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瑾寒雙手合十，他臉色蒼白，但聲音卻很輕。“誰說我不在乎?”
下一刻，他猛的站了起來，茶幾上的東西完全掃到地上，好像還覺得沒有解決氣，他隻是又坐了自己一個人沙發椅猛的一腳!
就在那時，嶽北敲了敲門。
“先生，孫先生來了，他要和您一起吃飯。”
沒有聽到回應，想到剛才聽到砸東西的聲音，他很不自在地推門進去。
看到裏麵亂糟糟的，他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試探的叫了一聲:“老板?”
高瑾寒站在那裏踢著，沒有理睬嶽北。
就在嶽北以為高瑾寒會不理他時，高瑾寒的聲音嘶啞了:“把她帶回去。”
嶽北停頓了一下，說:“是的。”
戴若彤的心裏升起了一層暗地裏的恐懼，看來這孩子真的不是高瑾寒，不然他也不會放過她這樣的!
然而，她高興得太早了。
高瑾寒站了起來，板著臉，整了整衣服，他的聲音裏有一絲殘忍：“你孩子的報告是真的。”
說完，高瑾寒大步走了出去。
戴若彤臉上的紅暈消失了，她想起了那個夜晚。
韓明沒有跟她說話，但那天第一次叫她去酒店，她以為韓明突然開了，要給她一個驚喜。
那天晚上他們確實過得很愉快。
她記得韓明給了她房間鑰匙，讓她等他，然後說道：“他不可能不做這樣的事!”韓明怎麼能把她交給別人呢?
高瑾寒從巷子裏出來，上了廁所。
他走得很快，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冷水端到臉上。
春天天氣好，臉上有涼水，還帶著涼意。
涼意順著他的皮膚滲透到四肢。
戴若彤渾身都冷。
嶽北安排了一個好男人帶戴若彤回家，回到高瑾寒身邊。
他和高瑾寒在一起很多年了，剛剛注意到高瑾寒的臉色不對。
“看到老板了嗎?”他一路上都在問，等他找到洗手間時，高瑾寒已經去找孫浩了。
他不得不跟著他走到包廂。
“高瑾寒，你在幹什麼?你不是這樣喝的。”
高瑾寒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有孫浩的聲音，他推開門，走了進去。高瑾寒嘴裏叼著一瓶白葡萄酒。
高瑾寒喝得又快又猛，有些酒順著他的嘴流了下來，弄濕了他的衣領。
孫浩想把瓶子搶走，可是沒有用，高瑾寒的手好像已經握在瓶子上了。
嶽北和孫浩一起抓住了瓶子。
高瑾寒踉蹌了一下，一隻手靠在桌子上，沉默了兩秒鍾，然後說:“給我。”
孫浩很快把瓶子給了嶽北，讓他拿出來。
然後他看著高瑾寒，用鼻子聞了聞:“這兒?讓你喝到死?”
“沒事，隻是喝醉了。”
高瑾寒的聲音仍然很沙啞，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話，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沒有勇氣在不喝醉的情況下見到她。”
孫浩沒有聽清楚，皺著眉頭問他:“什麼?看到了什麼?”
然而，高瑾寒沒有再說話，他又從桌上拿起一瓶打開的酒，又喝了一口。
孫浩踢了高瑾寒一腳，從他手裏搶過瓶子，把它摔在地上。
孫浩打碎了瓶子後，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平日裏他敢到哪裏去搶劫高瑾寒?
當他抬起頭看到高瑾寒時，嚇呆了。
孫浩望著高瑾寒那雙紅紅的眼睛，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了?別嚇我!”他一邊說著，一邊在高瑾寒旁邊坐下，仔細端詳著他的臉。
高瑾寒的聲音很柔和：“孫浩，讓嶽北去拿酒，我想喝。”
讓他喝，他沒有勇氣回到戴清歌身邊。
高瑾寒終於明白戴清歌為什麼恨他了。
高瑾寒終於知道他和戴清歌之間的關係了。
是一種永遠無法挽回的小生命。
孫浩從未見過高瑾寒這樣，他想，這個高瑾寒比他生氣的時候更壞。
他不敢再問更多的問題，於是起身去找嶽北喝了一杯。
孫浩剛出去，高瑾寒的電話就響了。
高瑾寒抬頭看著熟悉的號碼，猶豫了很久才回答。
“你下班了嗎?你晚上想吃什麼?我的公司離超市很近。”
戴清歌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比平時柔和了一點。
高瑾寒放在身邊的手慢慢地握緊了，然後又鬆開了。
他的喉嚨哽了兩下，才大聲說:“你愛什麼，我就愛什麼。”
戴清歌似乎在癡癡地笑：“好吧，我今晚給你做晚飯，等你回來吃，你就不吃了。”
戴清歌在另一端，就在停車場。
高瑾寒還沒來得及再說一句話，她就說:“我要開車，所以要忙起來，早點回家。”
然後他掛了電話。
就在這時，孫浩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兩瓶高純白葡萄酒。
他把它放在高瑾寒麵前，說:“喝吧。”
高瑾寒什麼也沒說。他默默地拿出兩張紙巾，擦去灑在地上的酒。
他像往常一樣冷靜地轉向孫浩說:“沒有了。”
孫浩:“……”隻想活著喝酒，現在不喝酒了?
高瑾寒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接著說:“她在等我回家吃晚飯。我不想讓她等太久。
然後他轉身走了出去，留下孫浩一個人不知所措。
當戴清歌購物回來，看到門上的鞋子時，她知道高瑾寒來了。
戴清歌走過去，看見穿堂裏空無一人，便朝樓上喊道:“高瑾寒?”
嘎吱一聲，樓上的門開了。
接著，高瑾寒的身影出現在走廊裏，他穿著便服，頭發濕漉漉的，顯然剛洗過澡。
戴清歌一看見他，就笑著說:“何必這麼早呢?我還以為你會忙一陣子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廚房走去，手裏拿著盤子。
高瑾寒走下樓梯，跟著她進了廚房。
戴清歌正在把食物放進冰箱，她剛放了一兩根胡蘿卜，高瑾寒就在她身後說:“你以前沒吃過胡蘿卜。”
說完，她的手端著其他的菜，已經被高瑾寒拿過去了，一個接一個地放進了冰箱。
戴清歌的聲音柔和：“胡蘿卜含有大量的維生素，試了幾次之後，味道就沒那麼糟了。”
她也在那個時候才知道，人在最難過的時候，會忘記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