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沫被所有人嘲笑的時候沒有哭,被楊瑩當眾潑酒羞辱是沒有哭。甚至連之前被唐家逼到絕路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服過一句軟。
然而此時此刻,麵對宋欽軒暴怒的眼神。柳沫突然哭了出來。
柳沫的眼淚讓宋欽軒也是一怔。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柳沫哭,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突然間宋欽軒整個人都冷靜了,柳沫的眼淚把他的憤怒和情欲通通澆滅了。一種深深的無力,就這樣湧上了他的心。
宋欽軒整個人好像都提不起力氣,他看著柳沫問的十分平靜:“唐北澤之前碰你,你也這樣嗎?”
柳沫居然這個討厭他?一個吻就可以讓她這樣。
柳沫卻搖了搖頭,眼淚還是止不住:“不,沒有。唐北澤從來沒有碰過我。”
這話說出來其實柳沫自己都不信。一個結婚兩年的女人,丈夫碰都沒碰過,誰會相信?
不過事實就是從這樣的。結婚兩年來,甚至連大學談戀愛期間,兩個人手都很少碰。接吻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唐北澤總是找各種借口推脫。
之前柳沫一直十分體諒唐北澤,不過直到離婚時她才醒悟過來。原來唐北澤從頭到尾都隻是把她當成一個往上爬的工具,對她這個人其實一點興趣的都沒有。
這話輕飄飄的,卻在宋欽軒耳朵裏平地起驚雷。唐北澤沒碰過柳沫,自己其實是她第一個男人?
柳沫離過婚這事他早就知道,而且以為自己對一個女人並不在意。但是當真聽到柳沫這麼說,宋欽軒心裏還是一層層泛起了漣漪。
這是我的女人,我是他唯一的男人。
宋欽軒頓時一點氣都沒有了。他忽然明白,柳沫的眼淚完全是因為害怕,而不是討厭。
不過柳沫好像是要把之前受過的委屈,這一次全部補回來。抽抽噎噎,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宋欽軒拉不下臉來哄她,腦子轉了半天,走到桌前把離婚協議拿到了柳沫眼前。問道:“你到底為什麼要跟我離婚?”
“因為我們不合適。”柳沫還帶著哭腔,她的眼淚好像是擰開的水龍頭在,怎麼都關不上。她靠著牆,抹著眼淚。剛擦幹淨的臉,轉眼又布滿淚痕。
“說實話。”宋欽軒還是有點氣惱。合不合適是他說了算的。柳沫這有什麼資格來跟他提合不合適的問題?
柳沫咬了咬嘴唇,滿臉淚水。倔強的抬頭看著宋欽軒,不肯說。
宋欽軒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頭一顫。滿心都是憐惜,想去安慰。不過這個念頭,被他強大的自製力壓了下來。
這女人竟敢跟他提離婚,也真是被寵壞了。他不再管柳沫到底處於什麼理由了。不管什麼理由,結論就是一個。
宋欽軒伸出手,當著柳沫的麵把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隨便一鬆手,柳沫糾結一個早晨的東西就這樣散落一地。
“離婚?你別做夢了。”宋欽軒聲音很冷,他這麼高傲的人,居然被一個人女人送了離婚協議書?這口氣他怎麼忍得下。
柳沫看著那一地的碎紙片,心下五味雜陳。不過她打定了主意,宋欽軒送了這麼大的損失都是因為她。
她逼著自己收回了淚水,擦幹淨臉,眼睛卻是通紅,聲音還帶著哭腔:“我明天就搬出去。”
這一天兩人不歡而散,宋欽軒臉色陰沉。看著樓下柳沫打車的身影,手指捏的嘎吱作響。他的心中好像被擰過的檸檬,酸澀的隱隱作疼。
柳沫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麼大的地步。第二天她紅著眼睛去畫室上班,還沒走近教室,就被叫進了校長室。
柳沫知道,這事鬧得滿城風雨。自己身為一個老師,肯定要給個說法。深深吸了一口氣,就走進了校長辦公室。
上一次來,校長怎麼還客氣了一下。這一次,真是一點臉麵都沒有留給柳沫。
“我們這個畫室不需要你了。”校長不等柳沫關門,直接把話說道這裏。
柳沫愣在當場。怎麼直接這麼嚴重,這就要辭退她?學校那邊有唐北澤下絆子,已經不能去了。這邊畫室再辭退她,它還能去哪裏?還能靠什麼生存。
“校長!”柳沫哪能就這樣被辭退?走到校長麵前,說道:“我在這工作了快兩個月,教的學生都有很大程度的提升。教學工作也沒有一點失誤,為什麼辭退我?”
校長其實心裏也十分可惜,這麼好的一個老師他也不想錯過。不過老師除了教學能力之外,人品也是十分重要的。
“柳沫,你的教學能力真的很強,我承認。”校長從椅子上站起了身,走到柳沫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是你知道,一個老師看的不僅僅是能力。
同事們反映幾回我也能壓下去。不過這回,學生家長聯名過來。這……對於學校的影響實在是不好啊。”
這下柳沫心裏明白,校長這回是鐵定不能留她了。柳沫心裏無比苦澀,如果沒有遇到宋欽軒,自己也不會沒了工作。
雖然校長辭退了她,柳沫心中還是十分感激他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刻收留了她。她衝校長鞠了一個躬,不再掙紮。轉身走出了畫室。
“哈,這回她是真的被炒了。”教室門口有學生探頭出來看著。柳沫目不斜視,直直走過他們身邊。
柳沫心中無比茫然,天下之大她現在能去哪裏呢?宋欽軒那邊已經是不能回頭了,這邊工作也沒了。現在,她也就能回那個很不情願回的家裏麵了。
柳沫在巷子口下了車,牆上被百歡貼的照片早就被環衛工人清理了下去。垃圾好清理,但是被攪亂的人生要怎麼順平?
柳沫一路來都在沉思,以後的路應該怎麼走。她甚至想到了,要去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不過,這時異常刺耳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當時以為她是活不下去,去陪酒。原來去勾搭金主,當小三攪了人家感情啊。”
柳沫聞聲抬頭,正是周琳的幾個麻友湊在門口,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