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你給我睜開眼

季琛淚如雨下。

“楚楚,我沒能及時來看你,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也不要傷心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我隻愛你一個……”

季琛泣不成聲。

“讓我們的孩子沒了,是我不好,我不該推你,是我混蛋……若是可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楚楚,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將我們分開了!再也不會有了……”

季琛掏出口袋裏,從醫院摸來的手術刀。

不死,活的太煎熬;可是沒有她在,就算活著又還有什麼意義?

季琛不怕活,隻是怕以後的時光裏,都沒有一個她。

身體的顫抖,似乎從刀刃觸上肌膚的那一刻,停止了。

季琛就算意識不清醒,對於學過的人體構造,拿捏到精準。

季琛從沒有覺得,劃破手腕的感覺是這麼的舒適,仿佛身體裏積壓的痛楚,隨著血液的流失,可以減輕好多。

眼前幾隻寒鴉略過,淒厲一聲啼叫,驚起滿園的哀傷。

鮮紅的血液,如注一般流淌,浸濕了手邊的方寸土地。

別樣溫暖的眼光,愛護的包圍著季琛冰涼的身體。

那高高在上的天空,越來越遠……

“季琛!”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吼叫。

段淩風如箭穿梭人群,迅疾趕來。

人群中一陣騷動,那是段淩風在不顧人的阻攔,用力的推擠。

“季琛!你給我出來!”

季琛隱約的聽到了段淩風的叫聲,但是他現在好想睡覺,他終於可以抱著楚楚安然的入眠了。

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段淩風看到季琛躺在最後一排墓碑前,細碎的暖陽穿過樹杈斑駁的打在他的身上,臉對著墓碑上的照片,眼睛舍不得閉起。

蒼白的臉,鮮紅的血。

這一幅畫麵好似永遠被定格,時間停滯在這一秒。

段淩風好似感覺耳邊熙攘人群的喧鬧,都消失了,隻有他與季琛一高一低的對視。

仿佛隔了許久,段淩風才邁出了第一步,可實際上,也就是幾秒鍾的時間,被拉的那麼漫長……

第二步,第三部……段淩風跑著衝到了季琛的身邊。

“季琛,你給我睜開眼!你給我睜開!”

段淩風一把捂住了季琛手腕上極深的傷口,那手術刀上還沾著滴滴殷紅的血珠。

鋒利的刀刃閃著寒芒,似乎在嘲笑著段淩風的無能。

季琛卻根本就沒有反應。

段淩風不敢鬆開手,也不敢去試探季琛的呼吸,他的身上很冰。

段淩風聞到墳墓的氣息,他恐懼。

可看著眼前唐楚的照片,他後悔。

“季琛,你給我醒過來,要不然我挖地三尺,都不會讓這個女人安生!”

段淩風後悔,早該在季琛遇到這個對他來說,與眾不同的女人時,就阻止他們……

現在,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段淩風啞聲,吼叫著:“季琛,你給我醒醒!”

後趕來墓地的周止峰和楊清,聽到這句嘶吼,瘋狂的往段淩風的方向跑。

“季琛……”

楊清衝到麵前時,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他的心髒好像是被什麼勒住了一般。

不敢想象,不敢相信的事情,擺在了你的眼前,你會覺得這一切都像是一場玩笑。

可玩笑過後,便是無止境的哀傷。

“趕緊送醫院啊!”

人群中有人提醒,這些大男人都像是傻了一般,根本就沒想到!

段淩風像是忽然見到了希望一樣,緊緊地扣著季琛的手腕,不讓血流的更多。

可是手下的滑膩告訴段淩風,季琛的生命流失的太快了。

楊清與周止峰都要上前搭把手,可是周止峰卻被段淩風吼了一句:“你他麼的給我滾!別再讓我看見你!姓周的!”

周止峰伸出的手僵滯在半空中。

外麵傳來急救車的聲音。

楊清幫著段淩風一起將季琛撐了起來,季琛的重量靠在楊清的身上,段淩風則是死死的扣著季琛的手腕。

賀成彬和郝毅衝了顧過來!

“快點,上車!”

賀成彬臨危不亂,從郝毅背著的箱子裏拿出了消毒紗布,以及止血愈合的傷藥。

一到車上,賀成彬就讓他們把季琛低足高位放著,讓段淩風緩緩鬆開季琛的手腕。

似乎是季琛的低溫,有了好的凝固作用,鮮血還沒有碰噴出時便被賀成彬一下子纏繞了紗布,隨即迅速的多層束縛緊固……

與急診室的其他幾位醫生,與死亡之神共同賽跑。

段淩風都不敢去試試季琛的呼吸。

可醫生的搶救告訴他,他是活著的……一定是還活著的……

段淩風都不敢朝季琛的方向看上一眼,生怕他就這麼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季琛與段淩風的交情,與許末和唐楚的交情,絲毫沒有上下之分。

楊清手抱著頭,在長條形的座位上坐著不動。

他不應該告訴季琛的……他不該告訴的!

周止峰站在唐楚的墓前,心裏漸漸發冷。

他忽然發現,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

對於季琛的自殺,除了痛快他‘罪有應得’以外,竟然毫無憐憫之心。

他對不起小楚,就該得到懲罰!

可是,周止峰並不想讓他真的死去,隻要他知道錯了知道失去小楚是他的損失受到了折磨,那就夠了……

周止峰從兜裏掏出手機,不知該不該打電話給那邊地唐楚,說一聲這件事。

可是這時,邵景城從許末那裏得知了唐楚墳墓的地理位置,找了過來。

邵景城與周止峰有過幾麵之緣,知道他是唐楚的舅舅。

看到周止峰站在那兒,很是顯眼,徑直往這邊走過來。

路過別人的墳墓時,聽他們說道。

“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想不開呢?竟然會在這墓地自殺……誒!”

“誰說不是呢?那麼好的小夥子,我看呐,多半是為情自殺啊……”

邵景城不知道他們在說誰,沒怎麼在意。

可是當他走到了唐楚的墓前,便看到了地上一灘殷紅的血跡,還有一柄帶血的手術刀。

聯係他們所說的話……

“這裏……”

周止峰朝著來人看了一眼:“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