊接著拿起餐桌上的碗和湯匙,從她這個座位邊上的一個砂鍋裏舀出食物和湯汁,放進她的碗裏。
“吃啊,嚐嚐味道。”將湯匙遞給她,榮媽媽一臉的慈愛模樣。
裴葉菱環顧了下四周,整張餐桌現在就她一個人,略有些不太好意思。
榮媽媽似乎看出來了,直接將湯匙給放在她手上,還順便幫著她提起手,過去舀起一點點的湯:“看看好不好喝?”
最終,在她這一係列的動作之下,裴葉菱隻能就範,開始品嚐起這個她非讓吃的東西。
“好喝嗎?”
看著榮媽媽一臉期待的模樣,裴葉菱也不好意思說自己不太喜歡喝,隻能點點頭:“還行。”
“那你就多喝點。”見她沒有太抗拒,榮媽媽也就繼續說道,“你剛剛不是說少頃說你身體不好,先養好身體再說孩子的事……”
“噗!”再舀了一點喝進去的裴葉菱,這一下子全給噴了出來。
幸虧她反應即使,還懂得轉移方向,要不然,這一整桌的美味佳肴就要報廢了。
“怎麼了?嗆到了嗎?”榮媽媽連忙輕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我特意叫馮媽準備的,很補的,你要多吃點。”
裴葉菱突然覺得,方才的那個理由,好像不太對。她這才想到榮媽媽為什麼非要讓她一個人喝這個湯的用意。
抬眸看了眼四周,其他人都紛紛坐了下來。
他們兩兄弟此時的表情非常一致,眉眼含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到最後,她都能夠感受到被自己抱在懷裏的小白兔都在笑。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兔子怎麼可能會笑呢?
榮少頃也不說話,就那樣坐等裴葉菱接下去編。
他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他知道,一定是她作為回應榮媽媽關於孩子方麵的問題。
可他並沒出聲,倒是想看看她到底在隻有兩個人在家的情況下,跟榮媽媽說了些什麼。
“咳咳!”輕咳了兩聲,裴葉菱略顯尷尬的說了句,“吃飯,吃飯吧。”
畢竟,此時此刻的飯桌上,還坐著另外兩個男的呢,說起這種問題,終歸是有一點難為情的。
“對,吃飯吧。”與裴葉菱相對而坐的榮少錦開口提她解圍。
“不行。”可站在她邊上的榮媽媽不依,態度堅決,“菱菱,你先把這鍋湯喝了,健康是人之根本,你隻有擁有好的身體,才能給少頃生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健康寶寶……”
“媽,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榮少錦站起身,過去握住榮媽媽的雙肩,將她從裴葉菱的身邊拉走,“若是少頃和菱菱生了孩子,你就要當奶奶,那不就老了嘛!”
說到此,他已經將榮媽媽給拉至主位上,還順便讓她給坐了下去。
“說得好像你們倆沒生孩子,我就不會老似得。”榮媽媽白了他一眼,對於這一點也是有些埋怨。
但是,她也明白,這種事,急不來。
加上裴葉菱身體還不是很好,更加不能急。
慢慢地,她的語氣也弱了下來,顯然沒有方才的興致勃勃:“吃飯吧。”
當大家都開始靜靜地坐下來準備吃飯時,裴葉菱將小白兔給放在邊上的椅子上,順便用眼神知會她一聲。
讓她觀察一番,看看他們兩個到底哪個是她想要殺的人。
小白兔會意,開始觀察起了這兩人。
觀察了半天,最終,它默默地放棄。
要不是兩人一同出現在它的眼前,它真的會以為是看錯了,以為是自己對於他的恨太深,導致了幻覺。
可按照裴葉菱這態度上看,顯然也是搞不明白到底是誰也不清楚。
在完全看不出後,雲蘿有些挫敗的半趴在椅子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從兩人的外在上看,唯一能夠辨別誰是誰的,隻有脖子上的那枚玉佩。
吃完了飯,榮少頃和榮少錦因還有事,兩個人一起去書房商量公司裏的事情。
所以裴葉菱剛好趁著這個空檔,連忙與雲蘿回到房間裏,將門關上,小心翼翼地,就跟做賊似得。
當她將門關上的那一刻,在地上的小白兔再一次幻化成嬌俏的人兒,站立在地上,完全沒了剛剛兔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