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做個飯而已,沒什麼操勞的……”樓月眨了眨眼睛,期待的道,“給司蘅一個驚喜。”
司蘅從不讓她下廚,最多也隻是讓她下碗麵,但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女人給男人準備晚飯,家裏有盞燈,是最會讓男人感到溫暖的方式。
司蘅那麼愛她,她想要為他做這些,甚至於,心甘情願的做一輩子。
更何況,他今天讓她那麼感動,差點哭出來,實在是太丟人了。
什麼都準備好之後,樓月看了看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向七點。
樓月不禁有些疑惑,平常按這個時候,司蘅早就回家了,今天,難不成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出去談公事了?
飯菜的香氣撲鼻,瞬間就讓人心曠神怡,樓月並沒有多想,隻是坐在餐桌上,靜靜的等著司蘅回家。
不過等了一會兒,她就覺得有些困,濃濃的困意襲來,她實在撐不住,坐到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司蘅。
樓月時不時就看一下時鍾。
八點,沒回。
九點,沒回。
十點,沒回。
十一點,還沒回。
仿佛都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樓月才隱隱聽到外麵的開門聲。
此時夜已經很深,別墅裏麵靜悄悄的,傳不出一點聲響,所有的傭人都已經睡下,隻留下大廳的一盞燈還開著。
司蘅開門進去,還沒來得及換鞋,入眼就看到了樓月的身影。
大廳偌大的沙發上,樓月靜靜的坐著,手裏握著電視遙控器,頭微微低著。
司蘅呼吸一滯,有些震愕的看著她。
她看起來很困,以致於時不時就要用手揉一下眼睛,強迫自己不要睡過去,但是可能實在是快要睡著了,她的頭疲憊的歪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半夢不醒。
兩人四目相對,她朦朧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先是詫異,瞬而驚喜,看著司蘅,一雙清澈的眼睛裏泛著點點的血絲。
“你回……”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司蘅驀然打斷,他厲聲的朝她大吼:“你是不是瘋了?這都幾點了,你還不去睡?!”
說不氣是不可能的,她根本就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就算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但她也總該知道自己的身子到底虛成什麼樣,她是不是身體不想要了,孩子也不想要了,想就這樣死在他麵前!!!
樓月被吼得嚇了一跳,身子也情不自禁的跟著顫抖一下,好嚇人,他……這是怎麼了?
“阿蘅,我……”
司蘅看出她的害怕,眉眼微不可見的一痛,一顆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揪得緊緊的,整個胸腔煩躁又沉痛。
Shit,他是不是對她太凶了?
她還什麼都不知道,隻是看他一晚上都沒回來,就像個傻子一樣的在這兒擔心他,等著他!結果,他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吼她!
司蘅深深呼出一口氣,身上的暴戾已經被他死死的壓著,但看起來還是幾近壓抑不住的就要爆發出來,媽的,自己就不該回來,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來。
司蘅生出一種不想麵對她的感覺,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衣袖被輕輕扯了扯。
“你是不是還沒吃飯?我去廚房給你熱一下,看你吃了,我就去睡覺,好不好?”樓月聲音微怯,眼角有些發紅的看著他。
再也忍受不住的,身子突然被人猛然抱住。
“你這麼晚不睡覺就是在等我回家吃飯?!”司蘅把她抱得緊緊的,埋首在她發間,聲音沙啞的道。
樓月動作很輕的回抱住他,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隻輕聲道:“是不是累了,去吃飯吧?我做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菜。”
“你做的?”司蘅頓了一會兒,好久才說,“我吃過了。”
“吃……過了?”樓月訝然。
隻要她在家,司蘅就從來沒有在外麵吃完晚飯,每次都會回來陪她,所以樓月做飯的時候才會一個電話都沒打,因為她篤定司蘅肯定會準時回來陪她吃飯。
可是他現在說他吃過了,唯一的一次例外,他在外麵吃過了,跟……誰呢?
樓月咬著唇剛準備說話,就看到司蘅就已經放開她,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視線緊緊的絞住她,“我現在有點餓了,你去重新熱一下,我吃一點。”
樓月臉上的神色這才好起來,她笑了笑,“好,你等一會兒。”
都已經這麼晚了,樓月不想再開火吵醒家裏的傭人,她把每個菜都放到微波爐裏熱了一遍,才重新端到了餐桌上。
“吃吧。”樓月坐在司蘅的對麵,拿了雙筷子遞給他,調羹和餐巾紙也擱在他旁邊,貼心得要命。
她現在真的很像一個好妻子,等孩子生下來後,更會是一個好媽媽。
可是到時候,她真的還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司蘅舀起一口湯,突然覺得胸口悶得發慌,自從知道她中毒消息以後,他就沒有一刻心裏是安寧的。
“你別喝那麼快啊,才剛熱的,燙不燙啊。”\t樓月皺著眉看著他喝湯的動作,又沒有人跟他搶,喝那麼快,燙到了自己怎麼辦。
司蘅卻沒理她,隻是低著頭,一碗糯軟的蓮藕排骨湯很快就被他吃完。
樓月有些震愕的看著他,剛想說要不要再盛一碗,還沒說出口的時候,她就感覺自己的身子突然被攔腰抱起。
“吃完了。”不由分說的,司蘅抱著她就往樓上走,“我抱你上去睡覺。”
“這麼快……”樓月趕緊勾住他的脖子,她扭頭看著餐桌上剩下的那些飯菜,“那些碗筷我還沒開始收拾呢。”
“別管。”司蘅不禁蹙了蹙眉,她現在都已經什麼情況了,還有空管那些,明天就跟吳嬸說,以後再也不能讓她下廚房,還有家務活,通通都不能插手。
她就這樣好好的,什麼也不知道的,等到自己找到解毒劑給她。
然後,他們就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進了房間後,司蘅小心的把樓月放在床上,霸道的用一隻手捂住她的眼睛,“給我睡覺。”
“我就睡,你不來睡嗎?”樓月眼睛被捂住,隻能沒什麼安全感的抓住他的手臂,司蘅今天穿的是黑色風衣,衣袖被她攥得緊緊的,拉著很長一截。
衣袖觸到她鼻尖,樓月微微頓了一下,好像發現什麼不對勁。
她敏感的在他衣袖上輕輕嗅了一下,好半天猜測到,這是……血?