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柳書語離開的背影,周琳隻覺得今天的柳沫和柳書語都很奇怪,這倆姐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柳沫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裏,躺到床上,一閉上眼睛,耳邊就響起裴秀秀的聲音:和你弟弟做了交易,拿一百萬,換他演場戲。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她的耳邊,來回地盤旋。
柳沫知道柳書語貪財,可她一直以為他是個有良心、有底線的人,當初柳書語收了百歡的錢誣陷她與別人有染,到後來他也將功補過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曆,按道理來說,柳書語不敢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可她始終是高估了她親愛的弟弟。
柳沫躺在床上好久,怎麼都睡不著,她索性睜開眼睛,看著房間裏的天花板發呆。
柳書語回到自己房間裏,掙紮了許久,不知道該不該給柳沫打電話,他如果不打,隻會顯得他心虛,如果打了,勢必會被逼問然後說出實話。
這橫豎都是一死,柳書語咬咬牙,沒有給柳沫回電話。
吃飯的時候,周琳喊了好幾遍,柳書語都沒聽到,周琳索性走到他房間門口來喊,“吃飯了,你這是當少爺啊,吃個飯還要請?”
柳書語沒吭聲,平時他總是要回一句才甘心。
周琳看著心事重重的柳書語魂不守舍地往餐廳走去,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臭小子這是怎麼了?今天一回來就跟丟了魂一樣。”
“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媽,是你想多了。”柳書語急忙否認。
“對了,你給你姐打電話了沒?”柳書語洗了手,盛飯的時候,周琳就開口問。
柳書語盛飯的動作就停了下來,周琳察覺到了不對勁,似乎是自己提到柳沫的時候,柳書語的行為舉止就異於平常,“你姐來找你,是來找你麻煩來了?”
“沒有,媽,你別亂猜。”柳書語再一次否認,可是眼神有閃爍,言語間也缺乏了堅定。
周琳一看就看穿了柳書語,這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他這眼珠子轉一下,她就知道他心裏的小九九,“說吧,你做什麼了?”
柳沫是一個極度能忍耐的孩子,這一點,周琳無可辯駁,如果不是因為能忍耐,恐怕她早就丟下她離開這個家了,不會到現在還是這副模樣。
原本在家裏養胎的柳沫,居然特地驅車趕來,想來是柳書語做了什麼讓她極其憤怒的事情,不然她不會特地跑一趟。
柳書語放下盛飯的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嘴硬地說:“我都說了沒什麼事了,你還逼問做什麼?”
“我這就是逼問了?你不說,我怎麼幫你想辦法解決?你個臭小子,不給我惹點事就不舒服!”周琳對這個孩子是又愛又恨,要不是指著他以後給自己養老,她也想一走了之。
柳書語被周琳說得心動了,他正愁沒解決辦法,現在周琳說要幫他想辦法,他斟酌再三,最終還是向周琳坦白了。
周琳聽了,氣得拍桌而起,“你說什麼?”
周琳萬萬沒想到,柳書語居然會為了一百萬而去得罪柳沫和宋欽軒,她或多或少都聽說了裴秀秀對柳沫做的事情,好不容易逮住了她,眼看著就要坐牢了,結果被他這麼一折騰,完好無損地出來了。
換了是誰,恐怕都會直接炸掉吧,也難怪柳沫要親自來一趟。
“媽,我知道錯了……”當時柳書語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瘋,覺得不是多大的事情,又因為有一百萬在麵前誘惑,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當拿到一百萬的時候,柳書語也沒有絲毫的慌張,一直到剛剛聽說柳沫找自己,他才終於開始慌了,開始後悔了。
“你現在知道錯有什麼用!”周琳氣急敗壞地抄起筷子往他頭上敲去,柳書語閉上眼睛,看到他這副模樣,周琳停下了動作,氣得把筷子扔在地上,“我這是作了什麼孽,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
“走。”周琳脫下了圍裙,往凳子上一放,然後喊柳書語走。
柳書語一動不動,疑惑地看向周琳,問她:“去哪?”
“還能去哪?去找你姐道歉!求她原諒。”周琳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現在她隻能帶著柳書語去認錯,希望柳沫能大人大量,不和他計較。
宋欽軒回來的時候,柳沫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沒睡著。
柳沫聽見了宋欽軒上樓的腳步聲,於是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隨後從床上坐起,恰好宋欽軒走到門口,“回來啦?”
“嗯,我吵醒你了?”宋欽軒走到床邊,問她。
柳沫搖搖頭,苦笑著說:“沒有,我根本沒睡著。”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宋欽軒看柳沫的臉色不好,連睡也睡不好,便擔心地問她。
“沒事,就是想起裴秀秀的話睡不著。”柳沫也沒有瞞宋欽軒,如實地說給了他聽。
宋欽軒摟過柳沫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事情都過去了,就不去計較了,現在你和孩子最重要。”
“都是我的錯,當初我就不該救他……”一想到自己被柳書語欺騙了,柳沫就生氣,也懊惱自己把柳書語看得太重要了。
宋欽軒輕輕拍了拍柳沫的肩膀,“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我們不去管昨天的事情,今天和明天才重要。”
柳沫始終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關,靠在宋欽軒的肩膀上沉默著。
樓下的門鈴響了,蘭姨在廚房裏忙活,聽見有人按門鈴,把菜端上桌,然後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便往門口走去。
看到是周琳和柳書語,蘭姨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不該給開門。
“開門,讓我們進去。”周琳對蘭姨從來就沒好口氣。
蘭姨想起柳沫此時精神不太好,就說:“少爺和少夫人都在樓上,我先去問問他們。”
“你別搞錯了,我是你口中少夫人的媽,少爺的丈母娘,憑什麼我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