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我當初就該掐死你

樓月整個人就像被施了魔咒定住一樣,光是沈煙肚子裏居然有司蘅的骨肉這一消息,就已經讓她震愕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等她反應過來應該要去救人的時候,沈易安已經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他快步的下樓,然後抱起滿身是血的沈煙就跑,邊跑邊在走廊上大喊,“醫生,醫生!!!”

樓月這才猛然回過神來,也跟著衝了出去。

誰曾想到在醫院會發生這種事,而且還是VIP病房特別照看的孕婦,大批的醫生護士紛紛聞風跑出來,有些甚至連白大褂都來不及穿,一陣風的從樓月麵前穿過。

所有人都亂成一團,聲音中不乏焦灼和驚恐,“快,孕婦大出血,快準備手術室,救人!”

真的是大出血,因為沈煙的病服幾近被鮮血染紅,纏成一塊,看上去血肉模糊。

她捂著肚子大聲呼痛,眼角不停的流淚,喃喃的永遠就隻有那一句話:“月月,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為什麼要推我!”

痛苦的嗚咽聲尤如魔音繞耳,直到手術室的燈亮,飽含痛苦的質問聲才逐漸消散在樓月的耳中。

樓月身子有些癱軟的抵在冰涼的牆壁上,這一鬧,所有人看著樓月的眼神都不一樣。

她推……了她?!

這是什麼意思?

沈煙為什麼要這麼說?

還有,樓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在這兒,她到底為什麼要在這兒,還那麼焦灼的等待著。

是因為這是司蘅的孩子嗎?

司蘅的!

之前肚子裏的小孩血肉模糊從她身體裏流出來的那一幕仿佛再次閃現在她的腦海,一模一樣,隻是這次是他和別的女人的孩子。

這麼個巨大的“喜訊”壓下來,樓月以為自己不會痛的,那她為什麼不走呢,因為嚇到了,所以才邁不動腳了嗎……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許很短,也許很長,樓月一直等到手術燈暗,戴著口罩的醫生低著頭從裏麵走出來。

走廊突然一陣騷動,遠遠望去,身著黑色大衣,頎長有188以上身高的男人,正被幾個帶著墨鏡的保鏢簇擁著,一陣風似的從不遠處走來。

樓月從來沒看過司蘅用這麼快的速度走路,沒有,從來沒有。

他邁的步伐永遠是不疾不徐,覆雨翻雲的,仿佛整個天下都盡握手中。

醫生的臉色本就差到極致,見到司蘅過來,整個身子更是嚇得一抖。

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沒有嚇得逃回手術間,但他摘下口罩的手隱隱顫抖,樓月看著這一幕,就已經知道了結局。

沈煙的孩子……

“司總,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但沈小姐失血過多,孩子……沒……沒了。”醫生已經說不下去,膽顫心驚的看著司蘅的臉色。

樓月看到司蘅的身子好像搖晃了一下,她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下,好痛。

“怎麼沒的?”他先是沉痛,陰戾,隨即怒吼的聲音幾近響徹整個走廊,“一幫廢物,我他媽不是要你們看好她嗎?!!”

醫生被吼得身子一抖,手術室裏的護士也跟著戰戰兢兢的出來,見到司蘅這麼恐怖的樣子,紛紛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說話!誰幹的!”

有個護士差點被嚇得癱倒在地上,她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某個方向道:“司總,不關我們的事,沈小姐進手術室的時候說了,是她,是她把沈小姐推下去的!”

眾人的目光如箭一樣的朝樓月射來,她先是震驚,隨即通體冰涼,像要找個什麼支撐點,愈發用力的抵在了牆壁。

什麼叫做她推的?!

是沈煙自己摔下去的!!!

還沒來得及開口之前,司蘅已經朝她走過來,他用力的攥住了她的手,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暴怒,“是你?”

他用得力度極大,樓月毫不懷疑,隻要他再稍微使上那麼一點力,她的手骨會直接被他捏個粉碎。

“啊……”真的太痛了,她叫出聲。

“不是我……”樓月痛到蹙眉,眉眼都難受得擠到了一塊,“我根本沒動她,是她自己……摔下樓梯的。”

“司總,我當時就在那兒。”一直站在手術室等待的沈易安突然從長椅上走過來,淡淡開口。

樓月的眉間忽然一喜,沈易安在那兒,那他是不是拍了照?

就算沒拍照,也可以為自己作證,就像上次的果汁案,他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她根本就沒碰她!

樓月抬眸觸到沈易安的目光,他的眼裏竟然滿是沉痛,他一字一句的說:“月月,犯了錯,就要認。”

樓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那一刹那,她隻覺得腹腔內一股血氣上湧,不知道是憤怒,還是震愕。

她在司蘅的手裏掙紮,情緒也愈發激動起來,“沈易安你是不是瘋了,你誣陷我!”

他既然看到了,那他為什麼還要這麼說,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沈易安,我警告你,這一點也不好玩,我根本就沒有動過她,你不要在這胡說八道,你馬上和大家說實話。”

沈易安的眼神依舊沉靜,難得見他這麼凝重,他說:“月月,我說過,我從來就不會說謊,何況這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上一次沈煙過敏的事情我幫你作證,這一次她孩子流產的事情,我幫她作證,我永遠站在事實這一邊……”

難以置信,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可沈煙和沈易安,偏偏石頭都要把這盆髒水往她身上扣。

樓月隻顧著像個跳梁小醜的和沈易安驚惶爭辯,全然忘記了她旁邊還有一雙醞釀著滔天怒火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著她。

“沈易安,你……”樓月的聲音戛然而止,司蘅一掌就摑在她的臉上,她被打懵了,耳朵嗡嗡作響。

臉上沒什麼感覺,身體裏的某個器官突然停止跳動,就像被攪碎一樣的疼。

樓月一下就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他。

他卻像一隻暴怒的獅子一樣,一下子又將她拽了起來:“樓月,我當初就該掐死你,留著你在世上,簡直就是個禍害。”

那一刻,世界都驀然安靜起來,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