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致遠徑直走過來,拉過音音的手,笑道:“我們夫妻之間,說什麼謝?”
易靖庭臉色一下子冷下來。
“秋兒現在已經恢複記憶,她,是我易靖庭的妻子。”
易靖庭深邃的鷹眸漸漸的冷意。
尹致遠不去看他,視線落在葉輕秋的身上,摸了摸孩子的頭,“傾傾,你什麼時候準備好出院,我和爸媽過來一起接你回去。”
如果當時沒有尹致遠的照顧話,她不可能這樣完好無損出現在易靖庭。
可是……她很清楚自己並不愛尹致遠。
“致遠……”
有些話,她想要單獨對尹致遠說。
葉輕秋轉頭,對著易靖庭道:“你先出去一下?”
男人隱忍的怒意,更深了幾分。
葉輕秋覺得頭疼,“我就說幾句話,易靖庭,你就答應我出去一會兒好不好~~”
她拉著他的手,輕輕晃了晃。
難得軟了軟的尾音。
易靖庭鷹眸深沉如海,定定看著她,當著尹致遠的麵,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好,我就在外麵等你。”
這一幕落在尹致遠的眼裏,胸腔悶得異常難受。
房間裏剩下兩個大人還有一個孩子。
音音是他們在醫院收養的男孩子,異常的懂事。
此刻他像是知道了什麼,安靜地坐在葉輕秋的床邊,小手一下一下地摸著葉輕秋的手。
黑溜溜的眼睛低垂,一言不發。
尹致遠看了一眼孩子,她的耳根還有未退的紅暈,果然啊……
即便之前她失去了記憶,可是他從來都不敢對她做什麼親密的舉動。
因為她排斥。
來自原始的排斥。
易靖庭的存在已經在她的內心深處深深紮根。
“傾傾,你不要我跟音音了嗎?”
音音一聽,哇的一聲開始哭。
這下可把葉輕秋嚇壞了。
她連忙輕聲安慰音音。
“致遠,你明知道我……我很喜歡音音,如果你不方便的話,你可以把他給我,但是我始終是易靖庭的妻子,我是要跟他一起回去的。對不起,致遠,這一年的時間裏,多虧了你的照顧。”
尹致遠的臉上劃過受傷,“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音音我來照顧。”
致遠一把抱起孩子,“別哭了,小男子漢,哭什麼哭?”
音音抽抽搭搭的,小胖臉上哭得很花,“媽媽,不要我了……”
葉輕秋有些舍不得捏了捏孩子的手:“音音,我會經常過來看你的,我不是不要你,相信我,好嗎?”
尹致遠視線落在葉輕秋握住孩子的手上。
神情暗了暗。
……
易靖庭指尖的煙快要燃盡的時候,尹致遠終於抱著孩子從病房出來。
易靖庭一身清冷,驀地起身,進房。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餘光裏都是冷意。
“說了什麼?說那麼久?”
葉輕秋卻輕輕嗅了嗅他的衣袖,皺皺眉,“你抽煙了?”
“沒。”
“騙人,你身上有煙味。”
說著,葉輕秋就要推開他伸過來的手臂。
易靖庭苦笑,英挺的眉目攏了攏,“秋兒,你在逃避我剛才問的話。”
葉輕秋紅了紅臉,看來她這點拙劣的伎倆真的是逃不過易靖庭的眼啊。
“咳……沒說什麼。”
易靖庭眯了眯眸,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抬她尖巧的下巴,“嗯?真的沒有說什麼?”
葉輕秋撇開頭。
“看著我的眼睛。”
葉輕秋打開他的手,往被窩裏一縮,拉起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甕聲翁氣地道:“跟你說了,我沒有說什麼!我現在好困,我想睡覺!”
易靖庭的鷹眸深了深,“好,那你好好休息,我陪你。”
身旁的床一沉,易靖庭緊實溫暖的胸膛就從她後麵貼了過來。
結實的手臂將她往懷裏一攬,嗅著她身上的清香,易靖庭舒服的閉上了眼,摟緊了她。
這次,他不會讓她再跑掉了。
明天就帶著她去民政局跟那個男人離婚。
……
疼,渾身都疼。
恍恍惚惚之間睜開了眼。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
她這是在醫院。
“曉餘,你醒了?”
晉行之含笑,端著早餐過來。
“吃一點。”
輕扶她的頭,晉行之試了試粥,舀起勺子,那樣子是想喂她吃?
“我……自己來吧,我可以的。”
晉行之淡淡笑了笑,“不用害羞,這裏就我們兩個人,護士不會來這裏。”
唐曉餘的那點小心思被晉行之猜中,唐曉餘隻好點了點頭,悶聲嗯了一句,含住了勺子。
軟軟糯糯的粥,味道有點鹹鹹的,很合她的胃口。
外麵走廊——
“真是的!昨天你幹嘛攔我?這件事一定要叫行之給她說清楚!行之臉皮兒薄,說不出口,那就我來做這個惡人,這個婚必須得離。不能為我們晉家生孩子,那娶進來做什麼?!”
晉父拉都拉不住晉母。
門一推,就開了。
晉行之手中的動作一頓,唐曉餘也看見了門口站著的兩人。
開口叫了一句:“爸媽,你們來了。”
唐曉餘隱隱約約聽見了剛才走廊上的話,但是她沒有怎麼聽清。
晉母的臉上紅紅的,冒著怒氣,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很有可能和她有關係。
晉行之皺了皺眉,“爸,媽,你們有什麼事,等到曉餘好了再說好嗎?”
晉行之放下手中的碗,起身,攔住了兩人。
晉母心裏冒出一股子的酸意,這才結婚沒幾天,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心就馬上向著媳婦兒了,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將她兒子的心栓成這樣,死死的。
晉母的臉色一垮,“你這是說什麼話?我過來看看,都不行了?這麼著急趕著我走是幾個意思?”
“媽,行之不是這個意思,你快坐!”
唐曉餘也覺得今天行之有些著急了,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她猜想和孩子有關。
雖然他沒有直接告訴自己孩子的事情,可是,那樣一刀捅向肚子,她想也能夠想到,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唐曉餘以為是這件事。
晉行之隻好放下手,走過來,坐在唐曉餘的旁邊,眼睛瞪著晉母。
他心裏有些擔心,真怕媽一個嘴漏,就將曉餘子宮被割的事情說出來。
晉母看了看旁邊的一碗粥,拿了起來看了看,“喲,這才吃早飯啊,果然生病了就是不一樣。”
這口氣……
晉行之皺了皺眉,攬緊了唐曉餘的肩膀。
唐曉餘覺得兩位老人有事,“媽,爸,你們有事就說吧。”
晉母眼睛一亮,“這可是你說的啊,行之,你聽清楚了,這可是你媳婦兒說的,叫我說的!”
“媽!夠了!這婚我是不會離的!”
晉母臉色難看,嘴角抽抽,“你這孩子……你……你……我白養了你這麼多年!”
“什麼離婚?行之,這……怎麼回事?”
唐曉餘心裏一下子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