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菱,感受到他的目光,兩人四目相對著。
吞了吞口水,她在想,還沒勾、引到他,就被傳出這樣的事情,會不會……不太好?
她突然想到,本來就對這個妻子沒感情的榮少頃,會不會因為這樣而覺得自己戴了綠帽子,然後休了她?
這麼想之後,她立即衝到他麵前,擋住他的視線,一臉的急切:“我能,解釋。”
榮少頃也並未出聲,隻是將依舊在那裏報道這事的電視機給關掉,沒再搭理她,繼續著翻閱著他的文件。
在茶幾的另一邊蹲下,裴葉菱開始著急的解釋著:“那是我,摔倒,他隻是扶住我。”
因為害怕他把這件事鬧大,造成休了她這個後果,如果那樣的話,那到時候接近他就要花更多的心思,所以,她不想變成這樣。
她本來語言能力就有限,加上焦急,說出來的話也就更加的不盡人意。
雖然她知道自己解釋的有點牽強,可是,他卻連反應都沒有,依舊自顧自地在那裏翻閱著手裏的東西。
裴葉菱心中有不滿,可現下並不敢造次,隻能繼續說著:“當時,我被絆倒,他在前麵,隻能這樣。”
她想著,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她是往龍司楚那邊摔過去的,隻要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肯定會出手相扶的,躍居加上是情急之下,動作有點逾規越矩不是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嘛。
當然,她覺得按照榮少頃那無情無義的性子,肯定是屬於見死不救,所以,他才會無法理解?
再一次急著解釋的她,得到的依舊是他的毫無反應,他始終在看著拿在手中的東西,聚精會神的看著,完全沒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裏。
“真的,絕無虛言!”裴葉菱往他那邊再次靠近了些,說話間,她還直接過去,從他手中將他看的那麼認真的東西一個用力給抽了出來。
隨著她的這個動作,以及她的聲音,一起響起的就是紙張被撕開的聲音。
接下去,就是榮少頃那猶如火山爆發般的怒吼:“裴葉菱!!”
在那東西因著他們兩人手中的力道而被撕開時,她就發覺到,自己好像闖禍了,趕緊將自己手中另外一半的東西鬆開,紙張開始飄落而下。
裴葉菱能夠深刻的感受到,他此時臉上那駭人的雙眸。她覺得,要是可以的話,現在他很有可能會掐死她。
她渾身一縮,隨即,像是一隻落荒的小狗似得,夾腿就跑,那速度,驚人到榮少頃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已經消失在樓梯處了。
此時的他,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顧及慌忙逃走的裴葉菱,而是瞥了一眼被撕成兩半,此時正安靜躺在地上的文件。
他的臉色依舊冰冷至極,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偉祺,把天誠的文件重新送一份過來。”
當展偉祺匆匆將文件送來時,看到他跟前的地上被撕成兩半的文件,也是一驚:“這是?”
他也是想不透,要是看的時候氣到撕成兩半了,也就不會讓他送過來了呀。
就在這個時候,本是上樓喊裴葉菱下來吃早餐的保姆,急匆匆地來到榮少頃的跟前,一臉的著急:“榮先生,你見到太太出門了嗎?”
“沒有。”榮少頃在翻著文件,視線連轉開都沒有。
“太太沒在樓上啊。”
本在翻閱紙張的手,募地一頓,這才開始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按理說,這隻是一個複式公寓,並沒有像榮家別墅那樣複雜,找起一個人來,也是很容易的。
漸漸地,榮少頃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在打電話給展偉祺之後,去了趟洗手間。
他想,裴葉菱若是怕他責怪而出門的話,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吧。
所以,他也就沒有再覺得裴葉菱的突然不見,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地方。
而裴葉菱,現在就在樓下的一個休息長椅上坐著,因怕榮少頃來找她賠那東西,她隻能躲起來了。
閑著沒事的她,坐在那裏,環顧四周。
這裏,相比於榮家別墅,就顯得熱鬧了些,她坐在那裏,時而能夠看到有人在路上經過。
當她看到不遠處的一輛車上走下一個人時,她很是本能的一個激靈站起來,轉身就準備逃離這樣。
“裴葉菱,去哪?”她還沒來得及施展呢,身後就傳來一道略帶著捉弄的聲音。
裴葉菱的腳步一頓,她隻是覺得,反正留下來也是個死,還不如逃一逃,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在她再一次準備施展法術之時,龍司楚再一次出聲,阻止了她:“我隻是跟你說個事,不傷害你。”
龍司楚其實也挺能明白她害怕見到他的感受,畢竟,按照現在的情況上看,他能夠看出她,而她看不出他。
這種被對方不知是敵是友的人看穿,會有忌憚,也是合情合理的。
打算縱身一躍的她,因著他這句話,將自己隻躍到一半的身體,立馬又回歸到土地上,緩緩轉身,帶著一絲探究,出聲問道:“何事?”
龍司楚悠哉地過去坐在方才裴葉菱所坐的長椅上,靠著椅背,雙腿疊在一起,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抬眸看著此時站在他麵前不遠處,有些拘謹的裴葉菱:“剛剛我找人問了下,他說你確實被封印了五百多年……”
“誰?”當從他的口中聽到有這樣的一個人時,裴葉菱似乎更加不淡定了。
她連一個龍司楚都搞不定,要怎麼去對付一個比龍司楚還厲害的人?
“你放心,他不會傷害你。”雖然龍司楚知道,他的爺爺要是想要對付起她,真的是不要太容易。
可他也清楚,他爺爺已經和他奶奶隱居山林好長一段時間,不問世事,更別說是去對付一個為情被困五百多年的妖精。
畢竟,他們兩人也年輕過,之間的愛情,也轟轟烈烈過,他爺爺不會去為難任何一個有情有義的人。
他的話仿佛是一顆定心丸似得,的的確確將她那顆不安的心,沉靜了些。
“我能請你幫個忙嗎?”龍司楚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不再有剛剛的嬉笑,取而代之的是滿滿地重視。
裴葉菱仿佛還在他的雙眸中看到了一絲的懇求,當她想到求這個字樣時,自己也是一驚,可她真真切切地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
“請說。”她雖然不太明白自己能夠幫得上他什麼忙,可他既然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不回應。
“既然你心中愛著這個人,那能不能……一直以裴葉菱的身份……生活下去?”他在提出這個要求時,也是有些猶豫,畢竟,被關了五百年的她,如今重獲自由,想要怎樣的生活,她完全可以自主選擇。
雖然她心裏對五百多年前的那個男人念念不忘,可終歸,榮少頃已經不再是那個人了。
所以,到最後,她或許就會離開。
本想要問為什麼的她,話到嘴邊,卻又給沉默了,因為她和他都明白,裴葉菱已經死了。
若是她離開了,那這個世界上,就不再會有裴葉菱的存在。
她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要求她,但是,卻不明白,他是為了什麼而這樣要求她?
“你不走,那裴葉菱就還活著,叔叔和阿姨就不會承受喪女之痛。”即使這本就已經發生,可是對於裴爸爸和裴媽媽來說,裴葉菱其實還沒死。
甚至現在,在他們的眼中,他們的女兒已經大病痊愈了。
這是一個美好的希望,若是到時候她的突然離去,裴葉菱的突然離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並不希望看到他們悲痛欲絕的樣子。
見她沉默,龍司楚立馬再次出聲,企圖說服她同意:“你愛他,現在你們又是夫妻,到時候他愛上你的話,你們兩個就這樣生活下去,不是很好嘛?可以填補五百多年前的遺憾……”
漸漸地,她還是點了點頭,反正到時候的事情到時候再說,至少現在不能讓他察覺出異樣。
當看到她點頭的那一刻,龍司楚也跟著鬆一口氣。
“對了,你手機在哪?我教你用。”他似是突然想起般,剛剛打電話給她的時候,一直都無人接聽。
後來想想,一個被關了五百多年的妖精,等同於是一個古代人在現代生活,怎麼可能會用手機。
他覺得,要是她會用手機的話,平日裏要聯係起來也就跟著方便許多。
其實,他知道裴葉菱對他很忌憚,其實,他並沒有她想象當中的那麼厲害。
“手機?”一臉懵圈的望著他,在思考著他口中的這個東西,有可能會是什麼。
龍司楚覺得現在跟她也解釋不了,於是,從自己口袋裏拿出手機,遞給她看:“就是這個,你上樓找找,拿下來,我教你怎麼用這個。”
“哦!”她的腳步緩緩往前走著,一直在想著,這東西放在哪裏了呢。
當她想出來放在哪的時候,在那一瞬間,直接借用自身法力,消失在他的眼前。
“……”這樣……會不會有點不妥?
也幸虧此時此刻,周邊沒人,要不然被看到,就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