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年後。幽冥司。
今日的幽冥司,與往日大不相同。原本昏暗異常,不見天日的幽冥司,今日裏雖然也是不見天日。
但是五步一盞宮燈,十步鑲嵌碩大夜明珠的行為,早已經使得幽冥司亮如白晝,炫目刺眼,不見天日而剩見天日了。
又加之三界六禦中,各門各派,各家神仙都陸續前來的緣故,使得幽冥司褪去了以往的寂靜,更增添了幾分熱鬧氣息。
“貂祀君,請慢性!”原本正踏在五彩祥雲之上,優哉優哉趕往幽冥司的貂祀,聽到身後有人喚他。
趕緊捏訣停住,轉身往後看去,卻見九霄雲霆的太子柳兮君正自趕過來。
“參見柳兮太子!”待他行到麵前,貂祀趕緊躬身見禮。
“貂祀君莫要客氣。貂祀君現下是否正趕往幽冥司?”柳兮擺擺手示意貂祀立起身來,爾後柔聲相問。
“是啊。不知柳兮君這是前往何處?”貂祀眉眼微微上挑,看向一旁立著的柳兮。
“正好本君也要前去,不如結伴同行?”柳兮將身一讓,清亮的眉眼望過來,詢問貂祀的意思。
貂祀也正感到自己一人路程漫長無趣,思慮著有了他的結伴,也許能增添一些樂趣,也未曾多想便點頭答應下來。
二人一起捏訣踏雲向幽冥司行去。柳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前方的路程,仿似無心的問道:“不知令妹貂舞上仙今次可否會來?”
貂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平靜,並沒有什麼異常表現,又悻悻地轉了回去。
他是感到奇怪不解的,這柳兮太子平素也沒大見過貂舞,近段時間卻經常借故詢問貂舞的一些事情。讓他頗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困惑。
不過,在他仔細審視,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後,便開口說道:“小五呀,明天估計會來吧。現下身子剛剛好。前段時間與青殃文定之時,又吹了冷風,有些感染上了風寒,在辛夷穀休息呐。”
“哦,身子不要緊吧?”柳兮仿似不放心般,看向貂祀,細細詢問。
“也不打緊。青殃這小子,別看別的不討人喜歡。對小五那是好的沒得說,早就在一旁細心照料著了。”貂祀哈哈一笑,有夫青殃,他是滿心裏替貂舞感到高興的。
雖然貂舞剛蘇醒過來那一段時間,青華帝君又與貂息王商量他們兩人的婚事之時,他是不願意的。他竭力反對他們這些大人,在此刻給貂舞和青殃舉行文定之禮。
因為貂舞自醒來後,就失去了記憶。詢問了好些德高望重的仙君,包括青華帝君自己都說她恢複記憶的希望是很渺茫的。
可是縱然是很渺茫,他也知道自己妹妹喜歡的是杜箏。萬一哪一天她突然找回了記憶,又當如何麵對她已經訂做別人妻的事實呢。
可是貂息王與王後執意要舉行文定之禮。隻因為貂舞與青殃是早就定下了親事的,就算貂舞沒有失去記憶,也是要嫁給青殃的。
他自己單薄的一個人,敵不過眾人龐大的勢力。也再不敢麵對杜箏,總覺得尷尬萬分。故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便經常跑去青丘尋找竹蓧。
他們兩人雖然見麵了就會吵個不停,但是貂祀心情不好時,竹蓧往往便會乖巧柔順的在一旁寬慰他,還會陪著他大醉一場,這使得貂祀心裏很是舒暢。
不多一會兒,他們兩人便已經結伴來到了幽冥司。聽說此次宴會是在十殿後麵的冥宮舉行的。
那裏地處寬闊,能容納十萬人之多,而且相比較幽冥司其他的地方,要顯得明亮許多,故而每次幽冥司的宴會,都是在那裏舉行的。
貂祀和柳兮兩人,下來雲頭,便捏訣旋身向著冥宮行去。一路之上,各家仙君雲集。大家俱是歡快不已,臉上掛著明媚的笑顏,說東聊西,好不熱鬧。
“二哥,二嫂。”貂祀眼尖,還未到得冥宮正門,便看到了站在那裏迎客的貂児和黛藍。
貂児和黛藍也已經通過各家長輩的協商,舉行了文定之禮。這不,還沒有大婚,貂児就已經以幽冥司女婿的身份,前來門口迎客了。儼然成了幽冥司的半個主人。
“老四?啊,參見柳兮太子!”貂児和黛藍一齊矮身見禮,眉眼間溢滿無盡的歡喜。
“貂児君,黛藍上仙,多禮了。”柳兮一手伸出,徐徐將下拜的二人拖了起來。
幾人又閑話了一陣子,貂祀和柳兮就緩步向冥宮內踱了進去。
他們兩人進去後,也不願麻煩其他人,自己尋到了一張還空著的雕花實心紅木桌,便坐了下來。飲著茶水,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家常。
“貂祀君!”一道清脆悅耳的纖細嗓音響起,貂祀慌忙扭頭看過去,果然是竹蓧和竹熏。便歡快的招呼他們一同坐了下來。
本來還在招呼其他客人,忙的不可開交的杜箏,聽到這聲輕喚,又轉身一看,果然是貂祀,便也眉歡眼笑的走了過來。
幾人都是年輕人,又加上竹熏腦海裏存了,那麼多纏綿悱惻的動人故事,還有竹蓧活潑可愛的性格。
故而幾人不時開懷的大笑出聲,倒是吸引的別桌仙君仙子,頻頻向他們這邊望過來。
忽而,原本吵鬧異常,充滿歡聲笑語的大殿中,下一刻就已經寂靜無聲了。眾人個個斂聲屏氣,望著殿門口正自往裏麵張望的人兒。
貂祀他們忽然聽不到周圍的聲音,感到奇怪不已,也隨著眾人向殿門口望去。
那個立在殿門口,正自向裏麵張望的一身雪白羅裙,黑發垂腰,碧玉翡翠簪束發的女子,黑眸婉轉靈動,含情帶意。
“小五?過來,在這邊呐。”貂祀第一個緩過神來,一手高高揚起,招呼著貂舞。
“四哥!”貂舞看清貂祀之後,綻開一抹綺麗的笑顏,向著貂祀走過去。
其他眾人才恍然間回過神來,議論之聲紛紛響起。
“她就是當年九霄雲霆之上,惹得天帝開懷大笑的小貂?幻化出來,果真不凡啊。那雙靈動的眸子,比之當年更具靈性。”
“是啊,是啊。而且當年杜箏君下界曆劫之時,她一心為救杜箏君,差點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呢。唉!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
“是啊,本君險些都不敢認了呢。從她幻化出人形,還真沒有見過呐。”
“那是。她幻出人形就去尋杜箏君了,爾後又重傷修養了兩千年。哦,就是前段時日,她與小帝君文定之時,出現過。不過,當時身子弱,怕感染風寒,並沒有真正露麵就是了。”
貂舞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好像說的是她,又好像說的是別人。對於以前的事情,她腦海中是一片空白,什麼記憶都沒有了。
故而,每每貂祀要帶她出來玩耍,她都以身子不舒服為由回絕了。她害怕遇到就像今天這種情形,別人都認得她,都知道她是誰。
而她卻不認識別人了,甚至不知道別人叫誰名誰。這會讓她覺得很是尷尬,故而終日憋在辛夷穀,也不願出來玩耍。
“小五,他們,恩,我給你介紹一下。”貂祀小心的扶著貂舞坐下,爾後眉歡眼笑的開始向貂舞一一介紹。
“小五,這是竹蓧,竹熏。是九尾白狐族的小公主,小王子。這是柳兮君,九霄雲霆上的太子。這是,恩,這是杜箏君,他是,”
貂祀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貂舞截了回去。貂舞粲然開口,柔聲說道:“他是幽冥司的小鬼帝,南鬼帝的獨子。”
“舞兒,你認得我了?”原本被杜箏執在手裏的杯盞,“哐當”一聲掉下地去,摔了個粉碎。
杜箏眉宇間焦急歡喜,各種情緒複雜交織。血紅色的眸子裏,一片漣漪湧現而出。
“我,對不起,我不認得啊。我隻是,隻是聽青殃提起過你。”貂舞慌亂中不知該作何反應,一臉迷茫的望向貂祀,不明白杜箏為何會如此緊張。
“哦,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小心鬆了手,沒有嚇到你吧。”杜箏在那雙曾經如此熟悉,如此深情的眸子裏望見了默然疏離。
那是一片毫無記憶的荒漠,沒有任何熟識的感情夾雜在期間。這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與失望。
竹熏見氣氛有些不對勁,趕緊扯起唇角,又接著講述他那仿似永遠都講不完的笑話。
即便竹熏怎樣賣力,這期間的氣氛卻仍是有些低沉,再也回不到剛開始那般的熱情洋溢了。
杜箏麵色晦暗下去,柳兮的眸子也已經暗沉無光。
“阿箏,過來招呼下月老上神。”杜子仁略帶粗啞的嗓音響了起來,杜箏便借故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使他無比尷尬,又傷心萬分的地方。
“唉,對了,小五,青殃怎麼沒有來啊?”貂祀轉過頭來,望向貂舞,詢問出聲。
“他呀,在外麵和仙君們說話呢,一會就該進來了。”貂舞說著,轉頭向外麵張望了幾眼。
“恩,那就好。竹熏,你的故事沒有講完吧?在我貂祀麵前可別想蒙混過去,接著開講。是不是?柳兮君?”貂祀言笑嘻嘻的說了竹熏幾句,緩和了下氣氛,複又望向柳兮。
“恩,對。本君在九霄雲霆中,可沒有聽過這麼有趣的故事。竹熏君就趕緊接著往下講吧。”柳兮展顏一笑,暗淡眸光煥發出了幾絲光亮,也扭頭望向了竹熏。
“柳兮太子,您這是真真正正的聽故事,竹熏講著也帶勁。可不像某些人,本來就不是聽故事的那文雅人,卻偏偏裝的跟真點樣。”竹蓧白了貂祀一眼,極為不屑的撇撇嘴。
“你說誰呢?柳兮君,你看她說的是誰?誰不懂聽故事了?誰裝文雅人兒了?”貂祀怒氣衝衝的一手指著竹蓧,左右看看,讓大家給他公正評理。
“四哥,我突然想起來了。那天你說在你傷心時,經常勸導你的是誰?你還說對她很喜歡的樣子。”貂舞及時站起身來,將衝動的貂祀按下座位中去,裝作毫不知情的問道。
“我記得,四哥說的好像是竹蓧仙子吧。”青殃自外麵踱步走進來,唇角掛著淡淡的淺笑。嗓音清亮,依舊是那個清雅俊逸的少年郎。
兩千年的歲月時光,好像並未在他身上留下什麼刻痕。他與他們一樣,依舊年輕,朝氣蓬勃。
“你,小帝君,你可不準胡說啊。”竹蓧當即羞紅了半邊臉頰,垂下頭再也不敢看貂祀一眼。說出的話語也好像不太通暢了,磕磕巴巴。
“就是,青殃,你是不是想挨揍啊。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你四哥!對四哥要放尊重點,知道嗎?”貂祀又氣又急,尷尬的不知將眼睛盯向哪裏。
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又看看地。嘴裏卻仍舊是得理不饒人,厲害的不行。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便是了,反正這都是事實。說不說的,也就那樣。”貂舞拉著青殃坐下來,粲然一笑,爾後問向青殃,“你怎的這麼大會子才過來,聊些什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閑話聊聊。誒,柳兮表哥也來了?”青殃匆匆將座位中的人掃過一眼,爾後便看向了柳兮。
“恩。青殃這陣子,想來心情非常好吧。看你這紅光滿麵,精神抖擻的。”柳兮看向青殃,淺淺一笑,調侃笑道。
“表哥說笑了。”青殃幾分害羞的瞅了貂舞一眼,也低下頭去。
“吆,感情這桌全是熟人啊。眉影,我們就坐這裏吧。大家都相熟,一起聊聊多開心的。
唉,我說,小狐狸啊,你的故事呢?拿出來再給大家消遣消遣。”眾人俱是抬頭望去,才見這會來的這兩個人,正是眉影和羽措。
“故事啊,早都講完了,誰讓你不早些來的。”竹熏好似不太喜歡他,見他那囂張的樣子,癟癟嘴巴,將頭扭向了一邊。
“切,脾氣還大的不行。怎麼幾千前的事,你還記得啊?真是小肚雞腸。”羽措拉著眉影坐下來,見竹熏不待見他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火大。
“我弟弟才不會記那些,原本就看不上眼的事情呐。本來這會子故事就已經講完了,是你自己來完了,可不能怨恨別人。”竹蓧也是十分不滿的瞥了他幾眼,語氣不善。
“行了,這麼多人坐在這裏聊聊閑話不好嗎?還非說什麼故事呢?我說,羽措君,可別怪我說你。
上回,你答應借給我的那本小人書,跑哪裏去了?”貂祀有些擔憂的眼神向竹蓧瞟過去,也是怕她再吃虧,趕緊將話接了過來。
“那本小人書啊,這個,”羽措吞吞吐吐的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眉目緊鎖,好似在竭力思考那本小人書的下落。
“小人書?可是《弼馬溫》那本?羽措表哥,你不是把那本書扔到太液湖裏去了嗎?”青殃眼底笑意慢慢凝聚,唇角緊抿,憋屈的難受,卻也不敢大笑出聲。
“青殃,你這個可惡的。恩?唉,我說貂祀啊,趕明兒我再給你弄一本去,這還不簡單。”羽措狠狠的瞪了青殃兩眼,麵上現出幾分尷尬。
也許在這個席間,在他們這些年輕小輩中,能夠治得了羽措的,也就隻有貂祀了。羽措脾氣很大,囂張跋扈,別人好像見到他就是退避三舍,繞著路走。
可貂祀堅決不這樣做,不見他還好,越是見了他越是搶他的路走。幾個回合下來,鬥智鬥勇鬥狠,三關過後,羽措便敗下陣來,凡事都要讓著貂祀幾分。
“我說青殃,你這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了?能搶到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老婆。”羽措轉頭又望向青殃,撇撇嘴,不甚讚同。爾後又盯向一旁的貂舞,看個不停。
“行了啊,羽措。這可是我貂祀的妹妹,不準胡說八道。”貂祀怕他嘴不嚴實,再亂說一通,故而趕緊將他未完的話截了回去,“小五啊,忘了給你介紹了。
這位是羽措二殿,柳兮太子的弟弟。這位是眉影上仙,柳兮太子的三妹。”
貂舞茫然無措的點了點頭,見羽措毫不掩飾,大刺刺的眸子看過來,不由得對他的好感度,急速下降。
“杜,杜箏君?”一旁安靜坐著沒有說話的眉影,忽然開口叫了一聲。
杜箏走上前來,血紅色的眸子裏寂然一片,毫無光澤,毫無波動:“羽措二殿和眉影仙子也來了啊,歡迎歡迎。一時間忙不過來,怠慢之處,還望莫怪。”
眉影的眸子驟然間暗淡下來,她又轉頭望了一眼,那個此時已經毫無任何記憶,並且已經訂做他人妻的貂舞。
忽然,無來由的羨慕起她來,若是失去記憶能夠得到快樂,那麼她寧願自己失去那段不愉快的記憶,更希望自己將杜箏徹底忘記。
她知道他肯定恨她。可是,如果能從他的眉眼裏看到恨意,那麼也許她的心裏還能好過一些。可剛剛,就在剛剛,她看到了什麼?
她什麼也沒有看到,那雙血紅色的眸子裏,沒有欣喜,沒有恨意。有的隻是一片坦然安靜的毫無波濤洶湧的眸子。
她不願看到如此平靜的一雙眸,她總是會覺得這是一種恥辱。一種不管你做了什麼,再大的驚喜也好,再大的傷害也好,在這樣一雙眸子裏,都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激不起任何波瀾。
換句話說,就是你在這個人的心目中壓根就沒有任何一席之地。不管做什麼,你都像是個跳梁小醜。他不會在意,也跟他無關!
“杜箏君客氣了。咱們這裏又沒有外人,何必要如此見外呐。本殿看現下也忙的差不多了,過來坐下,咱們都在一處說說話吧。”柳兮掛上一副淺淺的笑意,抬頭望向杜箏,勸說著讓他坐下來。
“就是啊,杜箏。我看著也忙活的差不多了。你就過來坐會兒,咱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處,多聊聊。”貂祀眉眼彎彎的望向杜箏,極力勸說他留下來。
杜箏也不好拂了這番盛情,血紅色的眸子仿似不經意間瞥了貂舞幾眼,爾後便順著竹熏旁邊坐了下去。
眾人坐在一處,文史政治等各方便都有所涉及,又閑聊了好一會子。便見幾方鬼帝魚貫坐入了主席中,爾後地藏王也坐入了早先便已經安排好的位置上。
“參見酆都大帝!”此時自內殿門口,由十殿閻王簇擁著走進來一個人。
此人黃發黑衣,大半的呈現微褐色的發,垂在肩上。隨著主人的動作,門口灌進來的輕風,自由擺動。
膚色稍白,趁的那雙鑲嵌在臉上的黑亮的明珠,更加奪目。看似極盡平凡的一個人,卻在舉手投足間隱隱射出無盡的霸氣。
黑亮的眸子,凹陷的眼窩,都在無形中給了這份霸氣,更多的支持。
貂舞他們這一桌年輕小輩,大多是不識得酆都大帝的。故而,見殿內其他仙君包括幾方鬼帝都跪拜了,也才趕緊的跪拜下去。
“嗬嗬。眾位仙君們不要如此客氣,大家請起。”酆都大帝穩穩坐於地藏王旁邊的主位上,眸子微彎,扯起唇角,大笑出聲。
雙手微微一提,無盡的掌風便將眾人拖了起來,想跪也再跪不下去了。
“恭賀北帝君重返幽冥司!幽冥司眾將祝賀北帝君得脫自由,恢複本身!”幽冥司眾人滿滿當當跪了一地,聲音整齊劃一,沒有一絲不和諧之音參雜在裏麵。
“眾將請起!本君今日能有此種造化,多虧了眾將對本君的幫助。萬年間,眾將操持幽冥司繁務,無怨無悔,況又治理的井井有條。本君在此,謝過眾將。”北帝君說著就要跪下地去,幽冥司眾人慌忙將他攔住。
安全返回來的北帝君又拜見了地藏王,言語謙遜恭敬。爾後宴席便正式開始了。
眾人輪番向北帝君敬酒,祝賀。偌大的殿堂內,呈現出一派喜氣洋洋,熱鬧非凡的景象。
輪番祝賀完畢,這種流動式的酒席才算平靜下來。大家各自坐在自己席間,高聲闊談,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