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這樣近,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果子香,絲絲縷縷由微風輕輕傳送進鼻尖深處。貂舞狠狠吸了幾口,隻覺得這樣情景,這樣味道,是那樣的熟悉,又是那樣的久遠。可是離得這樣近,吸進去的氣味卻是怎樣都不敢再呼出來了。她突然便害怕起來,害怕因著自己的呼氣,而將麵前的人兒驅走,將這樣近的距離,拉出好遠好遠的間隔。
\\\\t周圍靜的厲害,就連輕風都好像害怕會打擾到他們,而收回了自己的聲響。整個大地,皆是寂靜一片。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就連兩個人的呼吸之聲,也像是被兩人各自摒除了去。靜的厲害,靜的可怕。天地之間隻餘下兩個人,各自凝視著彼此。
\\\\t“吆。真是沒想到五殿下還是這樣風流的人兒呢?半夜出來,私會其他男子。倘若青秧知道了,該怎樣傷心欲絕呢?這貂息王也真是的,竟然就由著自己女兒胡亂妄為,卻不善加管教嗎?還真是教子無方啊。”一道極為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夢一般的寂靜。
\\\\t貂舞聽著這極為鄙視的聲音竟還有些熟悉,不由得自杜箏跟前退後了幾步,扭頭看來人,訝然道:“沒想到羽措二殿竟然還有膽子來辛夷穀?難道羽措二殿就不害怕天帝陛下與柳兮太子,會將你繩之以法嗎?”
\\\\t杜箏看清了來人,亦是有些驚訝:“五殿下說的是。羽措二殿,你現在可算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怎麼還膽敢來此地?”
\\\\t“哼!來此地怎麼了?現在隻是一時而已,過不了多久,你們就不會這樣認為了。不過,小鬼帝,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們幽冥司竟然這麼厲害,假扮我妹故意去放錯消息,調走我們手底下多數精兵強將。竟然還能破解母妃的獨門之毒。果然是我們都小瞧你們啊。”羽措冷哼一聲,撇著嘴說道。
\\\\t“這種毒,我自是無解的。倘若羽措二殿想知道緣由,可以去幽冥司問酆都大帝的。”杜箏涼涼的說道。
\\\\t“杜箏,不要跟這種人廢話了。羽措二殿,念在你我以往的情分之上,貂舞隻當今晚從未見過殿下,還請殿下趕緊離開吧。”貂舞硬生生的板著臉說道。
\\\\t羽措卻是並沒有要走的意思,隻是輕哼了一聲:“念在你我以前的情分上?我們之前有情分可言嗎?哦,我怎麼忘了。五殿下以前與我也是眉來眼去了好久呢。定是這兩日未見我,心裏著慌了不是?別急,我這不是來尋你了嗎?”
\\\\t“羽措二殿,還請你嘴裏放幹淨點。我是念在你與四哥相交一場的份上,賣給你這個情麵的。倘若你再這般胡說八道,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貂舞立馬沉了臉,十分不悅的說道。
\\\\t杜箏亦是臉色漸漸難看起來,一把拉住就要上前去的貂舞:“羽措二殿不要逞一時之能,而害了自己。你與我等拌嘴又有何意思?相信羽措二殿此行目的並不在此,還是盡早走,不要因此誤了大事才是。”
\\\\t“怎麼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貂舞而來。過不了幾日,我就要成為下一任的天帝了。舞兒,你跟我走吧。”羽措突然緩和了神色,一雙眼睛定定望著貂舞,嗓音柔和,含滿專注,“為了今天,我已經等了好久好久。原本打算著等到哪一日我坐上天帝寶座之後,再將你娶回來做我的天後的。隻是可惜,這件事情卻中途生變了。不過沒關係,即便是現在,那些瑣碎的小事也耽誤不了咱們。隻消再等我幾天,我就會給你一個他們都給不了你的未來與榮耀。舞兒,跟著我走吧。青秧,不會是你的良人,相信你心裏也很清楚。而杜箏他更是不可能了,幾千年前都無緣了,更何況幾千年後的今天。”
\\\\t貂舞聽了隻是惡心,啐道:“你這說什麼?沒見過你這般臉皮淺薄的人。”
\\\\t“羽措二殿這是在做什麼?我記得青秧可是你的表弟,你怎麼現下又對著五殿下說起這些話來了?”杜箏亦是不滿的盤問。
\\\\t“你還要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出來教訓我嗎?你心裏想的是什麼,你以為別人都不知道?既是那般,你又有何顏麵,何立場站出來指責我的不是?再說了,我正在與舞兒說話,與你無關。”羽措迅速變了臉,朝著杜箏大吼道。
\\\\t“還請羽措二殿看清楚現在所處的位置。”貂舞更加嫌惡起來,冷言冷語的說道,“這兒可是我們辛夷穀,還請羽措二殿不要在此胡亂撒潑。再說了,我與小鬼帝正有要事相談,還請二殿不要誤會而出言侮辱。”
\\\\t“有正事要談?哼!我就是很奇怪,到底是有什麼樣的正事,還要相互抱在一起來談嗎?”羽措不屑的撇撇嘴,望向貂舞的眼神帶了幾分輕蔑。
\\\\t“你!”貂舞氣得臉色鐵青。剛向前走出兩步,就被杜箏攔住了。杜箏對著她寬慰一笑,爾後扭頭對羽措說道:“我與五殿下是清白的,還請羽措二殿不要侮辱五殿下。不過,我倒是奇怪,羽措二殿既是與雪染天妃一同離去了,怎的這會子卻是一個人回來了?這樣一來,豈不危險?”
\\\\t“吆,沒想到小鬼帝也會說謊話了。不過,說就說吧,我倒是不願去深究。既是你問到我的來意了,我先讓你們知道也是無妨。今兒個隻我一人,就是前來尋貂舞的。與旁人無關。”羽措唇角上翹,斜睨著一旁已經煞白了臉龐的貂舞。
\\\\t再也忍耐不住,她忽的開口問道:“你來尋我做什麼?”
\\\\t“舞兒。”杜箏猛然沉下臉去,驚呼道。
\\\\t“你說呢?”羽措隻是斜斜笑著,卻是沒有去管杜箏的神情。
\\\\t正在杜箏緊張的握緊拳頭之際,卻突然聽得一聲尖叫,夾雜著急促奔跑聲:“啊,貂祀,貂祀,不好了,逃跑的羽措二殿回來了。”
\\\\t貂舞極目望去,卻見急促奔跑回去的正是竹熏。眾人呆愣片刻,羽措更是氣悶的恨聲罵道:“虧你跑的快,你這隻臭狐狸給我小心著點。”
\\\\t杜箏卻是並未理會跑走的竹熏,隻是看著羽措說道:“不說五殿下是青秧君的未婚妻,就說五殿下還是貂息王的五女兒。羽措二殿也不細想想,難道她這樣一個人兒,是你想要帶走就能夠隨意帶走的嗎?現下柳兮太子還在派兵竭力尋找你與雪染天妃,你再與辛夷穀為了敵。到時候不僅是兩方勢力追查你了,辛夷穀與東海龍宮關係一向很好,你想想東海龍王他會袖手旁觀嗎?”
\\\\t“夠了!”羽措憤怒的一伸右手,瞬時一把鋒利的閃著金黃色光芒的利劍便出現在了半空之中,他咬牙切齒的說著,“我不想聽你浪費我的時間。舞兒,對不住了。原本打算風風光光將你娶回九霄雲霆的,可現下隻能這麼辦了,以後我定會給你一個風光無限的婚儀。”
\\\\t話落,羽措便縱身提氣向著貂舞攻去。貂舞與杜箏眼見羽措的伶俐攻勢,俱是不敢怠慢,慌忙上前迎敵。這時,貂祀,柳兮,與去而複返的竹熏,還有竹蓧,一同趕來了。遠遠的貂祀就放開嗓門大喊著:“羽措,給我住手。”
\\\\t羽措卻是根本就不聽他的喊叫,不管不顧的朝著貂舞跟前衝去。柳兮亦是看見了羽措的身形,連忙喚道:“二弟,你這是在幹什麼?還不趕緊停下來。”
\\\\t趕緊攻出一招之後,羽措趁空扭頭看了柳兮一眼,一邊朝旁邊閃去,一邊憤憤不平的說著:“你怎麼也在辛夷穀?看來幸虧的你還沒登上帝位,不然這三界六禦豈不是讓你弄垮掉了?為了一個女子,甘願屈尊如此。”
\\\\t“對。我是為了一個女子,難道二弟此番孤身犯險,就不是為了一個女子嗎?你我本是同根,何苦鬧得這般?”柳兮仍舊試圖勸慰著羽措。
\\\\t羽措躲開杜箏遞上前來的攻勢後,站定在邊角處,露出一個輕蔑至極的神情:“哼!你不要愚蠢的以為說幾句好聽的話,我就會與你和好,而放棄母妃。今兒個就明白的告訴你,別做夢了。”
\\\\t柳兮上前兩步,幽幽述說:“我怎會做出那般之事?雪染天妃雖然有錯處,可是畢竟當時年少,不知者不罪嘛。再說了,她也是我的母妃,這麼些年來承蒙她的多方照顧,我心裏感激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慫恿著你不去理會她呢?再說了,母妃的年紀也大了,經不起這麼多折騰。二弟不如趕緊將母妃接回來,安安穩穩的過生活才好呢。”
\\\\t“哼!別在這假惺惺的了。我的母妃陷害了你的母後,你又怎會不記恨我們?柳兮,我不想和你再說這些。我今天隻是為了貂舞而來,其他事不要和我說。”羽措說完這些話,便開始挪動著嘴皮子,一串不知是什麼的聲音嫋嫋傳來。
\\\\t眾人一時之間都愣住了,不知羽措此舉到底是為何。正當愣神時,卻見明明墨黑的晝夜裏忽然之間便出現了許多晃晃然,輕輕的飄浮著的影子。眾人俱是不解的望著那些個影子漸漸自半空中落下地來,手裏慢慢多出了一把散發著銀灰色光芒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