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囚禁

她整個人都被重重的提起,然後重重的砸在牆上。

她沒有伸手去捂自己已然紅腫的臉,亦沒有流出淚水,她隻是像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再也醒不過來的夢魘,止不住的喃喃:“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和我沒有關係,我沒有推過她……”

司蘅掐著她下巴,眼底的陌生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樓月,你謊話可以編得更拙劣一點,你是說煙兒為了陷害你,不惜把我司蘅的骨肉摔死?!”

他手下的力度猛然加重,“樓月,你簡直不可理喻,愚不可及。”

樓月的話毫無章法,她被那一巴掌打懵了,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不是我,不是我推的……”樓月眼睛就像染血一樣的紅,她一遍又一遍的試圖向他解釋,急得差點哭出來。

為什麼她要被這樣誣賴,這是一條人命,她背不起。

她沒有那麼狠毒,她不是蛇蠍婦人。

她甚至連沈煙肚子裏有了孩子都不知道,更加不會去推她。

“夠了!”司蘅厲聲甩開她,她猝不及防,驚叫一聲,整個人都狠狠的摔在地上,“啊……”

護士推著滿臉蒼白的沈煙從手術室出來,那一刻,司蘅雙手握拳,有些發抖的看著,眸間滿是沉痛。

樓月還想解釋,但司蘅根本不願意聽,不願意信,看到血淋淋躺在那兒的沈煙,他對樓月的怒意隻會越來越重。

“把她關起來。”司蘅再也不想在這種場景看到她,冷冷的衝後麵的兩個保鏢吩咐。

關……起來?

“是。”

樓月還沒來得及想通這三個字的含義,身子就已經被人鉗製住,一個保鏢鉗住她的肩,一個扭住她的手,她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整個人就像個貨物,被毫無尊嚴的在走廊上拖著走。

“司蘅,你沒有這個權利關押我!”她猛然回過神來,朝著那邊大喊,掙紮。

“司蘅!!!”

這個以前一聽到她叫他就會回頭的男人,一看到她落淚就會心疼的男人,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連她被桌子撞一下都要把那張桌子拆掉的男人……現在竟是如此的冷漠無情。

他的手,心疼的撫在另一個女人臉上,他的目光,癡癡的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他讓那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

明明他說過:樓月,如果我以後有孩子,母親隻能是你!

可是現在,他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和別的女人組建新的感情,新的兒女。

她很想衝到他麵前問,那她呢,她算什麼?是不是她送的心不幹淨,是不是那天的陽春麵不好吃,是不是世上的人都是這樣,連自己承諾的誓言,都可以,隨意收回。

樓月的心一陣絞痛,在徹底看不到那個男人的身影後,她終於停止了掙紮和嘶叫,前因後果重新想一遍,她隻是個可笑的跳梁小醜。

從始至終,司蘅等的人就是沈煙,他想愛的人,也是沈煙。

那本來就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愛恨情仇,而她,不過是一個路人,一個替身,被陰差陽錯的拉扯進來,悲哀得連自己的心都找不回。

那一路,一滴淚也流不出。

光是司蘅不信她這一點,就足以讓她整個身體被抽空。

這麼多的感情錯付給他,他居然一點都不了解,愛他愛慘了的那個蠢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樓月就像個犯了死罪的犯人一樣,毫無尊嚴的被一群保鏢押解到了司宅,這個她曾經以為會是家的地方。

保鏢也是趨炎附勢的,他們相信是她把沈煙孩子弄沒的,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滿手都沾滿了鮮血,力度極大的一推,就把她推到了曾經住的那個房間。

她摔倒在地上,聽到門被重重關響,接著就是反鎖的聲音。

“樓小姐,司總吩咐,讓您好好在房裏待著,今天的事,等他回來再處置。”

樓月動了動嘴唇,她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但囁嚅幾下,她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和這些人沒什麼好說的,哪怕是司蘅來了,她也和他沒什麼好說的。

他有權利不相信她,可他沒有權利把她像個囚犯一樣關在這裏,她要走!

不管司蘅到底怎麼想,沈煙那件事,不是她做的,她沒有推,更沒有動手,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短短幾個小時,從天亮到天黑,樓月一直蜷在床邊想該怎麼離開這兒的方法,她必須要在司蘅到家之前就逃走,不然,她永遠都跑不了。

依司蘅現在的恨意,足足將她的皮都給扒下來。

這個地方,她曾經在這兒睡過覺,看過書,化過妝……

這兒的落地窗很大,每晚睡覺前,她都會站在窗前看一會兒星星。

司蘅吃準她這個習慣,每每從浴室出來,都愛從後麵懶懶擁住她,埋在她的發間嗅發香,然後將她的身子掰正,低頭吻住她。

在漫天繁星裏,在無邊月色中。

是該有多久沒回到這個地方,或者,是這陣子兩人的感情撕裂得該有多徹底,她竟然連司蘅吻她的表情都已經記不清。

滿腦子,都變成司蘅站在醫院走廊沉痛的眼神,和看到沈煙的慘白臉色後,扭過頭來對她滿滿的恨意。

樓月左手挨右手,誰也溫暖不了誰,哪邊都是冰涼的。

門外突然傳來鑰匙扭動門孔的聲音,樓月驚得從地板上蹭的一下站起來,是司蘅,他就回來了?!

樓月一時驚恐得不知道該如果是好,她的臉頰還在隱隱作痛,可想而知他當時用了多大的力度,她現在都不敢去招鏡子,她怕她站在鏡子前麵,能夠悲哀的聽到自己的心一片片碎掉的聲音。

門一打開,她的心都幾乎提到嗓子眼,隨即又重重落下。

不知道該不該說慶幸,進來的是方特助,不是司蘅。

方特助端著一些飯菜,低眉垂眼。

“樓小姐,吃飯了。”

許是之前以為是司蘅的驚慌過度,樓月一時間定在那兒沒有動,方特助也沒看她,低著頭將飯菜放在桌子上,轉身就準備離開。

樓月驀然反應過來,趕緊衝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等一下。”

方特助腳步一頓,這才抬起眼看她。

樓月登時瞳孔一縮,抓著他衣袖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放開,她有點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