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人忙著準備中午用飯。
淩雪直到飯點才匆匆趕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向歡抬起頭,她的眼角有顆朱砂痣,美人胚子,眉間幾分姿色,這就是淩越的那個堂妹?
幾個人打過招呼,坐下用飯。
遠處的菜太遠,她隻夾自己夠著的。
“枝枝,我記得以前你挺喜歡吃這個,來!”
淩雪居然夾了蝦仁給她?
向歡的臉都快綠了,她不喜歡那個腥味,還有個原因,是她會過敏。
“謝謝了。”
向歡隻好笑著接,夏竹枝的身份她還得繼續裝下去。
橫空卻伸出一隻碗擋住了她的碗,淩雪瞪那人一眼,“我夾給枝枝的,你搶什麼搶?”
淩越冷冷眼,一副‘我就喜歡你能怎麼樣’的表情。
淩雪覺得奇怪,這個堂哥從來不會屑於這種事,今天怎麼了?
“走吧,上車。”
淩雪有自己的車,淩老爺子想抱孫子得不得了,當然希望兩人要多多培養培養感情,趕緊跑著去坐淩雪的車,兩個人開車跑了,剩下兩人站在原地,風卷殘葉飄過兩人腳邊。
這樣做要不要太明顯?
她隻好默默跟在淩越的身後,淩越替她打開車門,她彎腰坐進去。
午後陽光輕暖,照在她勝雪的肌膚上,鍍了層金。
淩越卻驀地深瞳一沉,“臉怎麼了?”
“沒怎麼啊。”
向歡抬手去摸,擋住了他的視線。
“手別動,我看看。”
淩越握住她的手。
向歡手背一陣的溫熱,他的視線帶著灼熱,一點一點將她點燃,白皙的臉蛋兒染上紅暈。
他卻好像是忽略了她的窘迫和緊張,口吻平淡道,“這裏等我。”
“不用那麼麻煩……”
她話沒說完,淩越一身筆挺身姿大邁步走去藥店。
沒幾分鍾買好消腫藥,提著個塑料袋,迎麵向她走來。
腳步平穩,身挺骨立,眉眼之間神色懾人,自帶威嚴,不期遇撞上他的雙眸,卻滿是柔光,陽光在瞳閃閃爍爍,金光點點。
隻是那一刻,她覺得,他是她夢中的王子,可,她始終是向歡,不是千金大小姐夏竹枝。一個替身而已。
沒什麼可惜,也沒什麼遐想,向往不屬於自己的,才是一種罪。
向歡瞥開頭,馬上要期中考試,她拿出筆記複習功課。
淩越看她看得認真,筆記本邊角被磨壞了點,字跡清秀工整一如她的人。
淩越拿出藥膏,“別動,你看你的,我給你塗。”
向歡合上筆記本,抬頭,身往後側,一抽他手裏的藥膏,動作迅速,“謝謝啦,我待會兒回去塗吧。”
她笑著朝他晃晃。
淩越收回手,一瞬不瞬盯著她臉看。
“…怎麼了?”
向歡有些心虛,和他保持距離是最好的方法,她這樣做,是不是很刻意?被他看出來了?
“沒事。”淡淡道。
淩越眉角沉了幾分,轉過頭,專心致誌啟動了引擎。
淩越送向歡回學校,“謝謝你。”
向歡站定道謝,淩越的側臉冷硬,送她下車之後一言不發開車走了。
“怎麼辦嘛!又要考試了!煩死人!我上課都沒有聽!”
唐小小不停抱怨,旁邊的林雪不屑地瞥了一眼,高傲地拿起桌上的水杯走開了。
“切,嫌棄我?有些人哦,再怎麼努力還不是年級第二,永遠做不了第一!”
“唐小小!你說話別太過分!一個年級倒數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
林雪手裏的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擱。
“我就說怎麼了?我倒數就倒數,起碼我光明磊落!我驕傲我自豪!萬年第二還不讓人說啊?你還好意思,上次我看見你去給輔導員送禮,不是你那送禮,國家獎學金會給你?最佳三好學生、最優秀幹部會頒給你?還不就是你搶了……”
“小小!”
向歡站在門口,喊住了她,唐小小憤憤不平,瞪了林雪一眼,閉了嘴。
林雪被人戳中弱點,悶不吭聲,拿起桌上的水杯,故意弄出很大動靜接水,對著門口的向歡冷哼一聲,抱起桌上的書去圖書館。
“真開心,某個賤人走了,空氣都清鮮了呢!”
“小小,你說那些有的沒的激怒她幹嘛?”向歡擱下藥膏,換下身上衣服,拿盆接熱水,倒上洗衣液。
“歡歡,你不氣?不公平!那些獎項每年頒給年級第一,她一個第二憑什麼走捷徑,搞賄賂搶?不要臉!”
唐小小跟著向歡來陽台,嘰裏呱啦抱怨半天,向歡搖搖頭,那是筆不少的獎學金,不過她做兼職也能賺回來,都是一個寢室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臉撕破了以後很難相處。
唐小小性子潑辣,闖禍了,有她哥哥幫她擺平,她哥哥是學校裏的董事,當然不怕,可是她呢?她什麼都沒有。
唐小小垂頭注意到她手裏的衣服,“這衣服挺好看,咦,好像是最近才上市的限量款,我看得那款,你哪裏買的?”
“不是,別人借的。”
“真的啊?之前我想買這件,但太貴了,我哥都不給我買!不過我記得這件衣服上麵好像說不能水洗,隻能幹洗啊……”
向歡心裏咯噔一聲,垂頭趕緊找衣服的商標,上麵注明:此衣服不可水洗。
臥槽!
向歡臉一白,她賠不起。
“你那件衣服…對不起,我給洗壞了。多少我賠你。”
向歡從水裏撈起那件衣服的時候,看了眼,捂住眼睛,慘不忍睹,果斷地給淩越打電話承認錯誤。
那衣服隻是給她在淩家換洗的時候,暫時穿一下的。
“你要賠?”
淩越的話裏透著一絲意外。
向歡握緊手機,往咖啡廳方向走,“對啊,多少錢,我會還給你,隻不過要過那麼一段時間我才能……”
“你覺得我缺你那點錢?”
淩越毫不客氣地問,問得向歡麵紅耳赤。
“可我隻能給你錢。”
“跟你丈夫談錢是不是太俗了點?”
淩越站起身,放下手中的電腦,站起身秋陽台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腦子裏卻是她陽光下紅潤的臉。
“可我不喜歡欠別人。”他不是她丈夫。
淩越手指一敲欄杆,別人?他在她眼裏僅僅是別人?
那麼她心裏不是別人的人是誰?
那個乳臭未幹書生氣的小男生?
淩越深瞳緊了緊。
“隨便你!”
淩越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脾氣真壞!”
向歡掛了電話,對著手機吐吐舌頭做了個怪臉,不說算了,早知道她上網自己查。
八千!整整八千!
嗬嗬噠。
咖啡廳一個月的工資才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