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後退幾步,“我是,你們是……”
這兒怎麼會出現警察?
果不其然,她的預感是對的,見她點頭,那兩位警察立即上前兩步,板著臉嚴肅的道:“樓小姐,鑒於你故意傷害導致沈煙小姐肚子裏的孩子流產,司先生於今日提出訴訟,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故意傷害罪?司先生?!!
樓月一開始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捕捉到這幾個關鍵字眼後,她心頭的寒意驟然升起。
樓月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兩個警察,“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故意傷害,什麼孩子流產,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推的!”
沈煙那事都已經過去一兩個月了,司蘅就算要折磨她也折磨得差不多了,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要動用警察?
他到底知不知道如果自己被警察帶走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她更加不敢相信司蘅居然要親手將她送進監獄,親手,親手!!!
說了無數次,她沒有推沈煙,沒有!這些日子的折磨她都可以算了,可為什麼她什麼都沒做,卻要這樣無緣無故的進監獄兩次?
到底有沒有人知道,那是個毒蟲鼠蟻混雜的地方,那是個比噩夢還要恐怖的地方,謝白是,司蘅也是,為什麼誰都要把她往那裏麵送!
過往在監獄的記憶潮水般席卷而來,樓月渾身發抖,拔起腿就想跑。
那兩個警察見她這麼不配合,強硬的掏出手銬,“樓小姐,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不然我會將會采取強硬手段。”
強硬手段?
怎麼,他們還想強行將她拷走嗎?是受了司蘅的命令嗎?
司蘅!司蘅!
樓月麵色慘白,一股尖銳的疼痛,瞬間從心髒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渾身發抖的站了一會兒,隨即豁然抬頭,跑進雨裏以便能愈發清晰的仰視著二樓。
司蘅啊司蘅,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麼,就這樣關在家裏折磨她還不夠嗎?竟然要把她送進她最害怕的地方!
雨水瘋狂的在她臉上砸下來,警察皺著眉跑過來拉她,她拚了命的掙紮著,雙手顫抖的拿出手機開始給司蘅打電話。
二樓的窗是開著的,她很清晰就能聽到上麵傳來的鈴聲。
司蘅是在上麵的,他就在上麵啊!
“放開我,放開!你們沒有證據,你們不能抓我!”樓月一邊大聲的吼,一邊用力的攥著手機,在與警察的推搡抗拒中,腿腳發麻的摔倒在冷硬的柏油地上,砰的一聲,肉體與地麵的發出劇烈的碰撞巨響。
“啊……”
“月月?”號碼接通後,電話那頭已經有人說話。
居然是沈煙的聲音。
樓月愈發崩潰,為什麼都到這個時候,他還要讓沈煙來接他的電話,這兩個人是集體來看她的笑話麼?
“司蘅呢,這是他的手機,我要他說話!”
“月月,你是因為警察……我知道你很不能接受,但是這件事我已經勸過阿蘅了,他……他意已決。”
沈煙頓了一下,語氣中有顯而易見的甜蜜,“昨天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的身體隻要調養得當,還是有可以懷孕的機會,所以現在,我們不需要你生孩子了,但是月月……阿蘅說,欠的債,還是要還的,所以……”
樓月身子在這番話下冷到發抖,她不敢相信的絕望大吼,“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讓司蘅接電話!我要聽他親口說出來。”
“沈煙,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沈煙,你這個人怎麼可以當麵一套背麵一套,惡心成這樣!什麼叫你昨天去醫院檢查出可以懷孕,你根本就沒事,你一點事都沒有!你做這麼多,就是為了栽贓我,陷害我!沈煙,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我!”
樓月恐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顫抖的閉上了眼睛,滿臉的雨水,讓人分不清臉上濡濕的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唇被她咬得死死的,沒有一絲血色。
“樓小姐,請你配合工作!不要再反抗警方!”警察在雨地裏用力拉她起來,想要強硬的給她戴上手銬。
配合?她怎麼配合?他們是要送她去坐牢啊!
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她是瘋了才會配合!!!
“司蘅,司蘅你說話啊,我知道你就在上麵對不對,我求求你說話。”樓月不斷的哀求,嗓子沙啞到連話都說不清。
她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司蘅,她希望他能接電話,哪怕隻說一句話,她要問問,他為什麼可以狠心到這種地步,還是……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意思,隻是沈煙背著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對不對。
樓月不停的衝著電話裏喊,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司蘅的名字,直至喉嚨沙啞,終於黃天不負有心人,電話裏頭傳來一句熟悉的聲音,“樓月。”
“是我!是我!”樓月眼睛一亮,慌忙捂住了手機,捂得緊緊的,生怕一鬆手這個聲音就會絕情的從她耳邊消失。
他終於接電話了!終於!
“司蘅,我知道,這些警察不是你……”她的聲音抖得不行。
她有很多話要問,亦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全部的話,都被這個男人沒有感情的四個字打斷,他冷冷的說:“隻要三年。”
樓月喉嚨就像被人用匕首割了一刀,她怔住,鮮血直流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隻要……三年?
什麼叫做,隻要三年?!
這些警察真的是他叫來的,也真的是他要親手把她送進監獄的?!!
從沒有一刻,覺得司蘅的聲音可以寒冷到如此地步,一字一句,沒有感情的扣在她的耳畔,他說:“樓月,你隻要進去三年,害死我孩子的這筆債,一筆勾銷。”
他仿佛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有些縹緲,“好好享受你的牢獄生活,三年後,我會去接你。”
樓月的腦袋嗡嗡作響,身子也支撐不住的搖晃起來,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痛得她幾乎快要死去。
她一頭栽倒在雨地,頭上是一道又一道的閃電,可比那些閃電更猙獰的,是司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