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唔!”貂舞突然捂住胸口,皺起了眉頭。
\\\\t“怎麼了?”遠遠行在最邊上的杜箏,突然兩步竄上前來,極為不安的問道。
\\\\t這時一旁正與貂祀說話的青秧,才後知後覺的轉過頭來,一把握住貂舞的手,亦是緊張萬分:“師姐,你怎麼了?”
\\\\t“沒事,我沒事。隻是剛才不小心,受了點小傷而已,大家不用管我,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貂舞抬起頭,望見那雙極盡擔憂的紅眸之後,心內一慌,又趕緊垂下頭去。
\\\\t“小五,你當真沒事?可不準強撐啊。”貂祀亦是不安心的詢問道。
\\\\t“好了,四哥。我是什麼樣子的,你還不明白嗎?沒事的。”貂舞朝著貂祀展顏一笑,輕聲說道。
\\\\t貂祀幾分了然,又寓意深刻的看了杜箏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爾後轉過頭去,大聲說道:“小五說沒事,那就是沒事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走啊。”
\\\\t就這樣,幾人回去之後,包括貂児在內的,不管受傷沒受傷的,都像是感覺自己忽然變成了大英雄一般,興致勃勃,毫不畏懼的大吃大喝了起來。
\\\\t席將進行了一半,貂舞便以去看望黛藍上仙為名,離開了宴席。見黛藍上仙已經熟睡過去,呼吸均勻之後,她便放心的離開,轉而回了自個兒的洞府。
\\\\t腦海中始終不能忘記那雙血紅色的眸子,那極盡擔憂,緊緊皺起的眉頭。此刻她的心裏矛盾極了,剛才在金翎羽地界見到他安然無恙的那一刻,心裏忽然放鬆了情緒,原本狠狠糾起的心田,也瞬間輕鬆了下來。
先前她還一直以為自己是替青秧擔憂,才會如此的。結果那個時候,真實的印證了她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t現在想來,卻是有些後怕。她也知道自己已經是青秧文定之妻了,青秧待她又是那般好,她實在沒有何種緣由,在任由自己的這顆心胡亂躁動。便想要為著青秧,為著那段不能改變的感情,忽略掉自己心裏那一股有些熟悉,有些傷痛的感覺。
\\\\t她不想再想起那個紅眸淺笑的人,不想再給自己增加何種負擔,不想讓自己難過。貂舞站起身來,望著一眼不到盡頭的黑暗,一遍一遍的在心裏告訴自己,忘記吧。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不管那種事情是真是假,都已經過去了。既是過去了,那就忘記吧。
\\\\t自己最親的家人,包括那個自己內心裏時時覺得熟悉之人,都已經當麵否決了她的疑問。既是如此,自己心裏的想法肯定就是虛幻的了。那就真的再也沒有何種理由,去堅持什麼了。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待在青秧身邊,完完整整,和和美美的做個待嫁新娘不是嗎?
\\\\t這廂貂舞為著自己矛盾的心裏,左思右想了好久,終於還是拿不定何種主意,在一種些許矛盾的心裏下,疲累過度,昏昏睡去了。而其他幾人依舊在外酣然暢飲,你說一句,我跟一句,好不快活。
\\\\t直到天將放曉,幾人才意猶未盡的各自散去。留下一桌子殘羹冷炙,酒氣熏天。羽措晃晃悠悠的回到九霄雲霆,見天帝已經回來了,正與雪染天妃和眉影上仙說著話。醉眼迷離的他看不清楚,便就晃蕩著過去了。
\\\\t“怎麼喝成這個樣子回來了?真是一副紈絝子弟的形態,不知悔改。”眉影有些嫌惡的撇了撇嘴,並連帶著挪動了幾下身子,試圖躲開正自暈乎乎,走路也歪歪斜斜的羽措。
\\\\t“說我是紈絝子弟?我何時是了?不知道就不要隨便開口說話,煩死人了。”羽措極為不耐煩的伸手向後麵揮了揮,自己靠著雪染天妃坐下了。
\\\\t“還說不是?若然不是,為何剛一到金翎羽的地界,就被那些低賤的金翎羽給抓住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眉影另外尋了張椅子坐下,十分鄙視的說道。
\\\\t“你!”羽措氣得一把站起身子,全身的酒勁瞬間就醒了一大半。
\\\\t“眉影,你放肆!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雪染天妃扭頭看了天帝一眼,極為不悅的訓斥道。在她眼中,她的兒子就是最好的,更加不許任何人詆毀他,就連她自己都不可以,又何況是別人呢?
\\\\t“是啊,眉影,你這一回可當真冤枉羽措了。這次是那金翎羽太狡猾了,竟然用這般計謀騙你們入局,即便是勝了,也是勝之不武。看來,以後可真的要小心防範著他們了,太過奸詐。”天帝凝神看了羽措一眼,接著說道,“對了,他們幾人可還好,沒有傷到哪裏吧?那黛藍上仙可好些了?”
\\\\t“回父君,他們都無事了。身上的傷也都好的差不多了,多虧了青秧那小子的靈藥。”羽措一手挎住雪染天妃的胳膊,笑嘻嘻的回道。
\\\\t“沒事了就好啊。本尊真的沒有想到,這貂児與黛藍竟然這般大膽。沒有本尊的諭旨,隻單憑一己之力就想要救出你們四人。不知該說他自以為是,還是該說他膽大無腦。”天帝沉吟了一會子,慢慢開口。
\\\\t“父君,你說的這些都不對。不是他們沒腦子,也不是他們自以為是,而是他們想要救出我們的迫切心情,根本就顧及不了那麼多,也顧及不了他們自己的安危。”羽措破天荒的反駁了天帝的話,竟替以前他視之為特別討厭的家夥們說起好話來了。
\\\\t雪染天妃悄悄瞥了眼天帝不悅的神情,責怪道:“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依我看,你父君的話很有道理。以後你可注意著點,別整日跟著他們一起,把自己也搞糊塗了。”
\\\\t“就是啊。哼!我早就說過了,除了杜箏君之外,其餘幾人,有哪個是正常人了?”眉影也在一旁念叨起來,並不時白上羽措幾眼。
\\\\t“行了,你們兩個也在別說了。我看羽措說的倒也不錯,你們兩個整日呆在殿內,足不出戶,以至於眼光也變得如此狹隘了。話說回來,不論他們有無計謀可使,他們的勇氣真是可嘉的很啊。看來以後的世界就是你們這些英勇無畏,膽識過人的後輩們的天下了。本尊倒是真的老了呢。”天帝緊皺的眉頭鬆散了一些,唇角掛起了淡淡的笑意。
\\\\t“是啊,是啊,你們都沒看見,當時他們僅憑三人之力,將金翎羽的全石地牢炸的灰飛煙滅時,有多麼英雄。尤其是貂舞啊,她可真是厲害。當時我們四人在裏麵,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楚。可是杜箏君與貂舞像是有感應似的,貂舞剛剛拉動開關,杜箏君便一個縱身跳了上去。我們見此,便也跟著一起跳了出去,這才有機會與金翎羽真刀真槍的鬥了起來。”羽措望向天帝,眉飛色舞的講述著他們先前的處境。
\\\\t“杜箏與這小貂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二。以往時候他們關係那般好,我也曾經一度以為杜箏拒絕我們的眉影,肯定是為了這小貂的,可誰知多年過後,這小貂竟然成了青秧的未婚妻。真是世事難料啊。”天帝亦是跟著歎氣了幾聲。
\\\\t“恩。想來他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吧。遇到困難之際,我見貂舞很是緊張杜箏君呢。杜箏君為了不讓她受傷,便也多處護著她。隻不過,與青秧先前就已經指了婚,倒是便宜青秧那小子了。”羽措說到後來,竟然有些憤憤然起來。
\\\\t雪染天妃伸手替羽措理了理已經折了的衣角,漫不經心的說道:“那是辛夷穀與青華帝君他們之間的事情,你操個什麼心啊。再說了,青秧也好著呢,怎麼就是便宜他了呢?你這孩子,以後說話可不能胡說八道。”
\\\\t“羽措不會是因為這麼幾天與他們相處,竟然也覺得那小貂特別惹人喜歡了吧?”天帝哈哈一笑,半分開玩笑的問道。
\\\\t“瞧您怎麼也沒個正經了呢?那小貂都快要嫁人了,怎麼還能開我們羽措這玩笑呢?”雪染天妃嗔怪的瞧了天帝一眼,卻在將眼神轉向一旁的羽措之際,見他竟然羞紅了雙頰,一時愣住,迷茫起來。
\\\\t而一旁坐著的眉影,聽他如此說,早已經氣憤不已,心思難平了。為何人人都喜歡那個女子,人人都覺得她好呢?現在就連自己一向飛揚跋扈的親哥哥,都願意矮下身來替她說好話,誇讚她了。
\\\\t而一直以來,自己對於杜箏的青睞,不惜一切代價,跟隨他下凡的決心,在杜箏那裏,似乎都成為了自己一個人的心甘情願。自始自終,似乎都是自己在導演一場又一場的戲劇。劇中隻有自己一個人,杜箏始終處在戲門之外。
\\\\t這讓她至始至終都有一種挫敗感,尤其是現下那個女子已經成為了別人的未婚妻,可是他依舊不能接受自己。甚至還不惜在眾人麵前,剖白心計,拒絕自己。每每想起這些,眉影都是恨的,恨得咬牙切齒,恨得若然那個人在自己跟前,就會毫不猶豫的一刀刺去。
\\\\t可是,當真真正正的見到那個人之後,這股切齒的恨意卻立即消失殆盡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歡喜與愛戀。既是這般狠心不得,可那個人又毫不領情,眉影隻得在一次次唉聲歎氣中更加堅定自己的意願,而不留給自己任何一絲的回路。
\\\\t待她回過神來,見羽措仍舊在眉飛色舞的講述著他這一趟的經曆。而天帝唇角含著淺笑,聽得好不高興。雪染天妃不時抬眼去瞄天帝,見天帝如此高興,自個兒也跟著時不時的笑幾聲。更是含著滿眼的驕傲與自豪,望向自己的兒子。
\\\\t眉影突然覺得這種場合不適合這般心境的她,便站起身來,悄然離去。可是回到自個兒房間裏,依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腦海中全是杜箏的影子,全是那個笑的天際變色的女子的容顏,與她那一雙無辜黑亮的眸子。
\\\\t心煩意亂之下,她一把將自己蒙進被子裏,以為這樣便可不必再想。一夜之間輾轉難眠,心頭煩悶,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便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趕緊著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向著辛夷穀而去。
\\\\t不管門人的通報,她徑直闖了進去,卻正巧看到一身白衣的貂舞,站在辛夷花樹下,正自凝神,不知在思慮些什麼。
\\\\t“貂舞,沒想到我還真的能找到你。咱們兩個的帳,也是時候該好好的算一算了吧。”眉影趕緊捏訣下得地上來,伸手指著對麵的貂舞,恨聲連連。
\\\\t“原來是九霄雲霆上的眉影上仙啊,怠慢之處請海涵。隻是不知眉影上仙是有何事,如此匆忙?”貂舞驚訝過後,展顏一笑。
\\\\t“哼!不要再裝瘋賣傻了。我問你,既然你現在都已經有了未婚夫,為何還要死纏著杜箏君不放手?難道你想要學別人,一腳踩兩隻船不成?”眉影氣哼哼的說道。
\\\\t“眉影上仙說的這是什麼話?我何時做過那樣的事情?再說了,我與小鬼帝根本就不熟悉,也從來沒有糾纏於他,還望眉影上仙不要胡說八道,亦或者捕風捉影。”貂舞有些不悅的沉下臉去。
\\\\t“你敢說我胡說八道?若然不是你做出那些事情,我會閑的沒事,毫無來由的質問於你嗎?我為何不去質問別人呢?再說了,雖然先前你與杜箏君關係很不一般,遇事杜箏君也是百般維護你,這些我都不會說什麼。可是現在你已經與青秧文定了,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就不能再不知廉恥的糾纏杜箏君了,你聽明白了嗎?”眉影怒視著貂舞,顯然是生氣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