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安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她的臉色已經越來越差,“醫院。”
“我不去醫院。”樓月立馬搖了搖頭,“麻煩你送我回家。”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司氏集團的爛攤子,媒體記者的追問,太多太多的事情都在等著她處理了。
她一定要趕在司蘅醒來之前就把這些全部都解決掉。
最最重要的是,她必須盡快把司蘅從軍方保釋出來,用盡一切辦法也要保釋出來,那個地方哪裏是人待的地方。
這些無論任何一件事情,解決起來都是登天的難,她哪裏還有任何一點時間去醫院?
“你還能撐得住麼?”沈易安沒有直接的拒絕。
他算是摸透她的個性,一件事情如果決定了就比誰都倔,和她對著來,她有可能會在直接在這兒跳車。
樓月立馬強打著精神說:“可以,我的身體沒有問題,司家也有醫生,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沈易安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就調轉了車頭。
汽車停在司家別墅的門口,樓月下車,想想還是道了聲謝,“沈易安,今天謝謝你,浪費你的時間太多了,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
“你沒必要自己扛著。”沈易安深深的看她,“隻要你開口,我會幫你。”
樓月搖了搖頭,“不用了,今天一天,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想和沈易安保持距離是一方麵,不想讓他牽扯進這麼複雜的事件也是另一方麵,這是司蘅的事情,她不可能件件都靠別人。
沈易安垂下眼,“司蘅那邊的情況我會繼續關注的,等他醒了我會打電話給你,不要不接。”
樓月抿了抿唇,還沒開始說話,就見沈易安已經搖下車窗,啟動車輛揚長而去。
輪胎卷起一層厚厚的灰,樓月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好像快要泄掉。
不行,她不能覺得累。
還有好多事情在等著她解決。
樓月強打起精神,盡量讓自己思緒清晰的走進別墅的大門。
不出她所料,才剛進去,裏麵的整個氛圍就壓抑得嚇人,一群傭人稀稀拉拉的站在自己的工作區域,但基本都無心工作,眼神渙散的擦著自己手下的桌子。
一見她進來,吳嬸就立馬就迎上來,她的一雙眼睛紅紅的,看起來才剛剛哭過,“樓小姐!”
可能是樓月的樣子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吳嬸的情緒稍微被壓製住一些,但也還是掩蓋不了她的焦急,她的問題就像連環炮一樣朝她衝過來,“樓小姐,少爺現在怎麼樣了?我剛剛看電視說,郊區的別墅爆炸,他受了傷,已經被軍方押解到軍方醫院了,怎麼會這麼嚴重啊,少爺他現在到底……”
“吳嬸。”樓月眼睛有些痛的打斷她,她盡量扯出一個笑,“司蘅沒什麼大事,我已經去軍方醫院看過他,他……他很好。”
無論怎麼樣,安撫人心是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家裏都已經這麼亂,可以想象司氏集團會亂成什麼樣子。
吳嬸急道:“那少爺怎麼還不出來?”
“現在中央和民眾都在施壓,事態鬧得那麼嚴重,軍方肯定要關押他一段時間,暫時是不會放人的。”樓月身子有些發抖,但還是很冷靜的分析著現在的局勢,“不過司蘅現在受了傷,當務之急,我們一定要把他從軍方手裏接出來,這樣才能讓他接受更好的治療。”
“你們都別擔心,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吳嬸一聽,眼淚止不住就掉下來,她也算是看著少爺長大的,還是頭一回看他出這種事,“少爺他為什麼要抓那麼多的人呢?還涉嫌囚禁毆打,這要是讓司老知道少爺在這邊鬧出那麼大的事……”
吳嬸不停的抽噎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下去。
“司老?”樓月捕捉到關鍵字,“司蘅的父親嗎?”
“是。”吳嬸邊擦眼淚邊點頭,“老爺現在在歐洲,這次事情鬧得這麼大,他看樣子很快就會收到風聲,樓小姐,他們父子倆的關係一向不好,如果讓老爺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一定……”
接下來的話吳嬸雖然哽咽著沒說下去,但樓月已經清楚的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司蘅在她麵前從來就沒有提過他父親,偶爾提及,也是一副冷漠和煩躁的樣子,很快就一筆帶過。
可想而知,兩個人的關係有多麼的緊張。
樓月緊緊的抿著唇沒說話,她安撫了一下吳嬸,然後走到電話機前去打電話。
在家等了大約三十分鍾,司蘅的私人秘書很快就按響了司家的門鈴。
吳秘書一進來就心事重重,從她的身上就可以看出,司氏集團現在的狀況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樓月給她倒了杯茶,然後再一臉鎮定的坐在了沙發上。
吳秘書剛一進來就有些被她的狀態嚇到,按理來說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吳秘書還以為樓小姐怎麼也得一蹶不振一陣子,結果沒想到,她很快就主動挑起這個大梁。
樓月雙手交叉坐在沙發上,其實已經是一手的汗,她說:“吳秘書,你應該也知道,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司蘅從軍方手上保出來,我剛才已經去軍區醫院看過他了,他的身體狀況很不樂觀。”
吳秘書愁容滿麵,“樓小姐,司總進去後,司氏集團已經沒了主心骨,而且關於司總囚禁毆打人質的這件事情現在鬧得很大,新聞稿已經滿天飛,輿論方麵很不好交待,軍區不會那麼容易放人。”
“我知道,你先讓公關部盡量壓住這些輿論,軍區那邊當然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可是難道就一點辦法都不能想?”
“辦法是有的。吳秘書鄭重的道,”樓小姐,我們可以用強勢手段把司總從軍方醫院救出來,不過這樣的話,司總必須立刻出國,但與此同時,這個做法就相當於我們默認了之前所有的罪行,司氏在亞洲建下的商業帝國很快就會徹底的毀於一旦……”
“不行,要保住司氏!”樓月立馬否決。
司氏集團是司蘅的心血,如果就這樣毀於一旦,她難以想象等司蘅醒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他是那麼一個驕傲,優秀的男人。
“還有一個辦法,讓司總的父親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