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在那一刹那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她在司蘅麵前已經習慣從不掩藏自己的真實想法,這個男人曾經對她說過,樓月,你以後可以盡管哭給我聽。
“……餓。”樓月很小聲的說出一句。
司蘅一個左拐彎後突然刹車,停在了一家餐廳的麵前。
“下車!”司蘅有些陰冷的命令著縮在後座的樓月。
樓月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她覺得她和司蘅的關係越來越詭異,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隻要他能給角色,能幫她報複謝白,她就什麼都聽他的局麵。
樓月抿著唇,低頭下了車。
看到餐廳名字的時候,樓月才發現司蘅並不是在路上隨便找了一個餐廳停下來,這是A市最有名的情侶法式餐廳,樓月曾經看雜誌的時候和司蘅提過,她很早以前就想和他一起來這兒吃飯。
樓月跟在司蘅後麵進去,裏麵大多是兩兩的情侶,在朦朧曖昧的燭光下,現場吹奏的薩克斯很是優雅。
樓月和司蘅剛剛落座,服務員就把紅酒送了上來。
整個餐廳的燈光都是昏暗的,兩個人麵對麵的坐著,唯有燭光映襯著兩個人的臉。
這是樓月第一次在這麼浪漫的燭光下麵吃飯,而坐在對麵的對象,也正好是她最愛的男人。
司蘅的目光深深的落在她身上,口吻卻依舊很冷,“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想來這裏。”
樓月愣了一下,她兩眼盯著餐布上的花紋,心是刺痛的,“我沒想到你還記得。”
“你說過的每句話我都記得。”司蘅抿了一口紅酒,看著她質疑的眼神,又語氣極淡的補充道,“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樓月抬眸看他,眼底流露出一種很複雜,很深刻的情緒。
不用懷疑嗎?
那她現在是不是也不能單刀直入的問他沈煙到底是怎麼回事?更不能質問他和沈煙又是什麼關係?
如果她問了,就變成她在懷疑他,她不信任他,然後他就會不喜歡她了?
樓月忽然有一種朦朧的錯覺,她好像從未擁有過他,但卻像失去他千百次。
終究是愛上了,誰愛得深,誰就輸了。
服務員菜都已經不知道上了多久,樓月卻依舊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發呆,樣子看上去恍恍惚惚的,一口菜都沒吃。
司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她的盤子端走。他微微低著頭,仔細的用刀叉將她盤子裏的鵝肝切成一塊一塊的,他甚至將大小都估量好,不大不小,讓她每一塊都吃起來正好。
“快吃,不是餓了?”許是氣氛的原因,司蘅的脾氣已經沒有下車前那樣陰沉得嚇人的暴戾,倒聽起來依舊不會讓人覺得寬心。
樓月是餓,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她還能吃得下飯嗎?
她連沈易安到底有沒有碰她都不知道,更連司蘅到底會怎麼對她也不知道。
看他現在這樣子,他是準備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然後再暗地裏去找沈易安算賬是麼?
樓月從頭到尾都沒吃幾口,她和司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這種麵對麵卻尷尬得沒話說的地步,她一點都吃不下去,再好的鵝肝到她的嘴裏都索然無味。
“司先生。”
服務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樓月扭頭一看,正看到三兩個侍應生正端著一杯盛滿冰的酒杯上來。
樓月還以為是甜品或者飲料,沒怎麼太過在意,等他們走近來的時候,樓月才看到酒杯的上麵擱著一枚戒指,純白的橢圓形狀寶石,仿佛能吸引住所有的人的目光,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戒指。
樓月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幾乎快要停滯下來,他這是……
司蘅自然也注意到她的眼神,他微仰著下巴,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尊貴與優雅,眼底是天生的王者風采。
司蘅從酒杯裏的冰上取下戒指,一手抓起樓月的右手,閃著光芒的戒指往她無名指上套。
太過震愕了,電光火石的一瞬,樓月想都沒想的就將手握攏成空拳,司蘅握住戒指的手瞬時僵在半空。
“嗯?”司蘅的眼神變得陰鷙,有些不悅的看著她,“怎麼,不喜歡?”
“我……”樓月看著這戒指一時語塞,她看到的它的那一刻本來就覺得震愕和恍惚,可看他這個樣子,他好像壓根也不是把它當做求婚的打算。
那他是拿來幹嘛的呢?
“這是專門買給我的嗎?”樓月好久才啞著嗓子問出一句。
“不然?”司蘅覺得她問了個很愚蠢的問題。
他挑了很久,這個很配她。
樓月把戒指又放回到酒杯,淡淡的看著他道:“阿蘅,你知道送戒指給女人所代表的含義嗎?”
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這樣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
“我不需要知道。”司蘅臉色不好的將她的手拉過來,把戒指套上去,正好合適她的尺寸。
他握住她的手看了很久,“冷冷道:你隻要知道,我不是送著好玩而已。”
他送給她,有著很獨特的意義。
樓月的表情有些僵住,不知道為什麼,無名指上的戒指雖然散發著炫目的光芒,但卻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壓迫力量無形的席卷著她。
她好像想得有點多了,以前,司蘅送她珠寶也是常有的事,算是他表達愛意的一種強勢方式。
樓月扯出一抹笑容,“……謝謝。”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套?”司蘅伸進一根手指壓住她的唇,“吃完沒,上車。”
樓月的唇是冰涼的,隨著說話的動作而一張一合,“吃……完了。”
司蘅的手指輕輕的按在她殷紅的唇上,按得他指尖濕潤,心猿意馬。
“那就上車。”司蘅的脾氣向來暴躁不定,喜怒無常,他突然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眉目陰沉的就開始往外走。
樓月一路被他給拉到車上,兩個人齊齊坐進跑車的後座。
車內的空間很廣闊,自從司蘅醒後,樓月從沒有一天能夠像現在這樣和他好好的相處,大多數時候,因為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沈煙,他們倆常常都不歡而散。
司蘅把後座躺椅放平,他在那上麵躺下來,然後不由分說的拉著樓月躺在他懷裏。
兩個人緊密相貼,男人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將下巴緊緊的抵在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