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樓月忽然想到,警察把方蕭蕭當時攜帶的東西交給她時,裏麵並沒有她的包,那蕭蕭是在沒拿到包之前就遇害了嗎?可是在沒看到沈煙之前,她肯定是一直都在車上,怎麼會有機會讓那些畜生有機可乘?
樓月想得頭疼,一時間想也想不明白,直到出租車開到醫院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現在能夠去的地方,就隻有這兒。
到了醫院之後,一群警察圍在門口,樓月直覺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走過去,果不其然,一個警察告訴她,那幾個強.奸方蕭蕭的地痞流氓抓到了。
樓月沉默一會兒,問:“會是死刑嗎?”
警察搖頭道:“這個暫時不清楚,還要等上了法庭才知道,但方小姐被淩虐得極重,這在法律上屬於情節嚴重的一類,法律會嚴懲的。”
樓月什麼也沒說,轉頭去給律師打電話。
她絕對要讓這些人付出比方蕭蕭還要慘重十倍的代價。
本來以為撐不下去了,但現在好歹日子不會那麼難過了,終於有那麼一件好事了,不是麼?
傷害你的壞人都已經抓住了,蕭蕭,別睡了,醒過來好嗎?
樓月這麼想著,但方蕭蕭依舊醒不過來。
偶爾守在她旁邊的時候,樓月會聽到方蕭蕭嘴裏情緒激動的在喊著一個名字,但她含糊不清的喃喃著,無論樓月湊得多近也無法聽清她說的到底是誰。
直到下午的時候,樓月給方蕭蕭拿化驗單回來,聽到有幾個醫生護士站在門外議論。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狠毒的人啊,為了擺脫那些流氓的糾纏,不讓他們傷害自己,竟然主動提出喊自己的朋友過來陪他們玩,供他們消遣,汗毛都豎起來了……”
“是啊,方小姐也太可憐了,看著挺好的一姑娘啊,居然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之前你那警察朋友怎麼說的?說是把全部責任都推到那些地痞流氓上,對外聲稱這是一場意外,不能把那個姑娘陷害的事情捅出去吧?”
“是啊,我都納悶那姑娘是誰啊,那麼大的背景,竟然驅使得動警察?”
“好像是司氏集團的總裁出麵了吧,親自去警察局封了那些人的口……”
樓月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樓月顫抖的打開,是私家偵探發來的短信。
上麵說:樓小姐,之前您托我們調查的號碼已經查清楚了,經排查,戶主姓沈。
頃刻之間,樓月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原來是這樣。
原來給莫羨發短信的人是沈煙,想要莫羨恨透自己的人,也是沈煙。
原來那天晚上,沈煙是為了擺脫那些地痞流氓的侮辱,為了讓自己脫身,才會那麼晚還打電話給她。
她打算,等自己來了,她就跟那些流氓說:“我朋友來了,你們玩她吧,放過我。”進而得以保全自己。
可偏偏那一晚,她喝得爛醉,方蕭蕭那個傻姑娘,代替她羊入虎口。
而最最恐怖的事,這些事情,司蘅全部都知道,可他居然選擇包容沈煙,甚至縱容沈煙,甚至還為了她親自去警局交代,讓方蕭蕭蒙受這些不白之冤!!!
那一刻,想起依舊躺在床上被折磨得慘無人道的方蕭蕭,樓月忽然有一股刺骨的涼意,直直從腳底竄入透頂,她的心又怒又痛,幾乎連殺了沈煙的心都有。
樓月控製不住自己,她感覺正有一場熊熊烈火,拚命焚燒著她的身體,讓她的五髒六腑再無一處完好。
醫院的走廊那麼長,那麼的長,仿佛一眼望不到邊際……
樓月雙手握拳,就像瘋了一樣的跑出去,走廊裏有不同的人看著她,注視著她,甚至人群碰撞,撞得她骨頭都悶悶作響。
樓月跑出大門,隻恨不得能夠有雙翅膀能夠飛過去,但她隻能焦灼而又痛苦的,攔了輛出租車,讓他載著她到司家。
門鈴按了幾下,是吳嬸開的門。
吳嬸看到樓月這就像要殺人的臉色嚇了一跳,連忙驚詫道:“樓小姐?”
“沈煙呢?”樓月磨著牙齒。
“沈小姐去醫院了,已經在那兒住了好幾天了。”吳嬸頓了一下,看著樓月的表情遲疑道,“少爺也在那兒陪著。”
這兩個人,真的就像根毒針,生生刺心裏,一條活路也不給她留。
吳嬸看到樓月就這麼流出淚來,眼睛瞪得極大的看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真的不該說的,明明知道少爺以前和樓小姐的關係,現在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樓小姐能好過嗎?
樓月現在已經不是好不好過的問題,她受不了,方蕭蕭被他們一個騙一個瞞,折磨成這個樣子,他們居然還這麼愜意瀟灑的待在一起。
如果那天去的不是方蕭蕭,而是自己呢?
司蘅也會繼續不管她的委屈,不管她的死活,一如既往的包庇沈煙嗎?
混著眼淚,樓月的心一陣劇痛,讓她情不自禁就彎下腰來,因為她內心裏告訴她的那個答案,會,他會!!!
樓月用力的抹了一把臉,將那些淚水擦得幹幹淨淨,“哪個醫院?”
吳嬸嚇得說不出話來。
“告訴我!”樓月隱含哭音的聲音絕望又狠厲。
吳嬸慌忙說了地址,說完後又後悔的準備拉住她,看樓小姐的這個樣子,她是準備去看望還是去殺人的?
可吳嬸還沒來得及勸阻,樓月就已經如離弦之箭一樣的衝了出去!
汽車一路飛馳,拿了雙倍錢的司機把汽車當做飛機一樣的開。
見到沈煙的那一刻,樓月以為自己會像個潑婦一樣的攥住她的頭發,或者是直接拿把凶器將她一了百了,可是當真正看到這個罪魁禍首的時候,樓月眼眶含淚,腦海裏的第一刻,想的就是還躺在病床上的方蕭蕭。
她想到那些地痞流氓猥褻的律動,猙獰的麵容,還有方蕭蕭仰麵哭泣的麵容,絕望的嘶吼……那些煙疤一下下燙在她身上,伴隨著那些惡心的動作,她儼如一個沒有靈魂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