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鬆開了牙關，要將他的手抬至眼前。
季琛察覺到她的舉動，猛地抽回了手。
卻被周楚一把拉住！
眼淚蔓延到眼眶，周楚都渾然不覺，直至大顆眼淚掉落在季琛的手腕間，周楚才恍然發覺她自己已經再一次在乎，再一次心疼。
到了嘴邊的話，不經大腦思考地突口而出。
“這些……是怎麼來的……”
季琛目光閃爍：“沒注意……”
“你撒謊都不會了嗎？沒注意，能造成這麼多的疤嗎？”
周楚的責備和關心，昭然若揭。
季琛再次沉默，並不想讓她知道，他曾經與精神病患者，沒有任何的區別。
“沒什麼！”
季琛輕笑，對於周楚突如其來的關心，心滿意足。
可是，他風輕雲淡的說著，狀似滿不在乎，周楚卻感覺到了那背後隱藏的痛苦。
不等周楚繼續問，季琛再次開口。
“楚楚，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嗎？”
“我們回不去了！你還不明白嗎？”
季琛固執倔強，一眨不眨的認真看著周楚。
“最後一次。”
不知為何，拒絕的話，周楚卻再也說不出口……難道僅僅是那遍布的刀痕？
在她走後，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本來無牽無掛地周楚，忽然想了解清楚。
可是被傷害後的本能告訴她，她不該好奇，不該擔心，不該流連在過去……
然而，這時，季琛已經將她抱了滿懷。
且隻是單純的抱著。
過了許久，周楚僵硬的胳膊，從季琛的腋下，緩緩的攀上了季琛的背脊。
瘦骨嶙峋。
這還是季琛的身體嗎？
“你怎麼這麼瘦了？”周楚鼻子一酸，眼眶再次發熱。
“沒有食欲。”季琛低低的道。
周楚脊背一僵。
就算再沒有食欲的人，也該滿足飽腹的需求，可是這樣的身體狀況，僅僅是沒有食欲嗎？
就在這時，季琛的身體猛地一個晃動。
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周楚的身上。
“你怎麼了？”周楚發現他的腿半跪著的狀態，趴在自己的身上。
季琛的聲音陡然變得虛弱。
“沒事……”
季琛說著，腳下用力，想要撐起身體，然而，腳下像是徹底軟了一樣，站不起來。
周楚有一瞬以為他是要裝柔弱來博取同情，可若是這樣，剛剛問他怎麼這麼瘦的時候，才是最佳的時機……
周楚連忙扶著他，想讓他到床上休息。
而他卻逐漸往下沉。
“季琛……你到底怎麼了？”
周楚繃住的情緒，被這樣突如其來的情況，被搞得失控。
周楚隻顧著扶著他，卻忘了看床腳，剛問完，季琛便仰著往後摔去，周楚要拉住他，卻架不住男人的重量拉拽，直接撲在了季琛的身上。
季琛悶哼一聲，深邃的眉眼逐漸皺起。
“你怎麼了？”
周楚急急地問。
“不是，楚楚，求你出去……喊段淩風……”
他怕再不快些，他就徹底控製不住痙攣了！
那樣子，太醜了。
周楚執拗，看著他虛弱卻兀自忍受的樣子，怎麼都不肯離開。
“不，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雖然恨他，可是這個人，像是她的克星，一旦沾染上，就不由自主的關心。
季琛苦笑。
攥緊了拳頭，選擇了撒謊：“我的確是被下藥了，讓他送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