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他們的過去

“因為我懷上了你,所以雙方父母都做出了妥協,同意我們登記領證結婚,可好景不長,等我把你生下,回家坐月子的時候,我的父母到了家裏,強行把我帶走,撕掉了婚書,帶走了結婚證,並模仿了我的字跡,給他留下了一封訣別信。”說到這,項未的聲音有點哽咽,原本她以為自己沒這個勇氣說起這件事,可沒想到,當麵對自己和他的女兒時候,說出來也沒有很困難。

柳沫聽完,愣住了,過了好半晌,才用沙啞的聲音問:“所以當年,你是被強迫離開的?”

項未點了點頭,柳沫又追問:“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就不能回來找我們呢?”

柳沫想不通,如果易地而處,她是當年的項未,一定會想辦法回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身邊。

項未眼中盈滿了淚,當她抬起頭看向柳沫的時候,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了下來,她抬起手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我不是沒想過,可是我的父母他們語重心長的跟我說,如果我再回去,就把孩子送人,他的父母,也不希望我回去,而你又是個女孩,說不定,他們真的能做得出來……”

當年重男輕女的觀點根深蒂固,女孩子在家裏的地位都很低,特別是農村,項未雖然想賭一把,但因為考慮了很多的細節,她最終放棄了掙紮。

項未心裏想的是,即使沒有自己在孩子的身邊,柳毅也會把孩子照顧得很好,總好過孩子被送走,不知去向何處。

項未接著說:“之後,我按照家裏的安排,嫁給了富商,他們讓我去找柳毅離婚,在我們辦完手續之後,他們通過關係,毀去了我曾經結過婚的證據。”

“那……”

也許是因為血緣的關係,柳沫的話還沒說完,項未就明白她要說什麼,“我後來離婚了,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他最終得知了我結過婚,還有一個孩子,就把我掃地出門了,之後,我就回來和父母住,他們離世後,我就一直一個人住。”

項未的臉上,有飽經滄桑的痕跡,這個世界,對她真的不公平,如果當初沒有雙方父母折騰的事情,也許她可以安安穩穩地和柳毅牽手走下去,而柳沫也能夠感受到母愛。

“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們?”柳沫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她問得直接,帶著哭聲。

項未笑:“那時候,柳毅他也照著家裏的安排,再婚了。”

一切,就是這麼的不巧。

“媽……”得知了當年事情的始末,柳沫突然釋懷了,她撲到了項未的懷裏,喊出了項未最期待的那聲稱呼。

當柳沫撲進來的時候,項未渾身都僵硬了,柳沫的這聲稱呼,她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聽不到了。

項未回過神來的時候,伸手抱住了柳沫,應了她一聲,“我都以為我等不到了……”

項未的心中對柳沫的愧疚,是難以言喻的,她和柳毅沒有緣分,沒能走到一起,隻是苦了柳沫,這個孩子,一直是她心底的結,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結。

柳沫抱著項未:“這麼些年,你都是怎麼過的……”

“好孩子,我沒事,隻是苦了你,我聽了好多你的事情,前陣子看到你上了頭條,我都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仔細一看照片,真的是你,知道你現在過得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柳毅離世後,就沒人向項未報備柳沫的近況了。

柳毅知道撕毀婚書的人絕對不是項未,那封信也絕對不是項未的意思,他想打聽清楚,可是卻根本沒辦法和她見上一麵。

直到離婚的那一天,柳毅從項未口中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也想掙紮,隻是如今他帶著柳沫,沒辦法,他賭不起。

於是兩人都選擇了認命,各自接受了家裏的安排,過上了他們希望的生活。

至於柳沫,柳毅和項未達成了一致,讓周琳成為柳沫的親生母親,柳毅還在的時候,周琳的確是把柳沫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等他離世了,周琳就撕掉了那一層偽裝的外皮。

周琳知道柳毅和項未一直有聯係,她雖然心中不爽,但是柳毅再三向她保證,絕不會和項未舊情複燃,隻不過是為了柳沫而聯係。

礙於柳毅的身份,周琳一直不敢和柳毅對著幹,隻能默默忍氣吞聲,直到他離世,她就越看柳沫越不順眼。

曾經周琳也想過把柳沫還給項未,可是她翻到了柳毅的遺囑,還是決心把柳沫這個拖油瓶留在身邊。

項未沒有了柳沫的消息,心裏也著急,第二次離婚後,她偷偷去過幾次烈士陵園,看望柳毅,和他聊天。

柳毅在項未的心中,始終還是占了不小的位置,當年的那份感情,一直被她深埋在心底,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項未曾經幾次想去找周琳要回柳沫,可又怕柳沫情緒上受不了,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專心陪父母。

“媽……你跟我一起去住,好嗎?”柳沫好不容易和項未相認,她不想再和她分開,她要用接下來的時間,好好地把失去的母愛都補回來。

項未摸了摸柳沫的頭,“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等我有空的時候,我就去看你,好嗎?”

如果柳沫一個人住的話,項未可能還會考慮下,可是現在柳沫已經結婚,和宋欽軒住在一起,她過去,難免給小倆口的生活帶來一些麻煩。

“你先跟我回去住一陣子嘛,如果住不習慣,再回來,好不好?”柳沫不知足,她不想剛剛團聚就分開。

項未思考了許久,看著柳沫眼中的期待,她也不忍心拒絕柳沫,讓她期望落空,於是點了點頭,答應了她,“行,一會兒我就收拾東西跟你回去。”

“太好了!”柳沫高興得幾乎快要跳起來了,直接撲進了項未的懷中,自從柳毅離世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

柳沫覺得老天爺對她還是很公平的,盡管得知自己叫了這麼多年的“媽”,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老天爺也給了她機會,讓她找到了親生母親,給了她很多時間,讓她來彌補過去二十多年失去的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