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熱的目光盯著她,就像要把她的身子都給盯出一個洞來,楚清被盯得手機都幾乎拿不穩,隨便交待了一些公司的事後,就匆匆的將電話掛斷。
還沒轉過身,司蘅就已經來到她的身後。
手機被他奪走,楚清眼睜睜的看著司蘅眉目很冷的掏出裏麵的手機卡,將它掰成兩半,隨即跟手機一起,向窗外的大海拋了出奇。
楚清有些怔的看著他。
他這是怕有人定位找到這兒來?他竟然連她的這麼一點點想法都摸得清清楚楚。
楚清不知道自己是怒是氣,她雙拳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終於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轉身就走。
司蘅一把抓住她,又將她重新帶入懷中。
他的鼻尖抵在她的發絲裏蹭,就像是在拙劣的哄她開心,“今天想吃什麼菜,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楚清被他折騰得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很想問他到底要關她到什麼時候,但這純粹屬於白問,沒有任何意義。
她懶得和他吵,隨意報了幾個菜名。
司蘅晦暗的眸色幾乎瞬間亮起來,她終於肯告訴他,她究竟喜歡吃什麼了麼。
他十分開心的抱緊了她,但又怕她疼,隻好寶貝的捧著她的臉,用鼻子在她鼻子上親昵蹭了幾下,“我馬上就去做。”
楚清一點表情也沒有,身心疲倦的,轉身走出了房間。
她在這棟別墅轉了又轉,從裏麵轉到外麵,就像沒什麼靈魂的驅殼一樣。
她發現這個地方每個禮拜都會有直升機來一趟,應該是外麵的人給這兒送每周必需品的,想要離開這個島,大概就隻有這一個途徑。
可是直升機上的人應該也是司蘅的人,如果跟他們提出帶她走,他們會答應嗎?還是轉眼,就會把她的這個請求告訴司蘅?
楚清覺得後者的可能性顯然頗大,那她要怎麼離開,難道一輩子就走不了了嗎?
近些日子,她明顯感覺到司蘅的電話越來越多,他比她要忙,日複一日的待在這個島裏,不知道會耽誤多少事情。
可看他這樣,明顯沒有什麼回去的打算,好煩,他到底想怎麼樣?
楚清越想越亂,最終什麼都沒有想出來,反倒是司蘅已經把所有菜都做好,把她抱到餐桌上吃飯。
楚清被放到餐椅上,司蘅卻仿佛像是問不膩一樣,眼睛深邃而又期待的盯著她,一遍又一遍的問:“好吃嗎?”
“嗯。”楚清夾了一口青菜放進嘴裏。
很好吃,楚清也不否認,但她現在最想吃的,是秦暮燒的。
她真的很想念,他們兩個人一起坐在餐桌上,偶爾說一些好笑的趣聞,或者有的時候什麼話也不說,但她一抬頭,就會看到秦暮的眉眼含笑,日子靜謐得就像有一抹安寧的氣息在流淌。
吃完飯後,他們兩個人會一起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秦暮總是會握住她的手,一根接一根的握住,每當她的手被他這樣揉.捏著的時候,她總是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楚清吃了一會後,才發現司蘅就隻是看著,麵前連副碗筷都沒有,她淡淡問:“你不吃?”
司蘅說:“我不餓。”
更何況,他就隻做了她一個人的,在這個房子裏,他就隻能感受到她一個人,也隻想感受到她一個人,連他自己,他都可以忘掉。
楚清沒有說話,也沒有問他為什麼不餓,就隻是埋頭吃著自己的。
吃完後,有專人過來收拾餐具,楚清坐在沙發上不想動,司蘅拉著她起來,要帶她出去消食。
自從意識到無論怎樣也離不開這個小島後,楚清就連大門也沒踏出去一下,更多時候,她是害怕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這種明明可以觸碰到自由,卻又遙不可及的感覺,實在太糟糕。
司蘅帶她去看海,也是在這一刻,楚清這才發現原來別墅裏還有一塊陽台,這兒風景極好,打開窗走出去,眼前就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
不過風景再好,楚清也隻是靜靜的看著不說話,風很大,吹起她的裙擺,也吹起她的秀發,糊了她一臉。
楚清剛要用手去撥,司蘅就先她之前做了這個動作,他認真而又仔細的,將她被吹亂的秀發一點一點的整理好,而後再慢慢的撥到耳後,楚清的視野一片清明,她看到他柔情似水的眼睛。
曾幾何時,她就是醉在這雙眼睛裏,半醉半醒,醉生夢死,死活都出不來。
可是現如今,她終於醒過來了,是不是應該慶幸……楚清看了一會兒,隨後別開了目光。
司蘅看著她這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忽然很想狠狠的抱住她,吻住她,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稍微有一點確認,她是在他身邊的。
是,她是在他身邊,可她的心卻早就不知道吹到哪裏去了。
何其薄情,何其悲哀。
楚清的手很小,又涼,就這樣被他毫無溫度的牽在手裏,仿佛連心口的溫熱也無法捂熱她。
明明這麼好,可楚清看得有些倦,很快就不想看了。
她承認這片海景很美,是她看過最美的,但是偏偏寡然無味,兩個人這麼緊密的站在一起,可偏偏,心是遠離的。
司蘅自然也意識到,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突然抱住她,心髒抵住她的心髒,仿佛想要它們感受著彼此的溫熱,彼此的跳動,然後,她就再也離不開他,就連死,也逃不開他!
楚清本來就隻是這樣任他抱著,忽而就像感受到什麼,她臉色一白,猛然推開了他的懷抱。
“別碰我,這是樓緒的心髒!”她眼裏突然染上一抹恨意,有些惡狠狠的道。
司蘅身子一僵,“樓……”他說了一個字,又頓住,有些難以置信的皺住眉頭,“誰跟你說的?”
什麼叫,這是樓緒的心髒?
楚清看著他,有些壓抑著情緒的看他。
“不是嗎?你把樓緒害死,就是為了奪走他的心髒,好移植到自己的身上!”
司蘅先是怔了一下,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能消化這短短的一句話,他臉色瞬而變得陰沉,“誰跟你說的?”
楚清不說話,司蘅卻瞬間猜到,“沈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