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聽這話覺得怪怪的,她生孩子,就僅僅是因為這個孩子是她和司蘅愛的結晶而已,什麼叫隻要把他生下來司家就不會虧待你,弄得好像……
總之怪怪的,樓月一陣胸悶。
她說:“我會順利把他生下來的。”
司父很滿意的笑了笑,他淡淡道,“聽說你這幾天還在想辦法該怎麼把那個孽子救出來?”
“我……”
“不必再費那份心折騰。”司父直接厲聲打斷她,“養好你肚子裏的孩子才是正事,他是死是活不需要管,隻要你把孩子生下來,你想走就走,司家會養著你,你要是覺得寂寞,再重新去找別的男人我也不會攔著你。”
司蘅是死是活不需要管……
隻要管好肚子裏的孩子?!
這會是一個父親能夠說出來的話?!!
樓月在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怔了一下,好久才喃喃道:“您什麼意思?您……不準備救他?”
“我為什麼要救?”司父懶懶的笑了一下,畫麵裏突然傳來刀叉摩擦的聲音,看起來像是在愜意的用餐。
果不其然,司父的嗓音帶著點咀嚼的意味,“一個孽子而已,他既然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把我司家的臉都丟光,死就死了。”
樓月臉上的恭敬瞬間維持不下去,她感覺自己登時如遭雷擊,什麼叫死就死了?
那是他的兒子,這個男人怎麼可以冷漠如斯!
樓月不敢相信,“司老,據我所知,司蘅是您唯一的兒子!”
“確實。”司父的聲音不冷不淡,他話鋒一轉,忽而笑一聲,“不過你肚子裏不是還有他的種麼?把我的孫子生下來,我不在乎死一個兒子。”
“你怎麼知道我肚子裏的一定是……”樓月憤怒的臉瞬時怔住,“你在醫院做了手腳,讓醫生給我偷偷做了性別鑒定?!”
“看來你也沒那麼蠢。”司父低沉的笑道,“如果不是因為你肚子裏是個男孩的話,你以為,你還能和他相安無事的恩愛這麼久?”
樓月蹭的一下就站起身,身子因為憤怒而止不住的在發抖,她厲聲道:“抱歉,我覺得現在和您的談話,真的是我今天做過的最沒有意義的事情,我還有事要去忙,麻煩您切斷吧。”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實在是一句話都聊不下去了。
她早就知道司蘅的家庭親情淡薄,但也沒曾想居然能淡薄到這種地步,難不成像他們這種有錢人就都不懂什麼是愛,什麼是親情嗎?!
司父聽罷不以為意的輕笑一聲,他慢悠悠的說:“你一個女人,能有什麼事要去忙?難不成還想著要去救我那個孽子?”
樓月攥緊拳頭,是,她當然要去救,身為父親的你放棄了他,可身為愛人的她還沒有。
她永遠都不會放棄司蘅!
“不必費這份心了。”司父冷笑一聲,嗓音裏是顯而易見的冷血和殘忍,他說,“我在這幾天內就會迅速解決掉他。”
樓月猛然回過頭來,腦子轟的一聲,全身的血液好像被凝固,震驚得她動都動不了。
解決、掉他?!
“你……”
“我怎麼?”司父笑了一下,嘴裏傳來細微的咀嚼食物的聲音,“難不成你還以為,我能夠允許他在中國給我任意抹黑?在軍方查明之前,我立馬就會讓人把他給徹底解決掉,讓任何人都查不到我司家的頭上來。”
“我該在哪裏動手,據我所知,他現在……應該是被關在了軍區的醫院?”
司父的口吻慢悠悠的,卻幾乎聽得樓月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不行!”樓月立馬駁斥道,語氣中帶著驚恐的顫音。
這是司蘅的父親,但是竟然可以冷血到如此地步。
那是他的親生兒子,他親生的血脈,他居然要親手殺了他!
這個男人從小到大就沒給過司蘅一丁點親情,他任由他冷漠而又孤獨的長大,從來就沒給過他一點尋常父親應該有的關懷。
隻要不聽話,隨時隨地就是一頓暴打。
這個野蠻而又強勢的男人隻會用暴力解決事情,可想而知,司蘅的童年,少年,甚至長大後,生活在這個恐怖父親的陰影下,該是多麼的可怕。
樓月的心一陣收縮的疼,她很快就聽到畫麵那邊冷笑一聲道:“至今還沒有一個人敢懷疑我的能力,丫頭,我很快就會告訴你,我行不行。”
樓月驚恐的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時候,屏幕卻立馬一暗,那邊已經掛斷了視訊電話。
樓月身子一抖,忽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突然覺得自己這兩天受的風浪都不算什麼,今天接的這個視訊電話,這樣的一番通話,才真正是恐怖。
吳秘書就站在她旁邊,自然什麼都聽得清清楚楚,聽到司父居然說,她的臉色也有些發白。
她近乎顫抖的走到樓月麵前,提醒道:“樓小姐,我們必須派人密切關注軍區醫院那邊,司老既然這麼說,那麼他……很快就會采取行動。”
采取行動?
采取殺司蘅的行動?
樓月突然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她必須要用盡很大的力氣才能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來,她喃喃道:“他真的會……”
她到現在還是不能夠相信一個父親竟然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
虎毒尚還不食子。
吳秘書的聲音帶著些許顫音,但口吻肯定,“會!樓小姐,司老向來說到做到,他絕對不會說謊!”
樓月的神色立馬複雜,她憤怒,甚至恐慌。
憤怒於司父的無情,恐慌於司蘅的安全。
如果司蘅人為的出了什麼事,她真的會瘋。
樓月盡量冷靜的做出判斷,“好,你立馬派人去跟軍方交涉,就說我們要采用司氏自己的醫療團隊,從頭到尾都要抓住司蘅隻是暫時性拘留這一點,用法律強壓,必須讓他們同意!”
吳秘書點點頭,她也清楚這件事一點也不能耽擱,她立馬就拿著手機走出去。
這一夜,樓月睡得很不安穩。
司父的聲音總是慢悠悠散在她的耳畔,無論她眼睛閉得多緊也陰魂不散,這樣一場詭異的會麵,她真的被嚇到了,很嚴重的,被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